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午到3--5 Years Room 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大部分孩子已经到了,有一组孩子正准备吃Snack,其他的孩子则依然在忙着玩自己喜欢的活动。唯有小女孩Kate一直站在桌子边,抬头盯着墙上的电视机。
这个儿童中心有从几个月大的婴儿到课后接送的小学生,所以孩子很多。为了让孩子的安全更有保障,儿童中心在大门口处设有摄像头,大楼里几乎每一个大活动室都装有电视屏幕,画面可以显示儿童中心的大门口的一片区域,还可以看见部分停车场。老师可以从画面上看见按门铃的是不是孩子的父母,不熟悉的人就不会让他们进来。电视机屏幕是朝着儿童游戏室的,孩子们随时都可以看见门口的情况。只不过早上和下午来往的人多,可以看到不同的车和人;下午三点半钟School Bus回来了,接回放学的小学生;而其他时间很少人会进来,所以整个画面几乎都没有任何变化。
我看看画面上除了停车场上的一辆车,什么人都没有。正奇怪Kate在看什么,另外一个老师告诉我,kete 的妈妈每天走后都会在门口和女儿挥手再见。今天可能忘记了,可是Kate还在那里等着。
这让我想起,大女儿有一次上幼儿园,我送她进去签了名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说等会儿我到外面之后,记得从窗户那里和她招手再见。没想到我出到门口后,从玻璃窗看进去,正看见一个老师带她往洗手间走去了。我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口后,我想她可能已经忘记了,就离开啦。之后,我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了。晚上回家,她有点情绪低落地对我说:“妈妈,你答应了要和我招手再见的,可是你走了!”原来,她并没有忘记,只是老师拉她去洗手,她不懂像有的孩子那样说 “等一会儿,我要等妈妈招手再见。”那时候,我们刚到温哥华不久,那是她在这边上幼儿园的第一周。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她心里是有压力的,总盼着能够多看妈妈一眼也是好的。她说的那句话,这么多年,那个声音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
也许我们大人会认为妈妈忘记了就算了,可是,孩子可能不这样认为,妈妈没有和她挥手再见,就是没有完成一个约定,那么再见这个事情还没有做完,所以孩子在等着,等着。老师叫她去玩,她还是毅然坚持要等。其他孩子活动跑来走去,声音大也没有引开了她的注意力。直到最后,老师对她说:“今天妈妈可能忘记了,下午来接你时,你再提醒她明天记得,现在去玩吧。”Kate这才走开去画画。
教室里有这样一台电视很好,孩子们早上能够从那里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开,和爸爸妈妈挥手告别;下午又可以看见爸爸妈妈按门铃过来接自己,让自己的兴奋等待有了一个如愿以偿的完美收尾。如果再能有一个看得见爸爸妈妈不在自己身边时的工作画面就更理想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要等。可是,有时候看得见,也是要等的。
孩子小的时候,总希望爸爸妈妈时刻陪在身边,可是爸爸妈妈就是在家,也有很多的家务需要完成。记得我在做饭,孩子喊“妈妈,陪我一起看书!”我边手忙脚乱地在锅边晃动着,一边回答 “等妈妈炒好这个菜。”又一次,她喊“妈妈,快来看小仙女!” 妈妈顺口回应 “宝宝,等妈妈做好饭先。”毕竟妈妈可没有小仙女那样的魔法棒,能够轻轻一点就让桌子上摆满全部做好的香喷喷的饭菜。
再有一次,听到孩子喊“妈妈,来看我的画!”的时候,妈妈正在切菜,拿着刀必须专心,也是随口答着,“孩子,等等!”后来,也不记得看了孩子当时画的那幅画没有。做妈妈的,尽量抽出了可以抽出的时间去陪孩子,但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忙碌着各种各样的生活事情,不能每一次都能够及时去看孩子的活动。
做妈妈的都希望自己可以记得和孩子的每一次约定,哪怕只是轻轻地挥挥手再见。要知道在约定的另一头,认真的孩子一直在等着。妈妈不会忘记和孩子说好的事情,那是因为爱孩子的妈妈也会等着,等着孩子游泳班结束,等着从幼儿园接孩子回家,等着履行和孩子的诺言,等着给孩子的每一次关爱,等着和孩子分享体验生命的快乐,等着孩子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地成长。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喜欢的食物,爱好的东西,想参加的活动,会因为年龄的增长和环境的影响而改变,而一直等待的妈妈也会学做新的点心,替孩子注册另外一种运动课,报名最近的活动项目,这是一种陪伴同行的等待。
妈妈和孩子,因为彼此心连心,因为互相在意,所以愿意彼此等待,彼此理解,也彼此原谅。有朋友说,爱孩子要像初恋。可初恋有可能分手,孩子却不会离开妈妈。他们会一直在等着妈妈,只要妈妈还爱着他们,他们就永远不会放弃。没有等到妈妈的次数多了,孩子才会失望,直到失去了一种安全感,便不愿意再相信不愿意再继续等待了。幼儿园老师的存在,安慰和解释只能弥补孩子一种短时间的失落感,因为,妈妈是不可替代的。
不要让孩子一直等着。当孩子说“妈妈,我在等你。”的时候,我们可以告诉孩子 “宝宝,妈妈记得的,因为妈妈也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