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最后两年 (3)
父亲去世之后,我没能回家送爸爸最后一程,我知道他是不会怪罪我的。但是知道他在校庆时通过学校谢绝了老同学老校友对他的探望,我深感不安,因为父亲一贯很念旧,重情义,如不是生病,他还会以校友及多年山西校友会会长的身份,去校庆现场庆贺的。我想替爸爸说对不起,希望得到其他铭贤前辈的谅解。过后我曾通过一位铭贤校友在美国的子女,找到了父亲在台湾的老同学的电话号码。这位伯伯八十年代回太谷时,父亲还担任山西农大副校长,我现在还留有他陪同伯伯和夫人在校园的照片。那天我拨通了台湾电话,首先进入耳际的是熟悉的山西口音,顿时心里一热。我告诉父亲去世的消息,我们又简单地说了些话。在结束谈话道别时,伯伯说了一句“老朋友,再见了”,我放下电话,失声痛哭。
正是由于爸爸的抑郁症,我对这个病多了一份关注 。记得前几期北美铭贤校友简报中曾经提到过,国内的一位在四川的校友,一位基督徒,也患有抑郁症,还曾经住院进行治疗。因为爸爸的缘故,我对此印象很深。希望他能早日积极治疗,通过有效的控制,生活和工作都不会受到影响。
有关报道指出,抑郁症是由先天和后天这两个主要因素引起。先天因素就是家族遗传了,据说海明威家族几代人都有这个问题。后天因素主要是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受了刺激,或身心受到很深的伤害后造成的。很多病例还表明,人在受到刺激时,由于种种原因,比如学业紧张,孩子年幼,工作需要集中精力等,抑郁症的症状不明显。数年后才会出现焦虑、悲观厌世等症状(铭贤校友及子女中有很多医生,比我说得更专业)。上面说到我的几个伯父都是高龄谢世的,据我了解,父亲的家族应该没有这个遗传。至于受到伤害,那却是我父亲一生都不能释怀的痛,那才是真正的“隐形杀手”。这个伤害来自父亲的第一次婚姻,而伤害的直接制造者则是他的前妻,也是铭贤校友的王婉清。
铭贤的校训是“学以事人”,不是说读了书到社会上做事就成,而是不仅学习知识还要学习做人。铭贤学校严格的规章制度体现了这一点,学校的教职人员为人师表,以身作则,为学生树立了楷模,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学生,这是各位有目共睹的。铭贤校友中有诸多积极向上,为社会作出重大贡献的科学家;有在人生中屡经磨难而矢志不渝的;有生病卧床几十年还乐观面对生活,家人不弃不离的的。。。不论事业成败,但这些人的人格都闪耀着光辉。但是,就像人们常说的,一筐苹果中总会有一些丑陋的甚至腐烂的。父亲就不幸遇到这么一个“烂苹果”。
下面所说的事情,听起来像是个人恩怨,或是家庭纠纷,但从中会看到一些铭贤人的冷酷无情,道德沦丧甚至卑鄙无耻。 我把这些年陆续听说的(主要从我父母那里,他们偶尔在不同的场合会说起这些往事)和我自己的经历写下来, 因为这也是我的父亲生前几十年想做而没做成的,我替他把往事的真相公布于众,算是替父亲完成了一个夙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