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读边扯(9)- 文艺的啰嗦

 






我家门前有两棵树,左边一棵,右边一棵,左边那棵是松树,右边那棵也是松树,总之,是两棵松树,不是樱桃树,也不是枣树。左边的松树上有个鸟窝,右边的没有,我所说的左边右边,是从屋里往外看的,如果站在路上往房子看,那个鸟窝就在右边的树上。

确切地说,那个鸟窝是曾经的鸟窝。小鸟长大以后,它们飞走很久了,没再看到它们飞回来。鸟窝因为年久失修,窝草已散开来了,几根长的枯草在微风中飘荡着,飘荡着,吹东风的时候它向西飘,吹南风的时候它向北飘。

我在门外抽烟,看着那鸟窝发呆,就是一般的发呆,脑子里也不琢磨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等我脖子仰酸的时候,我就不看它了,我低头看地上的蚯蚓和蜗牛。

有时候,我是清醒的,或者说我感觉我是清醒的,有时候,我睡着了,或者说我感觉我睡着了。 到底是清醒,还是睡着了,这决定于当时的感觉,当然,我感觉我的感觉有时候靠谱,有时候也不靠谱。 有时清醒的时候,我感觉我睡着了,有时睡着的时候,我感觉我是清醒的,就这样,我也不明白,或者说我感觉我不太明白我和这世界啥时候是清醒的啥时候是睡着的。

一只蜗牛脱壳而出,像条蚯蚓在爬,它爬出去挺远。我把蜗牛壳移到它附近,让它觉得自己没走多远,也就是在自家门口附近遛遛弯儿。我挺喜欢缓慢而柔软的蜗牛,一副好奇又心不在焉的模样。

“因为我太喜欢你,以致于我不能喜欢你”她说。杰夫·戴尔的逻辑。

“因为我太喜欢你,以致于我们一起去死吧” 另一个她说。渡边淳一的理论。

我从来没有理解这些道理,有时候我正要理解,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也许哪一天,我的脑袋被门挤一下后会豁然开朗,理解了不理解。可是,那然后呢,我脑子里逻辑跟不上了,但至少,我得有个比较坚硬的脑壳。

算了,不啰嗦不纠结这些了,相比复杂,我更喜欢简单啰嗦的生活。正如我喜欢鲁迅枣树式的啰嗦;我喜欢钱德勒和村上春树感觉式的啰嗦;我喜欢余光中故作文艺式的啰嗦;我也喜欢亨利?米勒理解式的啰嗦。牛人的啰嗦都显得不那么啰嗦,和我们一般人的啰嗦不一样,那是所谓文艺的啰嗦……

蜗牛颤抖着触角,哆哆嗦嗦地寻找着回壳的路, 我抽完烟了,我要回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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