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考虑了一会儿,很小心地问:“你是说,你的丈夫不会再回来了,他不再承担你和孩子们的生活费,这是你要找一个全职工作的原因?”
“其实,他一直都有付生活费,只是他最近向我提出了离婚。我担心,他在中国,以后如果他停付,我就没有办法控制,所以才想早一点找一份全职工作。我不想离婚,但我要怎么做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陈韵的情绪有点失控,拿起一张纸巾按住了眼睛,肩膀也轻轻颤抖。
一个伤心的女人在面前哭泣。安迪看着悲伤的陈韵,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三年前,他离开他的女朋友海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他的面前哭泣,不停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那时,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他们已经同居了六年,海瑟对他无微不至。只是,她日益显露出来对婚姻的向往还是吓到了他。他无法想象自己结婚、有一群孩子;每天出去辛苦地挣钱养家,回家还要听一群“ Monsters ”尖叫打闹。他害怕面对海瑟的期待,只能逃避。天马行空地混了三年,他终于明白:其实人是需要一些责任的束缚的。此刻,面对着一个被另一个男人伤心的女人,安迪忍不住说:“对不起。我真的很遗憾。”
陈韵说:“没什么,我已经过了那个最伤心的阶段了。”她抬起头,正好迎上安迪充满关切的、柔和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震。从知道志明和婷婷的关系开始,她的自尊心就受到严重打击。每每看着镜中自己脸上日渐衰老的痕迹,回想起婷婷那保养得当、充满活力的容颜,陈韵常常怀疑自己作为女人是否还有魅力。而此刻,来自一个异性的柔情的目光,无疑填补了心中那个黑洞。陈韵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微笑了一下,脸上却涌起两团红晕。安迪看着陈韵,眼神不由得从她的眼睛移到了她的嘴唇上。原来,她的嘴唇小小的,有另一种性感。
没有听到安迪说话,陈韵用余光扫了扫周围的顾客,轻轻地说:“对不起让你听我说这些事情。我其实只是想了解一下玛雅公司的情况。”
安迪收回自己的神思,想了想说:“其实,玛雅公司的工作也不错,如果你不在乎快节奏工作的话。只是,你需要平衡你的工作和生活。你全职上班,还有精力照顾孩子吗?”陈韵说:“现在我父母在这里帮我照看一阵子,我可以放心地上班。以后的事情,等我父母一年的签证期满了再说吧。”想到父母帮忙,她放松地舒了一口气。安迪点点头。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面前的东西,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然后站起身离开了咖啡俱乐部。安迪把车停在公司门口,从驾驶座上下来,对陈韵说:“好好照顾自己,需要帮忙的话就给我打一个电话。”陈韵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大门。
管收发的老马修也结束了午餐休息,刚回到公司。他看见安迪把陈韵放下来就走了,忍不住问:“那个不是安迪吗?怎么走了?”陈韵已经踏进了电梯,对着外面说:“他突然要拜访另一个客户。回头再来。”说完,陈韵看着电梯门自动关上,庆幸邮件室就在底楼。
回到公司,陈韵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心情却有点明朗的感觉。
安迪开着车在往公司的路上,头脑里却挥不去陈韵的影子。和陈韵告别,他竟有点恋恋不舍。很奇怪,自己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东方女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究竟有多久没有过性生活了,怎么好像有点‘饥渴’?”安迪一面自嘲,一面加大了油门。
志明今天和客户服务部的负责人一起陪客户吃饭,回家时已经快十点了。他用钥匙打开门,迈进家时踩上了一大堆纸质品,差点滑倒。他把灯打开一看,是一个 A4 的大信封,封皮上没有写收件人。他用手按了按信封,里面似乎是不太规则的纸质资料。借着点酒劲,志明一把撕开信封口,从里面抽出资料打开,原来是一份贴在白纸上剪报。这份剪报没有特别之处,上面的几条新闻彼此之间看不出有何关联,无非是某局长呼吁什么,某机构负责人表示什么,某领导的会议讲话之类。志明看出很多都是旧新闻,对他的工作毫无影响。他想不明白谁会把这个没有用的东西从他的门缝塞进来,但既然没有收件人姓名,也就填垃圾筒吧。
第二天,志明正忙着时,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请问是吴志明先生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叫张平,从北京来出差。是这样,杨校长让我给您带了点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空出来见个面?”
(本故事纯属虚构,朋友们无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