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曾说过: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因此当2006年我被通知要外派到几内亚共和国的时候(就是后来因为埃博拉病毒被大家熟知的地方),我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马上在地图上搜寻这生平第一次听到的的名字,而隔壁的室友此时正在为外派到马达又突然改到喀麦隆嚎啕大哭中。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有走遍天下的梦想,所以很多人不明白我一个小姑娘家为什么那么开心的去穷苦险恶的非洲一呆就是六年多。虽然掺杂着欢笑和泪水…
故事一:黑暗机场
飞机上广播说就要降落了,我偷偷的拉开小窗子瞪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下面一丝灯光,更不要说机场在哪里,只有一片黑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飞机“噹”的一声告诉我已经着地了,开始猛烈的颤抖滑行。飞机不动了,我提着大包小包随人群一步步走向飞机梯子,我顿时傻了眼。这哪里像个机场啊,小的好像是个停车场,黑乎乎也看不到什么跑道,就看到有几架飞机停在边边上。跟着人群走向唯一的灯光入口处,一股黑人特有的味道弥漫开来,我掩住鼻子试图寻找说安排接我来的人。马上就从黑脑袋中蹦出一个大高个说你就是那个谁谁吧,可能我是唯一一个中国女孩吧,他一眼就盯到了我,我点头说是。这个入境大厅很特别,行李传送带在大厅中央,海关口在边角落里,一个房间解决所有设施,出了房间就离开机场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非洲的机场,领教了什么叫贫穷落后。我后来听使馆的人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国际领导人都不来,连跑道都没有,基本的外交礼仪都无法完成,怎么来呀。
故事二:税务查封
几内亚市场当时主要是和唯一的国有运营商Sotelgui合作,前期市场的拓展不错,基本我们成了唯一的主要合作伙伴。树大招风,我们这块肥肉早让税务部门盯上了。那个时候公司正是大力拓展海外市场的时候,一脑子冲劲,但确实还缺乏经验,水土不服是很自然的事情。一天,一个税务的人找上门来,说我们没有正常交税,通知我们尽快到税务局。代表让我处理这个事情,我生平第一次进入国家税务局,其实就是很破的一栋楼。税务人员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我们与运营商Sotelgui签署的合同影印本,指着我们签署的金额说,根据你们的基数你们要交多少税,我面对着那数十万美金的数目顿时傻了眼。公司那个时候签署的合同是有大问题的,是一个统签的大合同,也就是服务和设备都在一起,没有Offshore和Onshore分开。这样税务人员以整个合同金额为基数,自然感觉是一块大蛋糕啊!我开始每天奔波于税务局,同时还聘请了安永做为咨询律师,与税务局周旋,争取解决我们设备部分不合理的交税问题。税务局的人几次都荷枪实弹过来威胁我们停止任何业务,办公室笼罩着一片阴影。公司当时也是派了税务专家梁红星,还有公共关系部派了一个热血青年王磊,并肩作战。我们跑律师事务所,我们研究合同条款,我们找使馆,我们每天去税务局,我们突破税务局人员的关系,正局长不行就副局长,各种努力。可是,税务局后来真的给我们封门了,我们看着门上的大封条沮丧到了极点,王磊经受不住各种压力,瞬间辞职离开了。我们和代表以及地区部商量,是否真的要停止几内亚的业务,把办事处撤掉吧。这个故事后来结局是我们封条了贴了一段时间,确实也补交了一部分税,同时利用各种关系突破用税务局内部的人来化解掉了这场风波。后来公司合同也开始拆分签署了,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国家海外市场都遇到了这个问题而采取了改革。
故事三:新年枪声
