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漠的大家庭中历练
随着母亲去世,继父忙于公务,五妹乏人照顾。患结核性脑膜炎不到五岁就去世了,埋在重庆南岸。弟弟被丢在歌乐山中央医院(因肺结核住院),最后被院方赶了出来,进小学又无人管教。继父经常打他,有时用皮带抽,一抽他就逃跑,夜宿街头、数日不归,我和大姐到处去找,想起我妈在世那么娇惯他,连蔬菜都不吃,只吃肉松、牛奶,如今落得这样悲惨。
母亲去世五年继父又找了个继母-郭SY,三十五、六岁的老姑娘,性格怪异不谙家务,上海的高中学生出身,在广播公司工作,婚后即辞职居家,1945一1947年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后由继父徒母带到了台湾。1988年后多次到大陆看望和县老家和我们。
大姐因和继母相处不好,趁她干爹张庭休来重庆开会之机找到他,要求跟他去贵州上大学。张庭休是贵州人,当时是贵州大学校长,也就把大姐带到贵州,先上贵州大学先修班一年,1946年正式考取贵大农学院土肥系,1950年毕业后一直在贵州工作。退休后2015年在贵阳去世。
除了这个"小家庭"外,继父在安徽和县还有一个“大家庭”。他的父母在抗战中相继去世,作为长子,挑起了大家庭的管理任务。继父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们叫作二叔、三叔、四叔和二姑佬。这数个小家庭从和县一上海一重庆分分合合,抗战胜利后先后返回老家和县。老婆孩子一大家约十几口人,二姑佬和姑爷不和早被遗弃,在娘家”管家”称王称霸。叔叔们则在南京、上海工作或读书。
我抗战胜利后随学校回迁,在没有开学的寒暑假,则住在和县。我弟弟随继父返回和县,后即在和县中学念书。在这个毫无亲情甚至不曾相识的“大家庭”里,我们姐弟俩人举目无亲,我正值十六七岁,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每天清晨即起,打扫庭院,早饭前后洗衣浆衫,做午饭,晚饭,烧洗澡水.......,等大家者乘凉或休息了,我才能歇歇,其它姐妹兄弟则终日玩耍,活脱脱一个“全职丫环”。好在我还有学校可上,开学后即逃到南京住校去了,我弟弟一直在和县读书至1950年我才把他接到芜湖,考取了芜湖一中。解放前后他缀学在家,继父母带着亲生儿子去了台湾,他成了无人管的孤儿。那时他考了革大和芜湖一中,因无钱买车票,是借一辆脚踏车骑去赶考的。后来两个学校都取了,我考虑一中更正规靠我的学校又近,便于照顾,就上了一中直至高中毕业。
“大家庭“给我很多歧视、冷漠和劳动的历炼,我学会了忍耐、宽容、勤奋,促使我下了决心“自我奋斗、自强自立”。
第七章 考上大学
1948年夏我报名考大学,当时一是报的浙大医学院,欲继承亲生父母遗志;二是安徽大学农学院,这是继父的主意。本来考农艺系,他说女孩子学什么农艺,不如学园艺,毕业后到中央农业实验所花房去种花,可以赚大钱。中央农业实验所即现在的江苏农科院,原华东农科院旧址。继父是该农经所所长,后农经所搬到南京鼓楼附近安仁街。
继父是很不赞成我继续上大学的,因那时继母生了两个弟弟,需要人照管,但因与我母亲有言在先,不好强阻,遂不给一点温习时间,终日照看小弟弟。只有他们睡了才偷看一点书,故成绩不理想,浙大未取,取的是安大农艺系,后遵父命转入园艺系。
九月入学,继父送我上的从南京到安庆的火轮,不过三个多月学校就提前放寒假了。因淮海战役打响后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加上学校一名进步同学夜里被杀害(据说装在麻袋里抛入江中,解放后己破案)师生们人心惶惶,盼提前放假,我遂于12月中回到南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