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

(一）

上完刑，小五一屁股坐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喘气。
老五还没完：“你听着，你打左边锋，那儿是你的门，这儿，” 老五用脚跺得DRYWALL山响，“这儿就是你的地盘儿，TERRITORY，你得先进去抢，让你的中锋滚蛋！”
“可教练让我们跑位..."
"跑屁位，球打到这个份上，没人传了， 最傻的就是跟着跑，还背身要PUCK，PUCK多一半都是被对方捅到离你更远的地方，你来不及BACKCHECKING，干看着直接把杆扔出去追PUCK得了。”
“哈哈。”小五被逗乐了。
“来来来，咱比划比划，你拿个椅子靠墙，它就是你的中锋，在这鼓楸鼓楸，你在边上看着，这时候你得STAYHIGH，防着球被对方捅到你门前。如果是你在椅子这鼓楸，即便PUCK被对方捅出来，你还是离PUCK最近，最容易回追。让中锋自己在外面找位置。”
小五刚点点头，老五把脸一沉：“还有啊，这杆结实着呢，抢的时候不是往自己怀里搂，是往对方身后把球打跑，MAKE SOME　ＤＡＭＡＧＥ，你拿不着他也别想拿着。你来，一杆把这椅子干倒，照椅子腿儿抡。”
小五半信半疑地扒拉椅子腿，老五夺过球杆一下把宜家的椅子掀翻在地，“照这样来，杆折不了，折了给你买新的，你在地下室都削不了桌椅板凳，上场怎么削人？”
小五两眼放光卯足劲一杆把椅子干倒，咣噹，小五向楼上瞟了一眼。
“没事儿，你妈不管，以前我们管你管得太多了宝宝，你是个乖孩子，乖孩子打不了HOCKEY，得有野性,抡。”
小五开始狂抡椅子，老五过会儿见儿子冒汗了就接着点拨：“宝宝，你是有脑子的孩子，如果，” 老五指指倒霉的椅子，“它是你的后卫DANNY，你怎么办？”
“我也进去抢？”
“抢啥呀，直接回门防守，他就是个拍浪。”
“我也觉得DANNY不适合打后卫，他都不会倒滑。”
“教练的孩子，咱管不了。”

（二）

输了，赛季结束。老五坚持在球员通道上面拍巴掌到最后一个队员离开，溜达到更衣室外。队里的家长该点头还是点头，喧嚣的气氛和自己隔了一层。老五挺出点 CLASS逼格，其实脑子里像有块燃烧的铁。远远地儿子拉着箱子出来了，碎步走着对于大人和他打招呼很不自然。 老五麻溜地闪过去，双手捧住儿子像小苹果一样的小胖脸，盯着儿子的眼睛告诉他：“你打得真棒，比上场进步一大块，爸爸都录在手机里了,真的。” 队里规定队员自己拉箱子，老五今天破例，一手握着儿子热乎乎的小手，一手拉着球箱走到停车场。

"爸，再看一遍。“ 小五坐在床上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看比赛录像，老五添油加醋地使劲夸儿子：”你看你削椅子有用吧，这球没人能觉得你能抢着，你扑第一下和对方中锋对 杆，PUCK弹到BOARD，你第二下捅过对方前锋，接着又往前冲和对方后卫对杆，PUCK CHIP in，你们中锋没想到你这么猛，好好的一个单刀他慢了。“
”爸，再看一遍。“ 儿子被老五夸得觉得自己在这几秒钟里很牛逼。

”我再给你看个你表现更好的，你看你这射门，咱一格一格放，你看，接球，横拨，CUPPING，LANCHING,RELEASE, FOLLOW THROUGH,你看你最后杆头是CLOSE的，远射跟咱们在地下室里练的一样，看那个家伙，PUCK直接打在他胳膊上，他当时肯定是FREEZE 了，转身倒地, 起不来了，肯定是疼不是装的。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觉得我能从他边上射进去，他正好挡住守门员的视线。。”
“你再看，开球对方前锋直接把你拱一个屁墩儿，这是报复你觉出来了吗？”
“我没有，我还想我怎么一下就倒了，是不是冰刀左脚没磨好”
“哈哈，傻孩子，能被对方报复也是一种尊敬。”

（三）

老五擦完了平躺, 双手压在头底下望天花板，婆姨的腿勾着腿，问：“你想啥呢？还琢磨付教练晚开门让他儿子多打会儿？” “切，就他家那块料，全在场上也是看着，活受罪。”

过了会儿，老五开腔：“我看AAA的比赛了，PATRICK现在滑的真棒呀，一步就加速起来了，当初跟咱们一块POWERSAKTING。” “嗨，人家爸爸是职业的。”
“打过JUNIOR算啥职业，不挣钱。”
“你还记的那次在更衣室里PATRICK妈妈跟咱们说她去MASTERMIND买蒙校的教具让PATRICK数豆子练乘法吗？80多块钱一个教具，咱俩回来还替他家可惜说背背小九九不就完了。”
“人家这边长大的不知道小九九。”
“你听着，我在想人家没准也会可惜咱们家一开始买了那么贵的STICKHANDLING的板子，小孩要是冰上头三步冲不起来，不抢，练 STICKHANDLE就是瞎耽误功夫，这都两年多了，咱们小五才在地下室削板凳削椅子，PATRICK三岁开始就和哥哥姐姐在车道上抢PUCK。能一样 吗，咱们绕了多大的远呀。"

“你不也和小五在地下室抢吗？”婆姨有点困了。
“我抢能有哥哥姐姐抢的残忍？”
“你刚才想了不少事情” 婆姨扭过身有点委屈。
“嘿，哪呀” 老五赶紧往回找补。“你看我刚才抑制了一下多欢实，来吧，反正小五也就这样了，咱们再来一个一月份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