2008年是几内亚风雨飘摇的一年,几内亚总统孔戴病重,数次传出孔戴总统去世的消息,以至于很多次我们已经分不清真假,几内亚政局陷入一片混乱。2008年12月22日,孔戴总统病逝。23日,以穆萨·达迪斯·卡马拉上尉为首的部分军人发动政变,成立“国家民主与发展委员会”,接管国家权力,同时推举卡马拉为该委员会主席。一时间国家军事力量和政变的力量爆发了严重冲突。街头是不断焚烧的车轮胎,巷尾是随时的枪战。有一天,我和几个同事在办公室的院子里,听到连续啪啪的枪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哭,有人大喊。我就给当时的代表陈雷打电话,我说陈总,我们附近有枪战了。陈总电话里听到了枪声,赶紧叫我们都躲到房间里不要出来。过了许久我们听说是隔我们几条街的警察局被政变的军人给端了。几内亚开始全国通知实施宵禁,宵禁期间不得随意外出。我们办事处的几个人赶紧准备吃的,超市里的,菜市场里的各种东西大采购。然而宵禁无限期的延长,持续了一个多月,大家早就没有吃的了,厨师刘师傅每天也发愁给大家做什么,要挨饿下去了。于是我就和大家伙商量,因为我会法语,我带几个人出去吧,离我们最近的超市只有几条街,应该不会那么点背吧。于是我带上兄弟们心惊胆战的走出了大门,大白天的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我们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哪里突然飞出个子弹来。我们还是比较幸运的,顺利的弄到了粮食和蔬菜回来,解决了大家的温饱问题。宵禁继续,转眼大年来了,还记得那个年夜我异常的兴奋,虽然没有一年回家过年,然而那年的春节期间每天晚上都有枪声,竟然恍然觉得这就是新年夜最美的鞭炮声了。然后想家了,开始默默流泪。
故事四:伤寒突袭
很多人都问我是否得过疟疾,我想说的时候我身边太多的人都得了疟疾,所以我特别注意作息,不过也没能侥幸逃过。疟疾的折磨是痛苦的,浑身发软,四肢酸痛,忽冷忽热,可是我不想打针也不想吃药,每次都是蒙上被子硬扛过来了。可是有一个病我确是没扛过去,倒下了。2008年的时候,有一天我感觉肚子痛开始不断的上厕所,我以为是痢疾,吃了药也不见好,还持续高烧,卧床不起。到了第三天我继续恶化,严重脱水,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竟然昏倒在床边,苏醒后我哭着给当时比较好的一个在使馆的朋友打电话。他立即骂着把我扛到了中国医疗队,我却在那里一直哭。医疗队的医生都是有经验的,看了我的症状知道我是伤寒,马上治疗。我躺在病床上,一直哭,那个朋友握着我的手,说,“你呀,就是太要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我只是哭,我突然间发现自己是无比脆弱,突然间发现我是那么的想家,突然间发现自己不能就这么空空一人挂掉了。许久许久,我不知道何时哭累了睡着了。不过如那位朋友所说,我也许真就不是一个乖巧的女子,治疗后的第三天我发现我可以吃饭了,有力气了,好像没事了。那个朋友带我去医院查下情况,一验血我还有两个加号,我笑嘻嘻的说没事,这个自己慢慢就好了。恩,是的,我马上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复活了。后来我看了看自己的小黄本,伤寒疫苗刚好两年到期,是不是因为这个得的呢。
故事五:厨师被抓
有一天中午他们告诉我厨师刘师傅被警察抓走了。我当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我跑到警察局,刘师傅正在被抓来的警察做笔录。原来刘师傅早就发现我们的保姆经常偷东西,恰巧前一天被刘师傅抓到了那个保姆将几斤大米偷偷装到了自己的包包里。刘师傅就说要开除她。这个女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计策,反过来跑到警察局告刘师傅性骚扰她,而且还编的有板有眼。我陪着刘师傅一直录笔录,但是警察就是刁难我们,反复询问,一直拖到6点钟了。警察打个哈欠说,我们下班了,这个事情我们还没审完,人不能放走,暂押在牢房里吧。什么,刘师傅被押进牢房!然后警察都不看我们一眼,就锁门走了。这个牢房就在警察局的大院子里,说是牢房,就像一个关动物的牢笼。牢笼里面还有一个黑人犯人在里面。我开始给使馆打电话求助,使馆那边说他们打电话处理。天渐渐黑了下来,还是没有回音。后来使馆回电话说人家警察局都下班了,只能等第二天有人来处理。我就赶紧给通信部长,财政部长等重要客户打电话,希望他们帮助我们。财政部长对我说,好,我找警察局长帮你解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是深夜11点多了,还没有消息。漆黑的夜里,开始飘起小雨,我站在雨里,仰望漆黑的天空看到的是无尽的绝望。刘师傅流出了眼泪,他说:“小曹,你走吧,不用管我,我没事”。我禁不住流下泪来说:“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终于听到有人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个客户帮我疏通了警察局,竟然有人来开牢房了。我们得救了。刘师傅后来对我说,其实他当时特别怕我走,他一个没多大文化远在这么陌生地方的中国厨师,感觉特别无助害怕。
故事六:空军一号
