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睡莲 22

二十二

 

露,

    

    我的错误是放弃了希望, 放弃了你。

 

    我是满怀着希望离开纽约, 来到 Santa Fe 的, 希望三年回到你身边的是一个被纽约认可的抽象派画家。 可是那个车祸击碎了我的梦想。 车祸导致的脑震荡让我短暂失去记忆和阅读能力。 真正的打击我失去了对颜色的视觉。 我的世界是黑和白, 还有黑和白之间的254度灰。 我的色盲的病原是车祸导致大脑里视觉区的损伤, 我的眼睛, 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 视神经都是完好的, 只是颜色不再被我的大脑里的神经细胞认知。 这样的病例非常罕见, 也没有任何治愈或自愈的报道, 虽然所有的影像诊断都不提示视觉区里有任何器质性病变。 神经科医生查阅了所有的资料后, 没有隐瞒, 告诉我最好的可能是色觉的部分恢复, 有一个病人从全色盲好转到绿色盲。 你知道我离不开色彩, 灰色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废人。 你来找我时, 我正处在绝望的休克期, 把自己封闭, 软弱地躲避希望, 惧怕随希望而来的失望。   

 

    你离开后, Gabriel 收留了我。 他是 Touchstone Gallery 的前主人, 是我在 Santa Fe 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因为他喜欢 O’Keeffe 的画, 也喜欢我的画。 我选择了逃避你和绘画, 安心在 Gabriel 的店子里做工, 被沉默的没有色彩的化石包围着, 和它们交谈, 听它们的故事。 在这灰色的世界里, 我竟然也渐渐恢复一些色觉, 我能看到绿色和蓝色了, 只有红色还是灰的。    

 

    我知道你因为我离开了舞台, 因为我曾在网上寻找所有你和你的乐团的消息, 总是一无所获。 我祈祷有一个机会向你道歉的, 也许命运听到了我的祈祷, Clair 做了你的学生, 让我能再听到你的声音。 请接受我的道歉, 因为我的脆弱而犯下的错误, 虽然这道歉太迟, 无法补偿我对你的伤害。

 

 

    朝写完自己的名字, 就点击了发送键。 他感到一丝轻松, 短暂的, 接踵而至的是焦虑, 不知什们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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