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音乐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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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音乐趣谈

    谈完了“文革美术”,就不得不谈“文革音乐”。现在常说,文革时代是除了“八个样板戏”,一切文艺都消失了,这话也对也不对,正常文艺虽然消失了,但畸形音乐反倒比文革前还热闹。那时各派学生都不上课,每天闲着没事就是变着方儿“搞宣传”,除了写大字报,画漫画,就是整歌舞,实际上这是建国以来文艺活动最热闹的一段时期。


                文革前其实也“追星”,也有流行歌

    文革前文艺虽说正常,但很少轮到我等享受,那时电视尚未问世,收音机已属高档家电,所谓“三转一响”是也,并非家家都有。要欣赏音乐只能看电影,所以电影插曲成了当时唯一流行时尚。从刚解放时的“让我们荡起双桨”,直到文革前的“刘三姐”。
    最近有个笑话,大名鼎鼎的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杨振宁出现在某一公众场合,许多年轻人都没见过,纷纷问:这人是唱什么歌的?似乎凡名人必得配某一名歌,若不是歌星就不配出现在年轻人面前。
    我们那时也有“追星族”,但一般人追的并非歌星而是影星,虽说电影插曲看起来也打影星的嘴中唱出来,其实那是假像,影星们只管在前台张嘴,后台另有配音演员在唱,就像双簧似的。但后台这人从来看不到,所以文革前并无歌星一说。而我等自命清高者却不屑于追影星,你猜我们那时追的是何许人?是作曲家!
    我们那时说某某歌好听,没人问这歌是谁唱的,而是问谁作的曲,因为好歌谁都能唱,并非像现在似的,“军港之夜”只许苏小明一人霸占。但作曲确实只有一人,要追星只能追作曲家。我们当时并无现在这种歌碟、歌带,要学歌只能识谱自学,所以对作曲家印象极深。
    比如作“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刘炽,为“冰山上的来客”“五朵金花”配曲的雷振邦,为“我们村里的年轻人”配曲的张棣昌,等等,都是我们心目中的巨星。
    那个时代不准进口港台歌曲,要流行只能是民歌。刚解放因电影“草原上的人们”插曲“敖包相会”等而流行蒙古风格,因中苏友好而流行“喀秋沙”之类苏联歌曲,五十年代中期因电影“边寨烽火”“芦笙恋歌”等而流行西南苗族风格,六十年代初又因电影“农奴”等而流行藏族风格,这风格一直流行到文革。
    尽管文革中既有样板戏,又有各种创作歌曲,但仍以藏族风格为主,比如:
    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哟,奔腾的雅鲁藏布江哟……
    你是天上的北斗,我们像群星……
    珠穆朗玛雪峰献哈达,草原上赞歌唱不尽……
    祝你万寿无疆,依拉强巴偌偌……

