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故事(4)

笔随心走,心随境迁,境随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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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就说今天日子不一般,我这走一路,喜鹊就叫一路。话音未落,媒婆花大嘴手里挥着一条水红的汗巾眉开眼笑地站在了院门口。

玉青心下暗暗欢喜,孝哥的媒人终于到了,微红着脸儿低头不语,两只杏眼却瞄向陈福贵。

陈福贵见状心明眼亮,原来玉青在等刘家来提亲。陈福贵沉下脸夺过算盘噼里啪啦闷头打了起来。

汗巾一扬,花枝一扭,花大嘴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直奔柜台。

恭喜陈老爷,我是来给陈老爷道喜的。花大嘴银珠似的开了腔。

陈福贵停下手中活计,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冷冷道,你花大嘴不上门就是我的福气。

陈老爷说笑了,这十里同姓百里同亲的,陈老爷家的事就是我花大嘴的事,当然要跑得快点。

喜事?喜从何来?难不成给我说媒?陈福贵嘴一撇,继续低头核着账本。

陈老爷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往这店里这么一坐,算盘这么一拨,就财源滚滚,喜事上门,不像我这劳累命,跑断了腿也就得几个茶水钱。

花婶请用茶。玉青搬了把椅子放在柜台边,又斟了杯茶递了过去。

瞧瞧这双手,又细又嫩,又白又滑。花大嘴接过茶,拉着玉青的手就是一顿啧啧夸赞。

花婶。玉青红了脸,羞答答地把手缩回藏在背后。

喜事,喜事,当然是喜事,我是来给贵府玉青小姐保媒的。花大嘴喝了茶,不请自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刘宗孝家免谈。陈福贵一开口就把玉青的希望给堵死了。玉青屏住气看向花大嘴,自己的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了。

花大嘴押了口茶,又用水红的汗巾擦了擦嘴角,嘻嘻干笑了几声,堆起一脸粉笑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还未开口,陈老爷就想到了刘家,看来你两家还真是有缘。花大嘴不恼不怒。

哼,我们是八辈子的缘。陈福贵没好气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陈老爷有所不知,刘家到了刘宗孝这辈虽是中落消乏,但刘氏一族仍是这百里的大族,族里人丁兴旺俊杰辈出,族长传出话了,宗孝的族叔早年投在孙大帅麾下,现在随孙大帅打了回来,目前就驻扎在县上,说是要提携乡里的年轻后生,宗孝过些时候就要到县上去了,想在走之前把婚事订了。这难不成不是喜事?

玉青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悠然一怔,怎么孝哥要走?

陈福贵手上的墨笔一顿停了下来,审视地看着花大嘴。自己开客店,客人东西南北往来不绝,之前听人到是说过,孙大帅把县里吴大帅的人马赶跑了,宗孝此去说不准能混出个名堂,况且俩家本就有父母之命,只是宗孝爹早亡,家道衰败,自己才有悔婚之意,现在不如随水推舟,暂把婚事定了,再做观望,若宗孝发达了再完婚也不迟。

陈福贵心里如此盘算,甚是得意,放下墨笔,长衫一撩从柜台后闪身出来。

宗孝能如此上进实是刘家之幸,陈刘俩家本就有婚约在先,只待小女长成就给他二人完婚,不想宗孝要远行。嗨,如此甚好,就劳烦花嫂了。

陈福贵说的一本正经。

玉青吊着的心咕咚一声落地,真是始料未及,爹答应的如此爽快,该不会又在耍什么把戏吧。玉青狐疑地看着爹,陈福贵也正自得地看着玉青。看爹的样子不像在赖婚,不管怎样,爹答应了这门婚事。玉青心里美不胜收,避开爹的目光低头摆弄着衣襟。

恭喜陈老爷喜得贵婿,恭喜玉青小姐觅得良缘。

花大嘴喜出望外,没想到如此顺利,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里,又是恭喜又是道贺,茶也不喝了,腰身一扭,马不停蹄地回刘家回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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