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中国

记录在悉尼的生活,回忆从前的往事,叙述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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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曾经战斗在隐蔽战线的无名英雄 

 

天之骄子 著

 

题记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卑鄙庸俗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摘录

 

第一部

 

 

引子

 

 

     您的从警生涯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年,但您所经历过事情足以让人们肃然起敬,您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 你用了十年的时间去饯行刑警的核心价值,用十年的时间去体现刑警的意义和价值。在您的身上所凝聚的为社会进步而顶天立地、为一种生命本体的强悍,义无反顾的献身精神,是一种追求卓越的天性,一种舍我其谁的历史主动精神,一种义无反顾的道德力量,理该值得社会尊重。如果所有“为国家、为民族做了点事”的人都能得到适当的、公正的褒奖,可以想象,其动员起来的社会力量将使我们整个社会受益无穷。

    这是“一叶知秋”在《两个男人的“博弈”》的留言。面对着这赞扬的话语,我却没有感到兴奋和高兴,因为,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生命本体的强悍,义无反顾的献身,追求卓越的天性,舍我其谁的精神。多么沉重的四句话,那是我们60年代年轻人所成长的一个印记。

 

 我们到底是怎样的人?

 

 

 

 

   一九九零年四月的某一天

 

    凌晨一点,在香港飞往悉尼的国泰CX101航班号机上,机舱已经很宁静,不太明亮的柔和的壁灯发出柔柔淡黄色的光,既让人看得见走动,也不会让你感到太亮了。香港飞澳大利亚的班机有到悉尼和墨尔本的,有飞黄金海岸布里斯本的,大都是晚上在香港起飞,九到十小时左右,第二天早上到达澳洲。

    坐这趟飞机的,有各式各样不同职业不同身份的男女老少,大都是来往于两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有探亲归来;有的旅游;有的则是公干等等。可能是已经过了清明节返乡扫墓的时间了,这趟航班的乘客不太多,许多旅客都可以一个人占一排椅子,可以躺下睡觉,九小时的旅程啊,也够睡上一个囫囵觉。

C83座位上,有一位乘客,看样子已经睡着了,只见他坐在三个位置的中间,并没有躺下,是端坐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乘务员李晓嫣从机舱的之间的工作室往机舱后面开始巡查,因为C83离工作间不远,几步就走到C83跟前,看到这个青年的毯子滑下来了,她过来从地上把毯子捡起来,轻轻地正往这个男人的身上盖时,突然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不到0.05秒的刹那间,这个睡着了的男人突然眼睛一亮“唰”地用左手一个反手抓住李晓嫣的右手腕一拧,她的右手腕像被一把铁钳钳住似的疼的啊,一阵剧痛,想挣脱,谈何容易,被那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攥着,那疼,使得李晓嫣不禁尖叫起来:

“啊,好疼,你干什么啊?”,

只见那男青年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马上又换成一种歉意的目光,那个快啊,就在你根本不觉察之中就变了。他马上松开抓住乘务员的手腕的左手,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发呆,一会儿,才突然的对乘务员直直的鞠了一弓,连声轻轻地用不流利的英语说到:

“sorry,... sorry,”

对着那被他抓疼了,抓得手腕发红发紫了的李晓嫣,很不好意思的一个劲的赔不是:

“I am sorry”,

“I don't know you are my cover with quilt, really sorry, sorry, I didn't mean to hurt you, the catch, 

( 我不知道你是给我盖被子,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抓疼你的),”。

过了那么一会儿,乘务长王怡听到了叫唤声,赶紧过来了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过来一看。

只见那个男青年身高约1米70左右,一张略为消瘦的方脸,剑眉下的双目似带有一丝的疲惫的眼神,一头软软的,较长的头发,带着一副秀琅眼镜,样子很平常,但很秀气,应该说还是个挺帅的小伙子,还有些涩涩的腼腆,正耷拉着头向李晓嫣赔不是。

王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大男孩至于把晓嫣的手抓伤?看样子像个书生啊。看看李晓嫣的样子,正疼着啦,不像是假的,可是... ...。眼睛一转,一亮,发现这个男青年穿着的墨绿色的咔叽西裤系的是一条枣红色的军用腰带。

“哦,我知道了”王怡心里想到:“一定是了”。她盯着还在腼腆说着不流利英语的男青年好一会儿,突然用普通话问道:

“您是从国内来的吧,”

“是啊,哎,您怎么知道的?”

腼腆的男青年突然听到王怡用普通话问他,有些惊讶地回答。

“我不是故意的... ...。”

“对,你不是故意的,是本能!”