                  语录歌——久入茅厕而不闻其臭

    文革伊始,最显眼的是语录满天飞,紧接着语录歌就出来了。一开始我们听着特别扭,从来进不了歌词的官场语汇居然编成歌唱了出来,比如“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务必十分注意”,比如“因为”“所以”“但是”“不过”,这类话难道能当歌词吗?能配曲子吗?这不胡扯蛋吗?但谁也不敢“充耳”不闻。于是一首接一首“创作”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谁知后来倒也能渐渐听惯,正所谓“久入茅厕而不闻其臭”。而且作曲家们也有所“进步”,渐渐地曲调不再那么生硬,开始讲究“风格”了。比如“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用“湖南民歌风格”,“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用“蒙古草原风格”,甚至有人用“京剧风格”“河南梆子风格”。曲调一丰富,歌词的枯燥就被忽略了。
    有一支语录歌还真让我感动过,在串连的火车上,一出新疆,晨光照进车厢,广播中唱起“世界是你们的”。想想“黑五类”的我,居然也能去北京,世界居然也是“我们的”,我们居然也算“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此情此景,好像那歌声就是太阳,就是光明,就是温暖!感动得俺差点掉泪。换句话说,语录歌再难听,只要放在特定时刻它也成了“天上神曲”。
    甚至还有人把林彪给毛主席语录写的“再版前言”谱成一支大联唱,这篇文字又臭又长,八百多字,全是肉麻吹捧和最最枯燥的官话,给这样的文字谱曲可谓空前绝后。但作曲家是当年著名的唐珂、生茂,作过《真是乐死人》《马儿啊,你慢些走》、《看见你们格外亲》、《老房东查铺》和《长征组歌》等了不得的歌曲。这篇最臭长的词儿也照样谱得雄浑激越。那年月不知从哪儿来了一支合唱团来“俺们这尕达”演出,全套管弦乐加打击乐,效果绝对震憾,而且震憾之间还插了一段优美婉转的女声小合唱,真可谓跌宕起伏,九曲回肠。以致到今天我上网一查,居然还有无数“再版前言”的发烧友在寻找这支“怀旧老歌”!看起来,即使狗屎经过精美包装都能动人心魄。
    很明显,歌曲的力量主要在音乐,而不在歌词。文革过去二三十年了,但语录歌仍然未能从记忆中彻底铲除,时不时还冒出来,这就是音乐的力量,能把老人家的话“溶进血液里,印在脑海中,刻在骨髓内”。

                 诗词歌是如何躲过“放屁”的

    如果说语录歌是胡闹,为毛主席诗词谱曲倒是顺理成章,诗词从古代诞生时本来就是为了谱曲的。其实诗词歌文革前就有了,于文革更甚。而且其中也确有几首谱得不错。不过老人家生前最后发表的那首词《念奴娇·鸟儿问答》谱得极其有趣,值得一聊。
    那首词刚一发表,就有不少“火眼金睛”断定:
    “这首肯定是伪造的!你看这句‘土豆烧熟了,再放牛肉’,这像主席的诗吗?大白话嘛!还有这句‘不须放屁’就更不像话了,主席那么伟大,能在诗词里面说这种粗话吗?这肯定反革命事件!”
    我虽然不相信“伪造说”,但也觉得这几句有点怪异。但最后证实还真是主席诗词!大家又都从“正确方面”来理解:
    “主席的气魄真不得了,挥洒自如呀!不拘一格呀!”
    那年新年晚会在电影上播出,中央文艺团体要表演主席的两首新诗词。
    第一首《水调歌头·重上井岗山》是朗诵,那演员虽然一身“机关干部”打扮,其实是专业演员,朗诵得极佳。
    第二首就是这“鸟儿问答”,还没开始我就担心,“不须放屁”这句词演员不大好念呀。要说人中央团体还真有办法,这首不朗诵了,改成大合唱,我注意听着,到了这句时,速度忽然加快,旋律忽然降低,咬字也就自然模糊,“放屁”两字一忽悠竟混过去了!浑然天成,不着痕迹,成了“出溜子屁”,作曲家可煞费苦心了。
    
                   从造反歌开始

    文革伊始,就有一条条“毛远新笔记”传出来了,全是这孩子与他大伯谈话内容,闻所未闻,老人家竟公然教育孩子“上课可以睡觉,看小说,别听老师那一套”。而最为惊世骇俗的就是这一条: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以前谁提意见谁就是右派反革命,而现在居然连“造反”都“有理”了!全国的青年学生全都热血沸腾!自然曲子也立刻谱了出来,而且好几个版本。估计“牛鬼蛇神”和“当权派”一听这金鼓铿锵的调子就得尿裤。
    同时又有“红卫兵”冒出来,老人家在城头上一接见,红袖标立刻飞遍全国。与之配合的“红卫兵战歌”也跟了上来:
    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革命师生齐造反,文化革命当闯将!

