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VILLE的肯德鸡
我在吃一份七块钱的自助餐。选了这个正对窗子的单人桌。窗外是厚厚的雪覆盖的院子,院外是繁忙的
SNELLING。 再过去是HARMAR MALL,BARNES NOBLE的大牌子正对着我, 左边是HOME,右边是STAPLE。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
SNEILING上的车一辆辆平稳地从窗前滑行滑行过去,象一布电影,听不到一点声音。听到的是KFC播放的一个男中音低沉的情歌。
KFC的旁边是麦当劳。我带女儿无数次来过。还记得她不敢爬PLAYGROUND的滑梯。我不断鼓励她,终于,她上去了,滑下来,晕晕乎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然后她看见我,高兴地跳着,一次一次不停地爬上去,再滑下来。
我捡一份别人看过的报纸。一边看广告,一边在她滑下来的时候对她微笑。
HARMAR MALL的后面是我们曾经的家。我多少次牵着女儿的手,走过CTB去HARMAR MALL玩。去书店,两个人每人选一罗书各自看。女儿喜欢坐在儿童区的小板凳上,我就坐的那个小舞台似的椅子上。那个小舞台装修后已经不在了。我们就是在哪第一次见到安安的父亲。
女儿看累了书我们就会去
CUB给她拿一块免费的COOKIE。
那时我们没有大房子,没有钢琴,没有各种画画跳舞中文数学课。有一段时间我的工作压力非常之大,只有周末才可以回家。
可是,女儿是快乐的。
我在上飞机之前一个小时,教会了她游泳。
我在
TARGET前的停车场上教会了她骑自行车。天好的时候,她骑车我跑步一起去两个街区外的图书馆。我们在路上认识了那个从中国领养来的驼背女孩子JOAN。
有一段我不上班,天天牵着女儿的手走着上学放学。也是二三月份,天还很冷,我心里苦闷,却对女儿说,爸爸这样的机会不多。女儿喜欢把马路牙当平衡木,我说,我小时候也喜欢这么做。
现在我坐在
KFC看着窗外想着这一切。我觉得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国家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好象我昨天刚刚下飞机一样。
身后有几个学生样的孩子在说着中国话,可是我不认识他们。
我找不到一个电话可以打,找不到一张床对自己说,这是这是两年内我睡觉的地方,找不到一个明天去上班的原因。
起码二十年前我面对这个陌生的国家的时候,我还有一个信念,就是希望。
女儿现在住在一座大房子里,却见不到了父亲。父亲用一生的积蓄买了那座房子,却不可以进去。
爸爸把所有的东西都留在那座房子里,身边的东西比二十年前来美国时还少。
每个晚上我在想女儿有没有哭。
时间哪去了?女儿哪些快乐的时间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