王怡故意板着脸说道,男青年紧接着说:

“对对对,本能,本能,哎,不对,不是。”

男青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接着话。

王怡“兮”的一声笑了,对还有些茫然的男青年说:

“没事了,对不起,你休息吧!”又转头对晓嫣说道:

“我们回去吧,他不是故意的,是本能”。

她故意的把“本能”这个词的重音说得很重,回头对男青年做了个鬼脸,拉着一脸糊涂的李晓嫣回工作间了。

一边走,一边悄悄地对李晓嫣说:我老公也是这样,本能的... ... 哈哈。

这边的男青年还愣愣的站着,一会儿,才慢慢地坐回到座位上,嘴里像是喃喃自语的说着:

“本能,本能。”难道她认出我了?我并不没有见过她啊??”

这时的男青年,已经没有睡意了,两眼直盯着机舱顶上的那一盏小小的顶灯,出神的想着什么,他的眼前,仿佛一幅幅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在一间约八十平米宽的很朴素的办公室里,黄新处长对着站得笔直的他说道:

“骄子,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个名字叫你了,你离开这个办公室后,就再也没有‘骄子’了。”

“今天你带着护照离开办公楼,就不再是警官了,你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两脚跟一碰,腰板一挺。

“是,处长,明白了”。他眼睛里含着泪光地回答道。

“你要走了,说心里话,我真不愿意放你走,知道吗?”

处长像是有些伤感的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毕竟你跟了我五年了,还记得,我把你从分局要来的吗?”处长问道。

“记得,我是你亲手从分局抢来的,不是调上来的,”

“小家伙,还挺会说的。记得就好,要走了,我不和你讲客气话了,不要再把两年前的痛苦埋在心底,其他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也不知吗?”

处长盯着他继续说:

“我也知道你的苦心,也没有戳穿你的把戏,既然你能忍受,事情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也按你的思路做就是了,这事就先放一放吧,她总是不合适在这继续工作了。”

 处长在办公桌上的拿过大中华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了他,自己又拿了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又说:

 “江山,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是我亲手培养提拔的,我不想让你走,也不得不让你走,我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完这话,处长用很犀利的眼光逼视着他,继续的说道:

    “许多事情,不是你我或几个人能改变这个现状的和事实的,需要时间啊。年轻人”

说完,处长又吸了几口烟,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来对他说道:

    “江山,我想最后和你说,一,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二,好好学习,因为机会难得,你知道,按你的级别,你是不可以现在出国的,但我相信你!第三,有需要时,希望你能继续为祖国服务,这是你的职责。就这三条,不管到哪,都要记住!”

“不要让我失望!”处长加重了语气。

    依然站得笔直的他,眼泪已经忍不住溢出来了,咬着牙嗯到:

   “处长,我记住了。我向您保证,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是你的兵,我绝不会忘记我的使命!”

   “不管到哪,我都会记着你的话,您放心吧!”说完,他拿着处长刚刚给他的离职证书和护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处长的办公室,一直的往大院的门口走去。

    他不敢回头,他知道,处长这会儿也站在窗前默默地目送着他。处长太了解他了,是他,手把手的教他,指引他,培养了他,... ...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踏不出这座大院了。

    他就是刚刚退役的市公安局侦查处最年轻的科长:第五科(行动侦察科)副科长兼专案组组长,代号“骄子”真名:江山。

现在正前往澳大利亚自费留学的一个普通中国留学生。

     ... ... 

    李晓嫣这时正轻轻地走过来,看到江山没有睡,过来小声的问江山:

    “哎,刚才不好意思,把你惊醒了,对不起。”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把你弄伤了,我真的很抱歉。”江山腼腆的赔礼。

    “乘务长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本能’,嘿嘿,我原谅你的本能。”李晓嫣闪着她那俏丽的凤眼说。

    “Hi,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唔,唔,我...我叫骄---江山”

    “什么,你姓焦?”

    “不是,我姓江,名山。”

    “我叫李晓嫣”“木子李,太阳出来时的嫣红”

     这个手已经疼完的姑娘俏皮的对江山说道。

    “哦,太阳出来时的嫣红,晓嫣,名字很美”。  

    江山像是在想着什么,剑眉紧锁。

    “你还惦记着道歉啊,没事了,我真的不怪你。”李晓嫣看江山不想说话的样子说道。

    “不是,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 ...”江山像是对自己说的似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好吗?”说完,李晓嫣就走了。

    “哦,我已经不是骄子,永远也不是了,我是江山。”江山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江山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思绪?为什么这么沉默?为什么这么忧郁?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念想?

你是谁?你曾经是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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