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民族魂 (二十三)靈光一閃見真章

本人倾心历史话题,宗教知识。在此表达对同胞的友情,对民族的认同,对孔教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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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靈光一閃見真章


                         …吾以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引自:陶淵明,歸去來           服毒不死的文天祥在牢舟中度日如年。一日掐指一算,七,八日後船過廬陵,魂歸故里吧!决定絕食.監護官軟硬兼施,文天祥都無動于衷。看著已絕食七天的文天祥奄奄一息,監護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船過盧陵時看见岸上一人腰系葫蘆,著一面白旗,旗中央寫著一個“醫”,喲,那不是走江湖的郎中嗎?監護官連忙請他上船。此人非別,乃是當年西山老人的關門弟子,姓張名賢父,當年恩師有囑咐:一旦世事巨變,追隨文天祥,惟有文天祥才能引領迷失了方向的大漢民族。臨安被破,大宋亡國,張賢父一直在尋找文天祥,後在難民中得知天祥在福建領軍抗敵,就急忙南下。待張賢父趕到福建,驚悉天祥再次被捕,用水路解送大元的京城大都,張賢父日夜兼程趕上船隊,伺機等侯混上囚船的機會。“大夫“一上船,即把兩面的窗戶打開,一看文天祥雙目緊閉,只有出氣,連忙拿出銀針,先扎上幾針固定元氣,然後伸手搭脉,脉象全無!張賢父大吃一驚,難道沒救了?他連忙又掐人中,又拍臉頰,又厲聲大哭:文大人你死呵!大漢民族的前途,西山老人的囑咐,歐陽伊人的期盼,你都弃之不顧了嗎?你醒醒,你回來!!!...這位張賢父好象張天師一樣口中語無倫次,手舞足蹈,把滿船的蒙古兵看得一楞一楞的,哇噻!南人的郎中比我們蒙古大夫厲害!魂魄出竅的文天祥在銀針插進穴道時,頓覺好象走路撞到了樹一樣,停了下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飄來:大漢民族的前途?西山老人的囑咐?歐陽伊人的期盼???是呵,吾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入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想著吟著,靈光一閃,大澈大悟,不覺地吐了一口氣,抱著文天祥正在槌胸蹬足的張賢父忽然聽到文天祥喉頭咕嚨一聲,連忙把文天祥放下,大聲吼道:水,拿水來!這一瓢水把已經沉入湖底的文天祥的靈魂又浮上水面天祥微啓雙眼,光明世界又呈眼前……


復活了!復活了!蒙古兵都親眼目睹這死而復活的奇迹,本已易裝準備逃命的護送官員都如獲大赦。這南人是神!迷信的蒙古人在餘下的旅途中對文天祥恭敬有加。


在張賢父的悉心照料下,體力漸漸恢復的文天祥開始澱思想,靈光一閃的精神升華,使他認識到大宋皇朝滅亡的必然,在囚船中天祥總結了大宋國的錯失:“三百年趙氏皇室最可惜的是王安石變法的失敗,使東方文明古國失去了更上層樓的機會,最無知的是盲眼外交,只圖眼前利益,,先後聯金滅遼,聯蒙滅金的結果爲蒙古的南侵排除了一切障礙;最荒唐的莫過于宋理宗好大喜功,在軍事上暴虎馮河之爲,在虛假的軍事勝利的基礎上,毀約拘使,武裝挑釁,給侵略者以口實。最可恨的是韓佗胄之流,大興文字獄,把傳統經典視作僞學,從此邪學橫行小人當道,道德滑坡人心渙散。最可笑的是有著深厚華夏文化底蘊的以大漢民族爲主流社會的大宋,又有著百倍于蒙古國的人力和物力的文明大國,竟然被茹毛飲血的蒙古馬賊而滅。最不耻的是那些毫無民族氣節的敗類,爲虎作倀,做起漢奸賣國賊,戕害同胞。皇室的盛衰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渙散,這也是西山老人在周游西域後告訴我們的:團結民族的核心力量是宗教,皇室只是管理國家的核心,一旦腐敗,全民可以起而攻之,造成皇室的更叠,而异族經常在皇室式微的時候乘虛而入,只要民族團結,外族入侵只能以失敗告終!現在回顧西山老人之言,句句是真理呵!我覺悟得太晚了,什麽神童,狀元,在西山老人面前,是多麽地無知和可笑!“深思良久後,天祥對著船窗外的天空道:“文天祥已死,從此我改名牛石慧,爲道而生!”張賢父聞言更堅定了追隨天祥的决心。


不日,囚船抵达汗八里最大运河码头,第一个跳入船舱的竟然是郝经!一身孝服的文天祥见来接船的监护官好生面熟,还来不及细想,只听得来者一声“文老爷,一路辛苦了!”说完用蒙古人的礼节,单腿跪拜,双手作揖状,——是仆人向主人行礼状。文天祥连忙上前一步挽起壮汉,疑惑地道:“壮士是……”此时郝经已经起身抬头,笑容可掬地对着文天祥,透过眼角鱼尾纹,文天祥确是吃了一惊:“你,你不是郝经吗?”“是,在下正是郝经。文老爷您近十年生死未卜,想刹我主子了,”即又改口“想刹薛哥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听得薛哥消息,文天祥不禁血脉贲张,青少年时的情景一下来到身边,“薛哥,他还好吗?”


