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青铜器的器形雄伟、纹饰瑰丽,在数千年悠久的岁月中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内涵,集极高的文物价值与艺术价值于一身。
随着收藏市场的火 爆,近年来国内青铜器的价格一路狂涨,过去曾被走私出境的青铜器正在源源不断地回流。但另一方面,由于其仿造所需的生产条件以及工艺并不复杂,所以仿古铜 器成为一些不法之徒获取暴利的手段,诸如移植、拼接等仿造新工艺也层出不穷,令藏家防不胜防。仿古铜器数量之多也让人叹为观止,无论古玩店铺还是小地摊, 几乎只要有古董的地方都能见到假铜器。因此,有人开玩笑说,如果将泛滥到古董市场与藏家手中的假青铜器收集起来,足以制造两艘青铜航空母舰。
与 其他类别的文物鉴定技术不同,目前青铜器的鉴定已经采用了一些科技与传统相结合的鉴定手段,比如以贾文忠等为代表的一批中青年专家、学者,运用现代化学、 冶金学等学科中的技术与仪器来鉴定青铜器,已初见成效。笔者通过对这一领域十多年的研究与实验,同样发现了现代分析技术在文物鉴定中的广阔前景。本文将针 对“通过青铜器表面的氧化物分析鉴定铜器真伪”提出一些见解。
铜锈是历史的产物
青铜器是人们将铅、锡、铜等矿石原料经过熔炼 后,将其所形成的集合体还原提炼出纯度较高的铅、锡、铜,再根据需要按一定比例配在一起铸造而成的。在其形成后所经历的复杂环境中,各种金属被重新腐蚀而 成了类似铜矿石的物质。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个变化过程是一个“轮回”的过程。
具 体而言,铜锈大多都是由组成青铜器的金属铜、锡、铅等金属成分与周围环境中的其他元素经过复杂的化学反应而生成铜的各种化合物,颜色多以绿、蓝为主。存世 时间短、保存较完好的铜器表面锈蚀较轻,一般会有如“黑漆古”或“水银皮”等膜层,这些膜层同样是铜器的组成物质被氧化、溶解或侵蚀后富集、沉淀而成的。 例如内蒙古、新疆等沙漠中出土的铜器多数都有“水银沁”或“黑漆古”等漂亮的皮壳。
铜锈产生的状况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当湿度大、温 度高时,铜器表面的化学反应程度相对剧烈,生成的金属化合物也相对多些,这一时期是铜锈的生长期。相反,当干燥、寒冷时,铜锈的产生速度变缓甚至停止,生 成的金属化合物也减少,这称之为铜锈的休眠期。生长期、休眠期并不是绝对的,而匙在不断交替。生长期到来时,新的化学反应在以前的生成物、铜锈的孔隙中发 生,铜锈的多孔性越来越低,锈蚀之间也时常有反应发生。这些致使古铜器表面的锈蚀不但量多,且密度、硬度都很大,成分复杂、颜色 丰富,有的锈蚀就像璀璨夺目、五彩斑斓的宝石。此外锈蚀的产生也受地域的影响,这与不同地区的温度、湿度以及土壤中的各种酸、碱、盐的含量有关系。例如, 我国南方出上的铜器锈蚀的程度较北方的严重,人们常将南方地区出土的锈蚀较重的青铜器称为“水坑货”。
古 锈蚀在形成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经受复杂环境中各种物理的、化学的作用,如污染、风化等,在这些作用的长期交替侵蚀下,占铜器会形成一种独特的风貌。这 些相对稳定的锈蚀是铜器数千年与环境相互影响、相互妥协的厉史产物,呈现出和谐的自然美,也是其饱经沧桑的象征。它们不仅能反映出铜器的原料组成,还记录 着铜器与环境“相处”的漫长岁月中的各种信息。从这‘层面出发,我们可以通过对锈蚀的分布、形态、颜色、光泽等等来判断铜器的真伪。
老锈新锈区别大
由于所经历的环境和时间长短不一,仔细分辨还是能发现不少老锈和仿造新锈的区别。
首先从锈蚀的层次上看,古铜器上生长的是陈年自然锈蚀,其锈蚀有明显的层次,一般从外到内纵向分为锈上结合层、主体锈层、地子锈层。锈土结合层上常见铜器 锈蚀与地下环境中的附着物,如泥上或碳化后的草木屑等;在锈上结合层的下面有一层绿色或蓝色的结晶锈就是主体锈层在主体锈层以下就是紧贴铜器的黑或红褐色 的氧化膜层,即地子锈层。这三层锈蚀次序分明、排列合理,有的古铜器没有锈土结合层,甚至没有主体锈层,但是决不能没有地子锈层,这对于分辨老锈新锈十分 关键。而大多数仿古青铜器由于其经历的时间较短,通常只有一层浮锈,颜色单一、结构松散、附着较差,如果去掉浮锈会直接露出新鲜的铜体。
其 次从锈蚀所呈现的形态来看,古铜器所经历的环境十分复杂,除了在使用过程中经受的损坏、侵蚀,还有诸如大气腐蚀、上壤腐蚀等。这一系列的物理、化学作用在 不断地改变着青铜器,在其表面形成各种形态的锈蚀,锈蚀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可以说古铜锈蚀的产生是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人为的、自然的、 必然的、偶然的各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综合结果,这些因素与铜器相互影响、相互制衡,呈现出自然与协调的风貌。仿古铜器则不然,其锈蚀一般有化学腐蚀锈与胶着 锈两大类。有些仿造者用食盐、食醋及硫酸、盐酸等化学药品来腐蚀铜器,或者将新仿的古铜器放到潮湿的地下埋几年,虽然铜器的表面在剧烈的化学作用下也会产 生铜锈,但是这些锈蚀只是短时间内产生的锈蚀,并没有经历过漫长复杂的氧化过程,不会表现出那种协调与自然,仿造者便想尽各种办法为它化妆,使它看起来像 经历了几千年的岁月沧桑,这显然无济于事。原载雅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