    而且立刻有相应的“红卫兵舞”登台,男女学生身着军装,腰扎皮带,臂套红箍,挽起袖口,手拿“红宝书”。“战歌”乐曲配得震天动地,铜管乐和打击乐是必不可少的。舞跳得虎虎生风,一队人从左冲到右,从右冲到左,而且必得有一壮小伙舞动一面红旗,上下翻飞,呼呼作响。最后一个动作永远是:手指“黑帮”,脚踏台面,猛地一个持枪刺杀动作,厉声齐喊:“杀杀杀——嘿!”
    甚至还有一首,连“京骂”都能入歌,“自来红”们唱道: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要革命你就站过来,不革命就滚他妈的蛋!
    当然,最后也忘不了一句“杀杀杀——嘿!”
    然而,文革歌舞不能总是声色俱厉的“杀杀杀”,否则也“闹得慌”,造成“听觉疲劳”。于是各类不同的“柔美风格”也出现了。
    比如有“河南戏风格”的,新大有个“河南班”,一队女大学生扮做河南村妇模样,款扭柳腰,轻舒粉臂,伸出纤细的兰花指,软绵绵唱道:
    “刘少奇,俺来质问你,你的那个‘黑修养’到底是啥东西?”
    这哪儿是“质问”,简直是“慰问”。
    “红卫兵歌舞”也弄出“蒙古草原风格”,叫做“草原红卫兵见到毛主席”。一队俊俏的女中学生扮做“牧民”模样,身着蒙袍,头扎彩带,脚蹬马靴,手执无形的羊鞭,唱道:
    “红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草原来到天安门……”
    尤其可爱的是那双马靴不知怎么整的,在台面上左扭右转,使身体如波如浪,看起来煞像尕马儿轻舞在草原上。引得观众全都站起来,想看看这脚到底是“咋整的”。

                        原来由“山呼万岁”变来

    《诗经》分“风·雅·颂”,文革音乐自然也更需要“颂”。比如那首著名的“忠字舞专用曲”《祝毛主席万寿无疆》,蒙古风格,曲作者是正牌蒙古作曲家阿拉腾奥,曲子还真是没说的,但和“忠字舞”一配就恶心了。
    每天早晨都是固定一套,对着领袖像念段语录,然后大家不分男女老少,全得边唱“万寿无疆曲”,边对照每句歌词内容跳出不同花样的舞姿。比如“太阳”就得往天上比划圆圈,“心儿”就得在胸前比划心形,那么“心中的红太阳”,自然就得从胸前比到天上,如此这般。
    既然曲调是草原味道,舞姿自然也不免蒙古风格,这可苦了一帮老胳臂老腿。我那时虽年轻,却从没跳过这舞,因为我们和热衷于忠字舞的那伙是对立两派,这叫做“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你们要跳我们就偏不跳!还得批判你们是“形式主义”!
    “忠字舞”刚出现时我还纳闷儿,这种奇怪的发明是从哪儿来的构思?后来看了姚雪垠的《李自成》才知道,原来古代凡遇大典,大臣们要在金銮殿上向皇帝“山呼万岁”,同时还要“舞蹈如仪”,其实也就是跳“忠字舞”,一位老臣腿脚不利索,跳舞差点摔得骨折。到今天“舞蹈如仪”没变,只不过“山呼万岁”变成了“万寿无疆曲”,增强了音乐性而已。