做政府类客户的关系每天接触的都是各个部长,局长之类的都是家常便饭了。我那个时候负责西非第一个几内亚电子政务网项目,因为是优惠贷款项目,项目推动起来非常复杂。最让我苦恼的是由于政局不稳我在几内亚的两年多的时间里竟然换了五届通信部长,每个新上任的部长我都要经历关系的突破,关系的维护,那个时候经常是为了见上部长一面在外面苦等一天,不行再一天。持续数天等不着,有的时候就通过部长下面的人,晚上去他们的家里,颠簸几十公里的破路一个来回就是一个不眠夜了。优惠贷款项目不仅涉及到通信部,也涉及到财政部。财政部长还好没有换过那么多,只有Ousmane一个人。我和他建立了非常好的关系。那个时候我有点小自豪的是,有一次就连使馆的参赞因为比较紧急的事情也来找我,让我帮着他约见财政部长。不过更有趣的一次是,有一天,财政部长对我说:你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去过外省,我带你回我的家乡去看看吧。那时我确实除了科纳克里还没出去过。第二天他让我去机场,原来是去坐总统的直升飞机,后来据说他也有权力坐总统的飞机。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兴奋地不得了。当然吃苦的在后面,这是后话。飞了几个小时,就到了马木,他的家乡。直升飞机就要降落在一个学校的操场上了,低头瞧去,已经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地上等着了。直升飞机把地上的尘土卷的满天飞扬,飞机落稳了,人们一字排开恭敬的等着财政部长走出来。为首接待的是当地的省长还有市长,还有欢呼的群众,人们也把我当贵宾一样恭迎着,我被这阵势吓呆了。我先是和财政部长回了他的村子,进了他的家,家里已经围了水泄不通。穆斯林人竟然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锅一样的盘子,一大盘当地的米饭上面浇上十足的肉和汤,然后我们就用手坐在那里大家围着吃起来。无数双黑手边抓边聊,我也参与其中,说的你们快吐了吧,哈哈。
到了夜晚,我悲催了。因为当地的接待人员不知道随行还有我,这个外省地方也根本没有什么酒店,财政部长也只是安排住在一个比较好的小房子里。我没有了住处,夜晚了,部长派了一个随从帮我找住的地方。最后终于在一个清真寺院子里找到一个小破屋,说是可以住客。没有电,没有水,我随着引路人的烛光进了一个小黑屋,有3、4平方米吧,中间只有一张床,床单上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床的正上方的房顶垂下来一个挽起来的蚊帐,我动了一下,弄的我满鼻子灰,再也没敢碰。蜡烛放下,那个引路人就走了。我和衣躺在床上,折腾一天的睡意刚刚侵袭我,我就听到无数只蚊子在我的脸上跳舞,亲吻,高歌。我就把带来的一件衣服蒙到头上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本地语言我也听不懂,吓得我浑身哆嗦,心想如果进来劫财劫色,我挂了都没有人知道啊。哆嗦了很久,他们还一直在说话,我放心了,原来是在聊天。非洲人你要佩服的,打更的人,真的就在外面一晚上坐在角落里眯着或者干脆不睡觉聊天!
再说几件趣事:
趣事1:我还想讲几个比较有趣的事情。几内亚是穆斯林国家,每年一度的宰牲节是最重要的节日了,每年这个时候我就会上集市里去买羊,当然是活羊。我一到集市瞬间就被当地热情的人民围住了,感觉我好像成羊了,呵呵。然后我就会把这一只只活羊送到客户家里,拴到他们家的院子里。
趣事2:有的时候半夜里有兄弟们操作,我也会屁颠的跟他们跑到机房里。前半夜不能操作,就坐下来海阔天空的聊天,看着满天的繁星发呆。等到后半夜他们操作完毕,我再屁颠屁颠的跟他们一起回宿舍,现在想来真是简单的快乐。
趣事3:我一直还有个疑问,就是穆斯林人一天要做五次祈祷。每次祈祷的时候他们就马上进入那种神圣状态。我有一天正好在一家当地店铺,心想如果我拿东西跑了,他是不是会跑出来追我呢,不过一直没敢尝试,呵呵。倒是因为祈祷的事情,有过一次趣事,就是我当时的代表陈雷,有一天我们约好去通信部见客户,恰好是下午两点左右,我们那个司机正在祈祷中,叫了好多声也不理我们。代表陈雷急了,就自己开车载着我跑了出来,结果半路被警察拦住了,警察趁机勒索了不少钱,到了通信部客户又没有见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吐血啊。
趣事4:我刚去的时候几内亚还是个代表处,虽然大环境不好,但是小环境代表处经营的还不错,住的是别墅,吃的也是国内厨师做的饭,家里也都有保姆,行政也都俱全。好日子没有几个月,几内亚代表处撤掉了,归到了科特迪瓦代表处,人员也大部分调整,最惨的时候只剩下厨师和我们客户经理了,吃喝拉撒也都变成了自理。所以有一年去科特迪瓦代表处开年会的时候,晚上聚餐,因为对面桌子的菜上了,由于饿的不行,我就把菜抢到我们桌上了。当时健总就说你这好不容易进一次城,是要多吃点啊,让我非常不好意思。不过当时确实被科特迪瓦这个现代化国家给震到了,与几内亚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故事七:突破重围
