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东南角靠近美国大陆的地方,形状酷似勺子的把手。这是一条狭长的海岸线,长约一万多英里,海岸边分布着上千个礁岩岛屿,形成弯弯曲曲的内航道(Inside Passage)。岛屿之间的海水平静,如同一连串静谧的湖泊。这里的面积只占阿拉斯加总面积的6%,跟阿拉斯加大部分地区的天寒地冻的环境气候大相径庭,内航道沿线倒像是毗邻的华盛顿州的一部分,气温不是特别冷而且同时具有三种独特的生态环境与地形:带冰川的高山;太平洋海岸边岛屿之间的深水航道;以及温带雨林。
由于内航道海岸上的山比海岸线的地面高出许多,海洋产生的湿气被高山所阻挡到不了内陆,就停留在海岸边,于是海岸山谷中产生极大的降雨量,在这么高纬度的地方形成湿润的温带雨林,实属难得。阿拉斯加州现在的首府朱诺(Juneau)市,以及俄国于十九世纪统治阿拉斯加时期的首府西特卡(Sitka)都在内航道上。在内航道狭长条的西北部靠近阿拉斯加大陆架的地方,有著名的冰河湾国家公园。
我们五月的阿拉斯加之行,是乘坐荷美游轮公司(Holland America Line)的游轮“维仕特丹”号 (ms Westerdam)在阿拉斯加内航道游弋。7天的旅程从美国西北城市西雅图出发,在阿拉斯加到访4站:冰河湾国家公园,朱诺市,西特卡市以及凯奇肯市(Ketchikan),然后再返回西雅图。
1 西雅图起航
如今的冰河湾长约65英里,宽约30英里,由外海延伸向内陆,几十条潮汐冰川,从高山蜿蜒流入海河湾。冰川由上万年的雪积压而成,是威力庞大的切割机和传送带,将海湾两岸的高山切割成陡峭岩壁,将砾石传送出来。二百六十多年以前的1750年,这个冰河湾压根就不存在,现在是海河湾的地方在那个时候是一片整体的冰川。冰川不断崩析,退缩,在最初的45年内,冰川退缩了5英里,形成了一个河湾,又经过了85年,当美国自然主义先驱约翰.穆尔第一次到访这里时,冰川又退缩了40英里。如果全球气候继续变暖,那么冰川的退缩还将持续下去,可以预测在将来某个时候,这个河湾里的冰川有可能全部消失。
2 游船驶进冰河湾国家公园
3 靠近冰川
4 岚普鲁-(Lamplugh)冰川
我们到达冰河湾的那天,天气一反常态,出奇的好,艳阳高照,以至于不少同船的老美都穿着T恤站在甲板上。一个来自德克萨斯的旅友说,到阿拉斯加,就是想来避避暑,结果阿拉斯加的气温跟德克萨斯有一拼。不过,当轮船接近河湾中巨大的潮汐冰川时,顿时感觉寒气逼人,在甲板上呆着,不一会就冻得哆里哆嗦。游轮的工作人员开始给大家分发御寒的毛毯,还送来了滚烫的荷兰豌豆泥汤。
5 瑞德(Reid)冰川像冰瀑布
6 大人忙着欣赏冰川,而这俩孩子忙着欣赏船舷
7 琼斯霍普金斯(Johns-Hopkins)冰川
在冰川里封存了成千上万年的雪花,随着冰川的崩析轰塌,得以释放,回归大海。人们裹着毛毯,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滚烫的浓汤,看着在阳光照耀下显得莹蓝的巨大冰川,听着冰川崩析时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再把目光转向海河,追随着飘落到远处的大大小小的冰山和冰块,见证着大自然周而复始的变迁,真是一种淋漓畅快的体验。
8 从冰河湾出来的游轮。国家公园规定湾里只能进去一艘船,这船出来,我们才能进去
9 马杰瑞(Margerie)冰川宽约一英里,比十三层的游轮还高出许多
10 游轮驶向马杰瑞冰川
11 马杰瑞冰川局部
12 大太平洋(Grand Pacific)冰川是黑色的,与马杰瑞冰川相邻
朱诺市是现今阿拉斯加的州府,人口和面积在美国的州府中都算很小的。州政府大楼也不是那种常见的园穹顶的,是一幢很不起眼的四方楼。朱诺市背靠两座山,一座叫朱诺山(Mt.Juneau),另一座叫罗伯茨山(Mt. Roberts)。
13 阿拉斯加州府朱诺市
14 水上飞机在阿拉斯加比比皆是,像汽车一样是家庭必需品,几万美元一架。阿拉斯加有飞行执照的人居全美之冠
朱诺市的北边有个可以从陆路到达的曼登霍尔(Mendenhall)冰川,入水口是个像镜面的湖。从游轮上下来的游客们乘坐着活像漆成白色校车的朱诺市旅游车,浩浩荡荡地向曼登霍尔湖进发。公路靠着海峡,靠海的一边路旁有大片的草甸,里面散落着很多东倒西歪的树桩。司机说,初到阿拉斯加的游客通常都会问一些很天真的问题,比如,有个老太就问:谁把这么多树桩搬到草甸子上去的呀?在朱诺三岁的孩子都知道,那些树桩是海潮带来的。司机似乎对市政府很有意见,他说那两座山在冬天经常发生雪崩,而市里的学校就正好位于山脚下。
快到曼登霍尔湖时,司机提醒游人要注意,湖边的草甸子里经常有熊出没。他说,这里的熊不怕人,连曼登霍尔访客中心的电梯里也敢去,有次在公路边一块标有“小心有熊”的路牌子下面,就愣愣地站着一只熊妈妈和两只幼仔熊,把车上的游客乐坏了。
15 朱诺市郊曼登霍尔
16 曼登霍尔潮汐冰川
17 当地人展示从冰川上来的冰块
18 冰川尾部在湖中
19 曼登霍尔湖倒映着远处的雪山
从曼登霍尔湖回来后,我们下午准备去爬罗伯茨山。从游轮上看过去,罗伯茨山似乎不太高,再说,游轮上吃得太好,得运动运动啦。码头的附近就有上山的缆车,几分钟就登顶。我们估计要自己爬上去的话,大概也就不过一个小时。上山的路可不太好找,在市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着上山的路标,最后是从一户居民家的后院上的山,上去绕到山后,不一会就走上了正路,因为就只有一条路。
山上的空气清新异常,山野里的蒲公英开得像菊花一样大,走了许久,已经快到一个小时了,迎面碰到几个下山的人,问他们还要多久才能登顶,那些人说,还要一个多小时吧。有个拿着登山杖的高个女人盯着我脚上又薄又软的休闲鞋,摇了摇头,说你这鞋可不行,快到山顶时全是雪。
我们犯了难: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想想都已经爬了一半了,什么风景都没有看到呢,还是咬咬牙继续上吧,到了山顶有缆车,坐缆车下山又可以观光又可以直接到码头。最后的那一段山路的确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很难走,我几乎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光是积雪还好办,最难走的是半融化的地方,融雪结成了冰,很滑。脑子里想起“智取威虎山”的台词:“后山有一条小路,直通威虎厅。”终于登顶了,没见到威虎厅,倒见到了座山雕:山顶上有个自然中心,里面养着一只受了伤的白头鹰。山顶的风光无限好,庆幸自己坚持到底。下山乘坐缆车,一出溜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码头。
20 从罗波茨山顶俯瞰朱诺市
21 上罗波茨山的缆车上山下山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