                        红二司战歌

    所谓“红二司”是新疆某派,本人便混迹其中。武斗高潮过后,“红二司”仿照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排演了大型(其实应该算中型)音乐舞蹈史诗“红二司战歌”,由新疆考上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的高材生郭志强任总指挥,在团结剧场首演。
    学生组织可以说人才济济,既有专业音乐系师生,也有高水平业余选手,歌曲编得荡气回肠,催人泪下。里面既有改编当时国内“名曲”,如藏族风格的《远飞的大雁》之类,更有专业名作曲家田歌先生的《造反更觉毛主席亲》,还有自编的《三月黑风》《亲爱的战友你在哪里》《手捧着鲜红的宝书》等,一派新疆风格,曲调极其婉转凄美。当然,少不了还得模仿《东方红》中朗诵名家齐越,在歌舞之间穿插几段或悲壮,或低沉,或激昂的朗诵,效果还真有点像带着镣铐的革命烈士。
    全剧最高潮是所谓“血战新医”,在悲壮的音乐声中,在熊熊的火光中,在隆隆的炮声中,五位头扎血染绷带的男女“革命战士”,“巍然挺立”在新医楼顶,誓死抗争。在红色追光下,全身通红如火,翩翩起舞,做中弹踉跄状,做伏地崛起状,做怒指前方状,做高举“红宝书”状,做弓箭步红卫兵舞姿状,做护卫弹洞累累的红旗状……终于,一如狼牙山五壮士,最后看一眼美丽人生,从“楼顶”纵身跳下,歌声起:
    啊…………啊…………
    七月的天空啊,黑风阵阵恶浪滚滚!
    红山在低头咽泪,乌鲁木齐河在呜噎!
    天山雪峰啊,你是历史的见证……
    旋律透着塔吉克风格,略似“冰山上的来客”插曲,多“变徵之声”,从高昂、激越,转悲怆、低沉,结尾拔出最高音!天幕上化出巍巍青松,直刺蓝天白云,灯光渐暗,大幕落下……
    文革前著名的“草原之夜”和“边疆处处赛江南”的曲作者田歌这时也参加了造反派,而且为“新疆红二司”写了一曲“抬头仰望毛主席像”,这曲子编得也非常优美深情,不次于田先生的代表作。有一次中央新闻电影厂拍的记录电影中也采用了这段曲调,这下可乐坏了红二司,都说:“这是中央支持红二司的表态!”也就是说,用哪段音乐都代表着中央的“意图”。
    一天,田先生忽然走进了我们“星火燎原”编辑部,大家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著名作曲家。那时田先生才三十来岁,白衬衣塞在长裤里,显得格外精神。田先生此行是要我们编缉部继续为他写歌词,他还要搞出更有力的精品。大家当然都愿听名人聊天,田先生操着沙哑的嗓子说:他那首“草原之夜”受了批判,但实际上已经传播到西班牙、意大利,言下之意,中国不欢迎,外国可喜欢,傲然之气溢于言表。

                        外国的不能听

    文革流行风格绝对禁止外国音乐,因为欧美音乐是“帝国主义风格”,苏联音乐是“修正主义风格”,其它外国流行音乐都是所谓“爵士”“摇滚”等“颓废腐朽黄色音乐”。
    据说某农场一老工人忽向领导反映,一帮大学生在听外国黄色音乐,恶心极了,领导去了一听,原来是芭蕾舞“红色娘子军”音乐,老工人说得不错,芭蕾音乐肯定得借鉴外国音乐。
    我有一次拉小提琴,拉的是“含苞欲放的花”,一同事忽然跑来说,你可千万别拉这些“帝修反音乐”,领导听见不得了,要挨批斗的。我说这是阿尔巴尼亚歌曲,同事一愣,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拉,你拉吧”。
    原来当时中国在欧洲只剩下一个朋友阿尔巴尼亚与苏联作对,被中国誉为“欧洲社会主义的明灯”,同事怕我反过来给他扣一个“反明灯”的政治帽子。

                  悲惨的“知青之歌”