“薛哥他军务在身,差我先来接文老爷,晚上薛哥会去会馆,为你接風,压惊!”在旁时时警惕伺候文天祥的张贤父看到此景此情,一头雾水:一个是衣服光鲜手操生杀大权的蒙古大官,一个是殊死抵抗兵败被捕的阶下囚…文天祥回头对疑惑的张贤父道:“薛哥是我白鹿洞书院的同窗学长,”说罢在船舱里,按宾主身份坐下,船上的监护官此时才明白文丞相是朝廷如此看重的钦犯,御前侍卫长竟也下跪请安!于是恭敬地送上茶水,退出船舱在外伺候。


略略寒暄路上见闻,文天祥正声道;“百年战祸不断,人生沧海桑田,今遇旧知在他乡,却已亡国笼中囚!”语音渐趋悲怆…


郝经见状即道:“南北二国本应和睦相处,可恨贾似道为拒付《鄂州和约》之赔款,把北朝派出的祈和使不是关押,便是格杀,我为此在宋朝的大牢里也蹲了七,八年。”


“《鄂州和约》?真有此事?当年只道理宗帝要树御林军威信,王坚将军和我为顾大局不愿争战功,”“文老爷不必有疑,”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理宗御批‘便宜行事’亲笔,上有年月日,“此乃《鄂州和约》的凭证,当年我随主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双目视地接着说:“我随主人,在当时为忽必烈亲王而现已是忽必烈皇上的队伍里包围了鄂州,截获了王坚将军的军报,因而率先知悉蒙哥可汗病逝,我主人用计只损失了一百名随军伙头兵,(其中八十名后来都陆续北归)就赚了鄂州和约及十大箱黄金,后来在《忽略里台》大会上,——这时郝经有意把这字念错,文天祥听来也會心一笑-凭了十箱黄金和鄂州和约,忽必烈亲王战功显赫,我们蒙古人是崇拜英雄的,所以忽必烈亲王顺利登位,每念及此,忽必烈可汗常说,能顺利登位要谢谢王坚将军和文大人的军报呢!”


经过多天来的思想沈淀和感情升华,文天祥对于过去种种都已坦然,然后听到这一节忽必烈上台的阴错阳差,不经意中做了忽必烈顺利登上大位的恩公正有哭笑不得之感,心中不禁忿忿然,我和你这个马贼头子有什么缘分?唉,贾似道这个卖国贼!想到这里,文天祥的思想从合州大战的记忆里回到船舱:“当年我起草这份军报,是希望贾相知道,蒙古兵当不战自退,胜利在望,结果还是上了忽必烈的当,”说罢站了起来,走动了几步,看着船舱外元旗迎风摇展,叹了一口气道:“一失足成千古狠,然后你在宋朝蹲大牢的事,我和江万里丞相都不知道,真是失之交臂!郝经,”文天祥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明白,南北相和,天下繁荣;南北相残,天无宁日!我不能为南北相和贡献绵力,而今南北相残,这真是天命难违!”郝经初听文天祥的十六字真言,心中震动莫名——这么多年他跟随忽必烈入学白鹿洞书院,又南征北战,主子忽必烈可汗经常的忧虑竟然和文老爷的十六真言不谋而合!不禁脱口而出:“文老爷字字真切,吾皇,”说到这里又顿一下道:“吾皇爷也日日忧心天下事,”“喔,”天祥闻言道:“你主子薛禅是那门子的皇爷?”“回文老爷,薛禅爷原本是成吉思可汗的孙子,成吉思可汗有三十五个孙子,孙女,当年去白鹿洞书院学习建国之道便是成吉思可汗的旨意。”“原来如此!薛禅哥是蒙古皇族,为蒙古国尽心尽力也是学以所用,只可惜……”郝经正等着听这下文,文天祥忽然打住了,郝经一想来日方长,还是快些送文少爷去休息,我也算大功一桩,接待成功了!于是道:“文老爷,路上劳累了,我们还是先去会馆休息吧!”说罢做了一个手势,监护官即刻吩咐:“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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