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看到微信朋友圈有人发爬山的照片,配词“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才意识到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也是我外婆的忌日,对吧?那时候,我在外求学,没缘见她最后一面。
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外婆已上中学,之前,她一直跟我姨住在礼县。那时,妈刚接她来家里和咱们一起生活,我整天忙来忙去忙功课,没几年就上大学了,又一直在外。现在想起来,居然没有多少日子真正和她在一起,也没有一次安安心心和她聊过天。相比较奶奶,对她的记忆少得可怜。只记得外婆个子不高,眉毛弯弯细细,皮肤特别白,六七十的人了,依旧色如桃花,笑起来特别可亲。当时就想,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可惜没有照片留下来。妈老说我几个姨妈都漂亮,大姨外号“白牡丹”,看来是遗传了外婆的基因。
那时,你们忙工作,我们忙课业,外婆便在家做饭,中午常煮面条吃。有一次,还在南桥路住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小个蛋糕来,上面有一层白白的奶油。白天没顾上吃,晚上我妈让她切了给大家尝,结果她说以为蛋糕发霉了,把奶油刮掉,剩下的尝了尝没坏,就揉到面里去了,打算明天蒸馒头。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奶油”这个词。虽然很遗憾没吃到蛋糕,可第二天的馒头,吃起来果然有点甜,比以往的味道好。
还有一件事印象特别深。那一年春节,大姐的同学来拜年,男男女女一堆人。走了之后,她笑着问大姐:“那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娃是你对象啊?”大姐被说中了心事,大吃一惊——这事当时就我们仨姑娘知道,还没告诉你们呢,跟外婆更没提过,她是怎么知道的?何况,那天外婆只和她的同学们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外婆笑得狡黠:“那么多男娃,你只给他解了围巾挂了大衣。”原来是这么小的一个细节透露了真相!可见外婆的观察力有多敏锐。:)
偶然听外婆提起她的娘家,也算是咱们那里的大户人家,出嫁前有丫头使唤的。当然,我外公也是地主。她俩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就算后来失势了,她也没下过地,过过苦日子。外婆是信佛的,虽然只忌花斋。她心底善良,往生后一定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我默默地在心里怀念着我的外婆。
老爸老妈,你们今天可有出去走走?住在老家,出门就是山,去邻居家串个门就权当登高了。你们多保重。
即此,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