    知青下乡叫这帮城市孩子吃尽了苦头,尤其可怜的“老三届”。俗话说:“愤怒出诗人”,苦难自然也要“出歌吟”了。
    于是,一帮南京知青想家想得不得了,就由其中的音乐天才任毅创作了这首“南京知青之歌”: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
        美丽的扬子江畔是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
        啊,彩虹般的大桥,直上云霄,横断了长江,
        雄伟的钟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
        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家乡,
        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转入了青春史册,一去不复返。
        啊,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曲折又漫长,
        生活的脚印深浅在偏僻的异乡。
        ……………………………………
    其实这帮南京孩子真有点“小题大作”了,他们只不过从南京跨过长江大桥,到了对面的江浦县,一江之隔就“苦难”成如此模样。比比其它知青吧,北京知青到了黑龙江、陕北,上海知青到了云南,甚至新疆,反差和苦难十倍于任毅们,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没写出类似的歌。
    在当年金鼓铿锵的文革时代,这首“思念南京”,显得是那么“小资”,那么缠绵,那么格格不入,在全国知青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成为老三届知青中的流行金曲。不料竟惹恼了高层,老子叫你们“广阔天地炼红心”,你们竟敢想家?这还了得!将作者任毅查出,枪毙!大概古今中外因为作了一首歌而被枪毙,只有在中国,在文革中,才能干得出来!
    我因为太老,已超出“老三届”四级,并不知晓老三届们的“共同心声”。后来同事张胖(也算老三届)给我抄了一份,我才知道还有这样一首歌。后来又得知,这首歌流传到新疆农村时,不仅知青,连农民都受了感染,也想学着知青的悲戚模样“小资”一番,无奈不识谱,只好辗转抄来歌词,用土得掉渣的腔调念一念,也算赶了时髦,其实“杨子江畔”“钟山脚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样板戏

    其实所谓“样板戏”文革前就开始搞了,那时叫做“现代京剧”。我们看到的第一出“现代京剧”好像是《节振国》,描写矿工与资本家斗争,矿工的头儿叫节振国,会武术,所以比较适合搞成戏。
    以前看惯了老京剧,扎“大靠”,走“方步”,甩“水袖”。而现代京剧全是短打扮,台步也不会走了,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看起来特着急,特别扭。
    等到“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这三部经典作品出来后,动作才逐步理顺,看起来满像回事了。
    其实解放后随着电影发达,看京剧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从我们这代起已经没几个人爱看戏。但样板戏一出来,全国强制普及,又没有别的电影,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也怪,看多了大家渐渐习惯,几乎人人都能哼两句,哼着哼着就品出味来了。这就好比从不喝茶的人,天天强迫喝茶,待最后品出味来,照旧能上瘾。
    除了唱腔,里面有些音乐也堪称精品,比如“打虎上山”那段音乐,直到今天仍然魅力无穷。
    其实样板戏里除了传统的“戏”之外,也还有洋味儿的芭蕾舞剧,包括《红色娘子军》《白毛女》《草原儿女》,这里面的音乐那真是没得说,全国最高水平,直到今天还有许多发烧友在苦苦寻找其中的音乐段子和歌曲。
    文革中我们不但听样板戏,而且还排演,当然我仍然搞我的专业——画布景。排演中也是趣事多多,本文写不下了,只好写成另一篇——《样板戏去他妈里个肺》。

                怀旧金曲

    文革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之一,多少往事不堪回首。但奇怪的是,唯独文革音乐却历久糜鲜,甚至成为老三届甚至上下好几代的怀旧金曲。
    正如上面所说,歌曲的生命主要在音乐,每个人青年时代的流行音乐,将伴随他的一生,每当怀旧金曲响起,美好的青春岁月也随之浮现。比如《北京人在纽约》,姜文一伙坐在车中,只要一响起“灿烂的朝霞升起在金色的北京……”,就好像又回到了文革中的北京,红旗、标语、人流、呐喊、疯狂、躁动、欢乐、激情、阳光、蓝天……一切的一切。
    按理说,只要找到了怀旧的音乐旋律就足够了,但网上仍有不少歌友在苦苦寻找一两句忘却的歌词,虽然那词“左”得恶心也得找,这就属于“补残情结”了。
    维纳斯断了臂,红楼梦丢了稿,不知多少人为之“补残”。怀旧金曲也一样,依稀记得几句,但下面几句死活想不起来,连不下去,唱不出来,人们就不能甘心,就特着急。其实不是真爱那几句“左”的语句,就是想还自己一个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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