2009年的时候,我调到了喀麦隆。如果说几内亚更多的让我尝到的是生活的味道,那么喀麦隆更多的是让我在工作上有了更大的成长。到了喀麦隆我完成了负责从政府类项目市场到运营商市场的转身。
成长故事1:刚接触客户我就闻到了竞争的火药味。那个时候我们海外都在大力拓展低端手机,我们的竞争对手已经占领市场。对于低端手机,非洲客户要求非常简单能听广播,有手电筒,然后价格越低越好,基本都是10美金以下。一味的价格战使我们根本没有优势突破进去。更要命的是那个时候M运营商的采购部主管已然成为友商的好朋友,我们连甚至拜访的机会都没有。我就与当时的终端产品经理,一方面持续的与采购部和市场部交流,尽量讲我们的手机特点与友商差异化,另一方面加大与市场部的沟通,给出多种手机促销建议和捆绑等销售手段建议,也参加他们组织的各种市场社会活动,融入他们的组织之中,同时和公司内部沟通尽量降低我们的价格。除此之外,我针对采购部主管的问题寻找突破点。最后我们在不断的交往中,我成为了他家的座上客,成了可以谈心的好朋友。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我2010年带他和他的朋友去看世界杯,其中一组赛是喀麦隆对日本,当我穿着喀麦隆的球服与他在座位上一起为喀麦隆摇旗呐喊时,我前面的日本人回头来看了我一眼,他大声的说:“你们看什么,她不是日本人,她是喀麦隆人!”对我逐渐的认同,对华为公司不断的认同后,我们的手机自此也实现了突破!
成长故事2:在喀麦隆,我们实现无线的突破后,后续开始不断的搬迁爱立信的基站。我们的网络质量时刻被CTO关注着。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离市中心比较偏远的一个小镇宕机了,那还是深夜里。消息传出来后,我们的工程师马上试图解决问题,但到了清晨还是没能解决,CTO生气的一个人亲自跑去现场了。我们瞬间压力山大,要知道如果真的解决不好,可能后面的一切合作都将戛然而止。我们的兄弟在一线还是不断的在路测,在问题定位,我们联系机关专家一起不断的和大家开会,分析,定位,分析,定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现场的兄弟魏亿涛电话差不多都被打断了,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睡,就是为了解决问题。我一方面联系老魏,一方面督促机关,又不断的跑到客户那里安抚客户,争取客户给我们最大的耐心。黄天不负有心人,大家共同努力下终于把问题定位解决了。
故事八:路遇打劫
在喀麦隆,比较惊心动魄的一次遭遇,至今心有余悸。一个周末,我去宿舍楼下的一个超市,刚过条马路,感觉有一个人在后面跟踪我,我回头望去,那个人也假装过马路。我刚过了马路,就感觉有一个人从侧面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把我仰面朝天的按倒地上。我本能的用脚狂踹他,他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我的胸前不断摸索想把我的项链拽下。在我的剧烈反抗下,他没有得逞,就使劲拽断了我的手链,跑掉了。我在后面狂追狂喊,他穿过马路,坐上早在那里等候他的摩托车逃跑了。正在这时,路对面来了一辆车,开车的老远就看到我们在地上厮打,又看到我在后面狂追,就顺势撞倒了那个摩托车。因为是大白天,不一会就一群人把他围住了。那个撞倒摩托车的车主还问我怎么了,我说他打劫我,他说他还以为是两个人打架呢。我说赶紧麻烦你们给这个家伙送到警察局去。大家看到我冷静的样子,说你家在哪里啊?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惊魂一瞬间。这个时候由于围观的人太多,我们宿舍楼下的保安已经叫到同事们来找我了,我看到同事反过神来了,回来的时候开始哭起来,不断的摸自己的脖子,幸亏他没有拿刀啊。
结 尾
前两天市场大会,在心声的直播上我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每一个华为人都将最美好的岁月、最激情的青春热血献给了华为;学习金一南将军讲座的时候,我有着莫名的感动,就像一听到艰苦奋斗,一听到大家说“铁血荣光”这四个字,我的血液马上就沸腾起来了。这种感觉只有每个奋斗的华为人才能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