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0日清晨,洗漱的时候感觉有几分不对头。腹部胀痛,淋浴缓解。
下午吃了女儿买来的药片。但不起作用,晚上痛得更甚。
夜里1点,支持不住,先生送我进了急症室。
早听说美国医院的急诊一点都不急,这回果真体验到了。从进门到见到医生,约半小时时间。要说也不算很长,但那治疗,却错了方向。
折腾到早上6点多,输了消炎止痛药剂,疼痛稍减。惦记着第二天的生意,要求回家了。
仍然无法解决问题。半天工作下来,已经难忍。打发我回家,女儿和小朋友帮忙。那一刻,天塌来都无力了。除了痛,一切的一切都随它去吧。
晚上他们回来,看情况并无好转。于是再进急症室。
这次医生严肃了,碰到的这位女医生也更加认真负责。有了第一天检查的基础,她又决定拍X光片,证实肚子里的肠子发生了异常。要开刀动手术。
唉,我那饱受折磨的肠子啊!终于找到原因了。
凌晨4点进医院,早上9点确诊。中午12点准备,1点钟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听麻醉师和主刀医生的助手问我问题,并开开放松的玩笑。
那位满脸慈祥微笑的大叔,还问我对马航失踪的看法。我反问他怎么看,他说,飞行员有问题。又对我满头的黑发羡慕不已,摘下帽子说,你看,我和麻醉师都是秃子。哈哈。
我知道他们是怕我紧张害怕,试图用轻松的话题帮我减轻压力。其实,除了疼痛,心里面我倒是毫不紧张。
最盼望的,是医生把肠子的事解决了,好让我该干嘛干嘛去。疼,挺难受的。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真是觉得死了是一种解脱。
我不怕死。但不能就这样死。好多事还没做呢,好多梦还没实现。有的就在眼前。
活在这个世界几十年,认识的人,经过的事,岁月里的风风雨雨,情感角落里的每个收藏,都还没有来得及还原给这个世界。那些事,那些坎坷起伏,那些波折跌宕,我不想带走。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手术就结束了。术前,没见到主刀医师的脸,术后,也没照过他的面。
等我醒来,身边只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姐。她温柔地问我,感觉好吗?一边把冰块仔细送入我口中。
我说,我渴。她说,我再来点冰块给你,你现在不能喝水。然后又告诉我手术的状况。
她说,你好运气。医生也说自己好运气。因为你的肠子没有坏死,仅仅扭曲,并且有一段,像橡皮筋那样被不知什么力绷紧了。现在医生都帮你捋顺了,接下来,你好好养着吧。
天呢,我多灾多难的肠子啊!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以这种方式对抗的?
哪天我冷待了你?亏待了你?你要用如此强烈的劲头,反过来折磨我?48个小时。
还好。我活过来了。
医生说这种病运动员最容易得,因为饭后剧烈运动。
医生说,这种病,痛的时候很痛,能够昏死过去。如果肠坏死,导致腹内积水,可令人猝死。
还好。我活过来了。
术后12小时,就下地走动了。护士姐姐说,你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