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上文学城里溜达,读了《中国“黑心油条”被揭添加油条精 多吃会脑萎缩》。我本来就对我在北京时吃的油条有一肚子气,看了这篇报道,我觉得我必须得跟城里的乡亲们叨唠叨唠我在北京吃的油条。
我刚从北京回来。因为特别想吃油条,又怕地沟油和洗衣粉的问题(很多年前就有往油条里放洗衣粉,以使油条增大松脆的报道),我还 花了18元出租车费特意从五棵松到长安街翠微路上的一家“XXXX大王”吃豆浆油条。因为是夏天,特意点了冰豆浆。油条是现炸的,又大又脆,好吃, 又要了第二根儿。本来油条这类油炸食品不宜多吃,两大根儿已经足够了,可是想到特意打出租车来,而且一两年才回北京一次,也别管它健康不健康啦,就甩开腮帮子吃吧。于是又要了第三根儿。这次老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把油条掰成两节,然后闻了一下,只见他突然眉头紧皱,下意识地转头,以便将鼻子远离那油条的味道。我赶忙抢过他手里的半根儿油条闻一下,结果做了同样的动作。我闻到的是一种非常强烈刺鼻的味道,很象印象中在上化学课时闻到过的氨的味道,我又试着闻了闻,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反应,反正我开始觉得恶心。老公和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象这样一家著名联锁店的油条都这样了,那么就意味着油条这个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美食,在我们的后半生中,就别想在“家里”吃了。
我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服,于是第二天又去了一家知名的连锁面馆买了一根儿油条,不为吃,就为闻闻。结果还是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不过比那个什么“王”的刺鼻感小了些。
回到悉尼的第二天,我就去华人超市买了一代“X记”的油条,掰开一闻,没有任何异味。因为是在超市里卖,油条已经变凉变软。我拿回家用Grill加热了一下,口感挺好。
接下来,我又到城中的私房小菜搜罗做油条的方子,最后选定毛毛妈的那款健康油条,因为家里没有全麦面和小苏打,于是就省略了,只用了一般的面粉,牛奶,baking powder 和盐。结果就是一个字:香!两个字:特香! 总之,那叫一有成就感。因为我的后半生还能吃上油条。
写到这儿,我突然有点儿心酸。想想当年我拿到澳洲的签证,天天盘算着到底去还是不去,是现在就去还是再等等。 因为我住进新买的大房子里才一年,还没舒服几天就出国去重新开始艰苦奋斗,有点儿下不了决心。尽管我有N多个应该出国的理由。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让我下了决心立马走人吗?就因为我那暴脾气实在受不了了。别的不说,就这住和行,就让您着不了那人急。自己的房子虽然很舒适,可那个让我们业主们花了大价钱养着的流氓物业,光收钱却不干人事儿,感觉是活活气死你,还没处申冤去。再说这行,有一天,我开着车,后面的一辆大奔“叭叭”的不停的按喇叭,意思是让我这“破车”给他让路(顺便说一句,10年前北京还没那么多车,3环4环还能开起来。不象现在,救护车,消防车来了都没戏,没地儿挪车给您让路)。我一看我那速度表,不慢呀,限速80, 我比80还快了那么一点儿呢, 我用不着让。他就不停的按喇叭。象这种素质的“爷”在北京是大有人在。此时此刻,我烦了,我不想逗咳嗽了, 一咬牙一跺脚,回家收拾行李走人。
后来我的护照到期了,去中国驻悉尼的领馆申请新护照。我在国内时,成天受爱国主义教育,其实最好的爱国主义教育就是出国。当我来到这个象征着中国领土的大宅院,看到空中飘扬着的五星红旗时,那叫一激动。悉尼的华人很多,平时见到同胞没什么感觉,可见到领馆工作人员时的心情却不一样,真就是找到组织的感觉。
在咨询台前,眼见着一位漂亮的女领馆人员满脸笑容的回答着我前面那位金发碧眼的老太太的问题,心想;服务态度真好!轮到我了,女领馆人员那张笑脸以快的不能再快的速度耷拉了下来,眼皮都没抬,生硬的问了我一句:“什么事?”我当时就蒙了,没说出话来。这时她眼皮挑了起来,眉头皱成一疙瘩,又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我说我要换新护照。她用手一指:“那边填表。”我象游魂一样离开了柜台,尽管我根本没弄明白她所指的那边在哪儿。我站在大厅中间,想破口大骂,可在澳洲呆久了,别说吵架了,连我那大嗓门的功能都退化了。就在我站在领馆搓火时,我无可奈何的做了一个决定:护照我也不换了,回家申请入澳洲籍,结果人家澳洲那护照就在离家最近的邮局里就办了。后来为了避免再受刺激,我回国的签证一律花钱请旅行社的人代办。我听说,中国领馆已经把签证这活儿包出去了,虽然因此涨了钱,可代理公司的服务很好,花俩钱儿买个痛快也值了。
说到回国,就得说吃。除了看望父母及家人,最具吸引力的就是这吃了。可我怎么觉着这吸引力越来越小了。我今儿说这油条,那肯定是不能吃了。爱喝北京那老酸奶,因为熬皮鞋事件也不敢喝了。我有一天突然想吃肉丝尖椒,我妈买回那尖椒吓了我一跳,又长又大,比黄瓜还长出一尖儿来(我说的是中国黄瓜,不是那种黎巴嫩小黄瓜)。我说妈耶,这尖椒得放多少激素和化肥才能长成这模样啊!我妈还挺有词儿:“就你事多,我们天天吃这个,人活到80多的有的是。” 什么也别说了,咱就跟着人80多岁的人吃吧。可此尖椒非彼尖椒,它没辣味儿。还有西瓜,切开一看,那叫一漂亮,粉红沙瓤,可一吃,除了正中间那部分还能吃出点儿西瓜味儿,大部分都不甜,倒有点儿酸,就跟没熟一样。可那模样明明是熟透了呀,真不知道这西瓜怎么啦。桃儿还是桃儿样,可就是没有了桃味儿。我确定自己的嘴和味觉没出问题,因为在台湾,我终于吃到了久违的水蜜桃。
我爱中国,可我每次去拥抱母亲时,总有什么东西往外推我。我一定是那“黑心油条”吃多了,才这么不招家里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