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了往常。晓妤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静,每天除了上学,去图书馆,做翻译,她不同任何外人接触。朋友的邀请她统统找借口拒绝,朋友的电话她能不接就不接。她想她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于她来说,唯一的事情就是写论文,至于以后,她没有想,她也不愿想,其实,她都不知道有没有以后。 白睿涛倒是经常给她打电话,问她的情况。她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一个星期四的晚上,白睿涛打电话给她说“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见见面好吗?”她犹豫了,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来到白睿涛的家,白睿涛象往常一样早已将门打开,放一本日语字典在门后,虚掩着。晓妤一进门就发现走廊的墙上挂着一个中国书法挂历,一看出厂地是日内瓦。晓妤心中便有了疑惑。穿过走廊,看到外屋的门上挂了一个红色的中国结,厨房的炉盘上大小两个锅端端正正地放在上面。晓妤了解白睿涛,他是从来不做饭的,除非有女人,而那女人也是一个中国人!晓妤什么也没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她若无其事地绕过厨房到了他的书房。白睿涛看她过来,突然抱住她不断地吻她,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摸索,嘴了喃喃地说:“受不了,受不了!”晓妤笑着想推开他,她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想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可晓妤越是挣脱,白睿涛抱得越紧,不待她有空隙脱去外套的时间,他已经把她抱进卧室,把她压在床上,一刻也不停地吻她。两人闹了十多分钟后,白睿涛从她身上起来,抓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说:“怎么回事,你进来之前还安安静静,怎么你进来之后就变得疯疯颠颠的。” 晓妤苦笑着说:“谁乱了,是你呀!” 两人坐回饭桌前,热了一些东西边吃边聊,晓妤告诉他她搬家了。白睿涛说他最近很忙,学生的论文,学校里的课,还有他同日本方面的科研项目。他没有提其他的事,只是谈他的工作。晓妤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有其他女人是吧?你这些天一直跟她在一起是吗?” 白睿涛愣了一下,说:“嗨,女人都是那么敏感。”晓妤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白睿涛接着说:“她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们早就认识了吗。她跟你不一样。这是我的生活,我不需要跟你讲这些,这跟你没有关系。”“跟我没关系,你把我看作什么了?”“你年轻,你有你的未来,我们不会在一起的。这个我早跟你说过。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搞好论文,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可是你为什么骗我,说喜欢我呢?”“我是喜欢你,我没有骗你。” 晓妤看着他,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她不知道如何以对。她喜欢白睿涛,他的柔情,他的霸道,他的学识,他的宽容,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她爱他,有些不能自拔。她也理解他,他是男人,需要女人。但她是否能跟那个未谋面的同时第三者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呢 ? 她是否还要重复历史呢 ?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想,她也不能想。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只剩下在可以拥有他的没一刻,好好地拥有他就是了。因为,她没有未来。她早已死。 在后来的一个月内,白睿涛几乎天天在晚上10点钟左右给她打电话,让她到他那里。他们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销魂的夜晚。白睿涛很会做爱,尽管他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可是看起来需求还很大,有时晓妤也怀疑他是真的有需求,还是为了掩饰什么而寻找别的方法。她不想去探究什么,她只看着他表演。 以后呢,白睿涛经常在周一,周二没有音信,周三周四倒是肯陪着她,到了周末就又消失了。在一个周三,白睿涛又象往常那样在9点半的时候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似乎是在离圣日耳曼大街不远一条叫Rue du four附近的电话亭打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可是一个预感告诉她,跟那个女人有关。 她来到白睿涛的家,她习惯了被他强吻,强迫脱去衣服。在临睡前,晓妤突然找不到她的牙刷。“睿涛,你看到我的牙刷了吗?”“不在吗?” 他冲进浴室,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后来他说:“那先用我的吧!”晓妤以为真的不见了,也就罢了。白睿涛洗澡的时候,她回到卧室,想打开电视看看有什么新闻,突然发现衣橱旁的箱子没有拉上,一个绿色印花的塑料袋漏了出来,她很熟悉那个塑料袋,那是她放她的睡衣的袋子,她抽出袋子,顿时发现她的洗面奶,眼睛水,睡衣都在那里。她顿时明白了。那牙刷没有丢,是白睿涛给藏了起来。为什么?唯一的原因,是他不愿意那个女人知道晓妤的存在!她打开衣橱想把衣服挂好,却赫然发现在衣橱里面有一套红色的睡衣。晓妤感到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这一次,她明白了白睿涛的心。原来他一直在玩双面游戏,可是对于那个女人却是极为小心的。他可以明目张胆地让她的睡衣挂在衣橱中,却要将晓妤的东西藏得那么严实。晓妤决定不再退让了。她要弄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她将袋子放回原处,什么也没说,继续看电视。 白睿涛洗完澡出来,走进卧室,似乎要拿什么东西。看她在,稍微一愣,扯着她说“你脏脏的,还不快去洗洗。”晓妤走出卧室,白睿涛跟了出来,却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晓妤明白他的意思,故意绕过浴室洗了一下手又出来去了厕所。在厕所里她听到白睿涛在从塑料袋里掏东西的声音。等一切恢复寂静的时候,她出来,进了浴室,看到她的洗漱用具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她突然间对白睿涛产生一种莫由的可怜。其实周旋在多个女人之间的男人也并不容易,尤其象他这样要对任何人都做的十全十美的男人。晓妤不想让他为难,所以只要大体上能够容忍的,她也不想做太多的计较。可是心中的结却越系越大。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