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要连绵很多天。难得的来自太平洋的飓风, 给洛杉矶, 其实是整个加州带来持续的降雨。
记忆里刚买进这处房子的时候, 屋顶还住着浣熊, 所以冬季连绵的雨灌进来,一直会滴到天花板, 形成大片的水渍。那个时候, 真恐怕整个房子要崩溃了, 但毕竟撑下来, 后来Max 和Ruby 捉光了浣熊, 屋顶也整个地换了瓦片, 全新的红色和灰色轻质瓦, 得意地等待再一次风雨, 却再也没有光顾过。再后来就是加州的干旱, 几乎忘掉冬季应该多水的特征, 直到这一次。
上午总是一通急急的雨, 再逐渐舒缓下来, 但持续着, 一直浸泡我的土地, 充分地渗透下去。。。接下来的几个月估计都不必浇水了, 内子这样说。
下午的时候, 阳光突然出来, 好像给这场风雨一个小结, 勾画满地的梧桐叶子, 根本不是金色的了, 而是火红的色彩, 苦酒浸润过的, 粘连着地, 风根本奈何不得它们, 疏散或密集, 彻底服从它们自己的姿态。
到了天黑了, 天窗玻璃又起来了爆炒的声音, 不知道今夜水塘的水会涨得多高, 。。。
Ruby 我的藏獒不喜欢呆屋里, 即使下雨也在水里跑来跑去, 白天硬把她牵进书房, 用干毛巾吸干她身上的水, 拿一块卡雷德后箱的人造革垫子铺在地板上, 她就趴那里, 因为地板对她来说太光滑了。可是几个小时以后, 她就不喜欢呆着了, 即使外面还在下雨, 也要出去。。。晚上更加固执地呆在外面, 她觉得那是她看守的地方。暴雨里面, 她没有一点声响, 但我睡觉前无法不管她。撑了伞在雨里叫她, 一会儿她就过来了, 甩着水, 还不让我牵。
终于捉到她的脖圈了, 拖着她去狗房子, 那里要穿过草地, 两边长得低矮的灌木挡住了伞, 又把水泼洒到我们身上, 描着腰好歹穿过, 把Ruby 关进了她自己的房子。其实门就是开着的, 但她从来不进去, 即使下雨也不 --- 她也只能被强迫呆里面了。
再拿了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水, 灯光里她浑身冒着热气, 好像对藏獒来说, 这根本不是什么冬天。但擦干了水毕竟是舒服的, 她好像精神抖擞地又想跟我跑出来, 外面其实雨更大了, 对不起! 我把门关了,挂上了栓门的圈。
记得Max 我的德牧还在的时候, 他们两个也是雨天要关在这里, Max比她更活跃, 栓门的圈会马上被他跳起来碰掉, 结果只能听之任之。两条狗喜欢在屋檐和门廊下呆着, 有时候叫几声一起冲进雨里; 其实我相信暴雨里不会有偷猎锦鲤的动物, 也没有翻过围墙的威胁, 就算是一种演练而已。
天亮的时候, Ruby 在那里叫, 雨已经停了, 就放出来, 她假装攻击我, 扑跳几圈, 就自己走开了。。。早上有一段时间的阳光, 灿烂地扫描一遍昨夜的疯狂。糟糕! 昨天是市政收集垃圾的日子, 倒空的六个垃圾箱都没有合上盖子, 在街上一字摆开, 现在成了水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