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照徘徊（3）—— 走台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我去走台，是为了替一个朋友顶位子。我不是专业模特，但是在大学里走过，参加过一些活动，有点基础。 我那个朋友，是做外围的。有什么机会都会参加一把，属于临时工性质。都是现金收入，干一票算一票，自由自在。北京城里的活动天天有，只要你腿脚勤快点，总能有口饭吃。 那天是某个品牌的夏季新款展销，就在商场里，不是什么正规场合。不过主办方和赞助商都超牛逼，钱给的很大方，我朋友就接了。可前一天她嘴巴贱，大夏天的吃豆捞，结果拉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彻底歇菜了。于是就给我打了电话，求我帮她顶一下，要是临阵缺席，以后她的信用度就没了，下次想再接这么肥的活儿可难。 我跟李欣华刚分手，正是情绪低落到极点的时候，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自从分手后，就没哭过，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就是心里堵得慌。我跟李欣华循规蹈矩地恋爱三年，就等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和我爸妈当年一样。可我现在大学是毕业了，未婚夫却没了。他看不上的，就是我的循规蹈矩，说我没女人味儿。 到了那里，我报了我朋友的名字。反正是外围，没有人认识，差不多就行了。 组织的那个男人看了看我，说：“你没有1米7吧？” “没有，1米68.”我老实地说。 “行吧，你去挑双高一点的鞋，凑合着上吧。”他往角落处一指，那儿有临时围起来的一块地方，给我们换衣服用。 我进去看了看，衣服不多，模特大约有八个，看着就是个很小型的活动，纯属给商场里吸引一些客流。我什么人都不认识，没人搭理我。只有一个负责杂务的姑娘过来给我找了鞋，定了衣服，然后指着一个高挑扎马尾辫的女孩子说：“一会儿你跟着她就行了。” 我手脚麻利地脱了衣服，卸了胸罩，正在贴乳贴的时候，一个男人在我身后不耐烦地说：“快点儿，转过来！” 我吓了一跳，捂住胸口转头去看，原来是化妆师，正举着他的工具盒等着。看我动作慢，他还不乐意了，说：“赶紧地，还有别人等着呢！别墨迹。” 我随手抓了件衣服挡了挡，转过身去面对他。他仔细看了看我的脸，伸手在我颧骨上额头上下巴那里按了几下，似乎在摸脸型。然后就非常熟练地开始给我化妆，一边在我脸上刷一边问：“新来的？” “嗯。”我闭着眼答应了一声。 “这么放不开，一看就是新来的。”他对我笑笑：“没人稀罕看你，天天看，我都看恶心了。” 我忍不住笑了：“我没那个意思，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又跟我聊了几句，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嘴上说话恶，心挺善的。对我说：“好大的黑眼圈，我索性给你上个浓的吧，遮一遮。放心，你能镇得住这妆。” 走台的过程很简单，没多久就全部结束了。 我换好衣服拿了包准备走，负责人过来找到我说：“走，老板请客吃饭。累半天了，吃一口东西再走。” 我也确实饿了，就跟着他上楼去了饭店。他们订了大房间，里面好多人，基本上工作人员都在那里了，很热闹的样子。我随便拿了点东西和一大杯果汁，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吃。刚才一起走台的女孩子们都在，正围着几个男人说笑，高兴得很。 我狼吞虎咽地吃太快了，噎得厉害，赶紧把果汁一气灌了进去。喝干杯子后我才回味过来，这果汁里头兑了酒，还挺烈的。我心说，别给折腾出事情来，悄悄地起身来开溜。 刚走到门口，被负责人看到，又给拽了回去，说：“正找你呢妹妹！” 我被他拉到那堆人里，还没看清楚谁是谁，就听到中间的那个男人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姑娘，我觉得挺合适演的。小楚，她是你介绍过来的吧？气质很好啊！”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对上一双闪着精光的黑眼睛，我只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顿了半秒。 那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没钱的人家，决计养不出这样的公子哥味道和这样一身坏坏的腔调。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没否认也没承认我是不是他介绍过来的，只是拿眼看着我，挑了两下眉毛，问：“怎么样，想不想演？” （未完待续，千万别当真，就是一故事。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意见讨论区：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