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一个夏日,老杨嘻皮笑脸地到我家,见了我第一句竟然是:“昨天我搞到一夜情了,真鲜!”我听后大跌眼镜,有点杞人忧天的惶然,说:“你太太知道不?”老杨脸一怔,一脸严肃的样子,说:“她知道啊!她也搞到一夜情了!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啊!”我听了后就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头倾刻间大了三圈,头发都生奇地竖了起来,那一刻我的嗓门突然变得绣花针那样细,声音小得宛如蚊子叫,还有意无意地把嘴角贴近老杨的耳边,说:“个人搞个人的?”“啊!”老杨疾风吹树叶儿般地急忙点头。“就这么开放?”我又问了一句。老杨先楞了楞,然后用手托着脑门想了想,突然用手指指着我,哄然大笑,断断续续地说:“不——是——那个一夜情,是——吃——的一夜情。”我本来就有些迷茫与不解,被老杨说的更是云里雾里,说:“对啊!一夜情都是先吃再情的吗!”老杨急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我说的一夜情是一道菜,不是男女之间恩爱的一夜情。”我还是有些疑惑:“你又在瞎说,菜怎么会取一夜情这样的名字呢?”老杨像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捏紧鼻孔,屏住气,憋得满脸通红,突然步入充满新鲜空气的原野里那样,大口地呼吸了几下,表情突然变得出奇地放松和坦然,说:“我说的一夜情,指的是室外用烧烤的方法烤鱼片。把鱼儿一片两,用调料腌制后放入4度冰箱过夜,可以简称一夜;第二天烧烤后给家人或客人吃,大家都挑起大拇指叫好,个个吃得情绪高涨,又可以在一夜的后面加上个情字,所以这道烧烤鱼片就有了好听的名字《一夜情》。”我听了老杨的解释后,满脑子的迷团猝然云消雾散,恍然地摇了摇头,说:“唉!你吓了我一跳!早说是一道菜不就得了。”然后就心想:“我说哪,这么老实的老杨怎么会一夜间变得如此开放!如果老杨也会搞人肉一夜情的话,我看这世界就没有宁日了。”
得到老杨《一夜情》的秘方后,选一周末,我马上就模仿着做了起来。因为夏日新鲜鱼对我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我把刚钓到的鱼刮了鳞,肚肠清理干净,片成鱼片,在鱼片的表面撒上细盐,少许的胡椒粉和辣椒面,然后放入4度冰箱过夜。用了三种鱼,即白鲫(white perch),大黄鱼(croaker)和小黄鱼(spot)。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兴冲冲到了院子里,舞着铁夹子就开始了烧烤,心想:“今天给家人露一手,让家中领导和孩子们知道我渔魂王不但会钓鱼,也是做菜高手。”没想到这鱼儿烤了不出十分钟,竟然软的像豆腐,一碰就碎。家中领导和孩子们看到像豆腐渣样的烤鱼就开始说三道四,批评声声,要让她们/他们吃这样的“烂鱼”就更不可能了。因此,本来兴高采烈的我霎那间满肚子都是好心办了坏事的委曲与无奈,人扫兴到了极点。面对那么一大盆烤烂鱼,又不舍得扔,只好一个人享受。一吃就吃了一个星期,差一点吃得反胃作呕。
从那以后《一夜情》这道菜已经变成了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被我狠狠地抛到脑后,再也懒得想起它了,直到今年。几个星期以前,我一不小心钓到的白鲫太多,慌乱之间就把鱼儿去了头,内脏清理干净,鱼表面撒了点细盐,放在了4度冰箱保存。心想:“留着明后天蒸着吃。”谁曾想,一放就是5天,那天还正好是星期六。也巧,领导还买了牛羊肉和香肠让我烧烤,改善改善生活。当我打开冰箱时,无意中发现了冰箱里储存的鱼,突然灵机一动,心想:“何不把这些带鳞的鱼片也稍带着一起烧烤?”我说干就干,还专门到商店买了烧烤酱。
没想到烧烤时奇迹发生了。鱼片烤熟后竟然完整无缺,鱼肉上连个裂缝都没有。“鱼儿烤得到不错,那味道又如何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手。我轻轻一剥,奇迹又发生了。鱼肉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和鱼皮完全分开。我便把没有鱼刺发烫的鱼肉缓缓放入口中,然后慢嚼细咽,就感觉鱼的肉香和烧烤酱特有的奇妙口感瞬间遍布了我的口腔,香喷喷又甜津津还留有麻辣的痕迹,肉儿即细腻又甘润,令人叫绝。不过,这烤鱼片我喜欢还不行,领导和孩子们喜欢才是关键。我把一盆烤好的鱼不声不响地端到领导和两位孩子的面前。领导无精打采地问:“烤的鱼好吃吗?”我摇了摇头,故意说着瞎话:“不知道。不妨你先尝一尝?”领导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情愿地把鱼肉从鱼皮上撕下,便放入了口中。开始领导只是慢慢轻咬,突然满脸溢出了惊喜,狼吞虎咽了起来,嘴里还不住地说:“哇!这次鱼烤得好,没想到这么好吃。”就这样,领导一连吃了5片才住手。两个孩子在领导的感染下也吃了起来。一会儿时间,那么一大盆烤鱼竟然被一扫而光。
故事讲完了。下面我把《一夜情》的做法详细地告诉大家:
首先是选鱼。小鱼,扁状的鱼用于做《一夜情》最合适。比如白鲫,小黄鱼,鲳鱼(pompano),鲷鱼(porgy)等。下面以白鲫为例:
1,把白鲫头去掉,内脏去掉,清洗干净。注意千万不要刮鳞,这个非常关键。有鱼鳞,烧烤后鱼肉完整,没有鳞鱼在烧烤之时鱼儿会四分五裂。
2,在鱼儿的内外撒上细盐,也可以用酱油,辣椒粉,花椒油等,放入4度冰箱过夜,腌制2-3天也可以。
3,烧烤前把鱼儿从冰箱里拿出,不要清洗,用快刀把鱼儿切成两片,树叶儿似地(见下图)。
4,把烧烤(barbecue)炉子烧热,然后把鱼片带鳞的一面铺在炉条上。在鱼片无鳞的一面,涂上烧烤酱。我用的是Jack Daniel's spicy original barbecue sauce。如果喜欢吃辣吃麻的朋友,可以在烧烤酱里放入辣椒粉,胡椒粉,花椒粉等。如果喜欢咸一点可以放点盐。烧烤至少5分钟,我用了8分钟,烧烤时间应该根据自己烧烤炉的火力而定(下图)。
5,把鱼片翻身,涂上烧烤酱,再烤5-10分钟,香喷喷的《一夜情》就出锅了。吃时,可以用叉子也可以用手轻轻把鱼皮剥掉,入口即可。这道菜即有鱼肉的奇香味美,又有烧烤酱特有的口感,简直是好吃极了。不信就试一试吧!
烧烤后的《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