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不写挽联,觉得在别人哀痛时,彰显文采,不够意思。
可,挽联常常是殡仪里的重头戏。
四九后,这成了个能说点个人话的地儿。这在鲁迅想之外。
大学群里,帖着邱树森老师殡仪上的联子。今天网上有帖,解说着流沙河殡仪上的联子。
真有点斗文采,pk修辞。读着,想死者的见淡,赏文笔之欣,不期而至。
浑球!
二
闻伊朗人为石油涨价而大闹一国,老婆有议:有种。汉人,怂。
也不尽然。英国制度下的香港人,振臂一呼,几个月了,也没放下。
也不尽然。用周恩来胡耀邦死说事,也釀成事儿,虽一打一压,就完了事儿。
人前说点人后才能说的,不易,不易到得等他死,他也无所谓人前人后了的时候。
其实,这也是种怂。汉人之怂。
所以,那些个挽联,读着读着,只见到怂样,忘了那些个辞。
三
联子,要对仗,骈赋的把式,柳宗元韩愈们烦得要摈弃之物什。
对仗是个啥?仅一句还是个话,另一句是可有可无的话,所谓废话。常常是有了第一句,本该完了,联子的原因,就没话找话的“对”第二句。
唐诗本来会好的,就被这对仗闹得,全唐诗有一半是湊数。
对仗讲究巧,“一语双雕”“蕴义于韵于辞于姓名,,,,”的技巧一大堆。
“红雨随心翻作浪”已然是沒话找话,还对上“青山着意化为桥”,把废话说到底。
本是糟粕,偏当珠玑地供。
四
一个洋女娃要死了。发帖于友:“嘻嘻,要死了”。
《儒林外史》上的就是不咽气,直到儿媳灭了脚下的油灯。
《回首黄土地》上老队长给老善娃的“悼词”:“一辈子说的话装不满一车”。
传说,周恩来在被推进手术室途中大叫:“我不是投降派”。若,蛮好的自悼。
五
死了,才说了句想说的话。
人死了,才对着说了句想说的话。
至死,也说不出句或就是不说句想说的话。
这可当作这个社会的悼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