记得第一次逛CNE时,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扫荡过,连玩带吃再买东西,真是赶了回大集。后来发现工艺品挺丰富,换季甩卖的衣服也便宜得好像白给,几年下来积了几塑料箱。
有一个伊拉克手制的挂钟买了十年了,因为老走不准,被包起来放在箱里;还有个非洲木雕开裂了,可能这里比非洲干燥吧?有几个南美什么地方的水晶石头被我家小海盗发现,盗走,下落不明,几个草编的小人儿包在报纸里,也不知道发霉了没有。再有就是半箱的衣服,标签还在,想想也有六七年历史了,被送去了Good Will。
所以近几年去逛CNE就不再买东西了,再说购物比干什么都累,还累得没价值,甚至负价值。因为孩子也大了,那些高空游戏成了赶集的主要项目。
对于高空游戏,由于我生来恐高,每回只有在下面观看的份儿了。后来看熟了才弄明白其实恐高根本不是天生,纯属缺乏锻炼。我小的时候虽然经常上树,爬围墙,但由于高度不够,树枝晃动的幅度太小,墙造得也太结实,造成运动强度太低,没法跟现在的孩子比。
这里从婴儿开始就有小飞机,小火车坐,我们那年月只记得有木马,还不是经常骑得上。有些运气好的,能经常拿老爸的脖子练练,但我小时跟着奶奶,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敢把脖子借给我,于是错过了锻炼的最佳时机,患上了恐高症。
为了防止儿子也像我一样没用,从小就带他去各个游乐场赶集,所以任何惊心动魄的项目,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天上下来后问他坐后感,他竟摇着大脑袋,挤着小眼睛说:哼!马马虎虎吧!
他之所以能如此大大胜于蓝,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前两年全家去了趟WonderLand。在那里玩过几趟过山车,之后CNE里的这些高空飞人都成了小儿科。
以前,我们家领导每次南下路过WonderLand,看见那些高高拱起的轨道时,总能立刻唤醒自己老当益壮的豪情,下定决心勇登高峰。目送轨道消失在视觉范围之后,他号召我们全家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敢不敢坐那个?儿子一听这话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从天窗飞到架子上去。
于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夏日,我们来到了一座最高最陡的过山车入口,排队等候的队伍延绵不断,人们翘首期盼,个个有如伸长脖子的落汤公鸡。小儿子在小童车里混混欲睡,我说,我推他几圈吧,只当是过山车在平地部分的延伸。撑起伞,把小童车推进雨中,一圈又一圈。
两个小时后,当一拨又一拨的落汤英雄们从高空回到地面,我终于从出口处盼来了领导和儿子,只见儿子呲牙咧嘴,瞪圆了两粒小眼睛,朝我飞奔过来,筛糠似地嚷着:我的牙齿掉了!我的鸡鸡飞了!我说,不用担心,你的牙齿还在,其它的等会找个僻静处查一查。侧身再看我家领导,只见他两手叉至后腰,身体歪在一边,表情可怖,一瘸一拐地艰难前行,先前的豪壮荡然无存。
我问,这是怎么整的?他说,没想力量如此强大,闪了腰。
接下来的三天,他一直躺在床上哼哼。我说,人要服老。他说,明年把握好重心,再接再厉!我翻翻白眼去公司上班,与同事说起这事,我同事一笑:这算好的,我老公去年带儿子去坐过山车,回来脖子歪了整整半个月!
黄昏时的游乐场人头攒动
自拍和偷拍
飞上蓝天
各有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