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汽车工厂和天价呼吸机

美国汽车工厂和天价呼吸机

 

美国汽车工厂，平常生产汽车，紧急情况下可以制造各种急缺物品。二战中，汽车厂改装流水线制造飞机，支援前方美军。疫情当前，汽车公司正在改装生产设备，制做医疗稀缺物品，帮助美国人度过难关。

福特汽车公司两周前开始制作防护面罩，并将首批一千个面罩捐献给本地医院。随后援助各地医院和前线抗疫人员，包括纽约警察。面罩设计简单，生产全部采用手工作坊形式，现已达每日产量4万个，目标是每月产量一百万。

通用汽车公司也不甘落后，用七天时间急速改装一间工厂用于生产口罩。首批两千个口罩本周一经过质量检测，预计第一周生产的两万个口罩下周一(4月8日)出厂。通用的口罩生产线安装完毕全部运行时，可达每日产量五万，每月产量一百五十万。

面罩和口罩的生产技术都很简单，汽车制造厂可以快速改装投产。呼吸机就复杂得多。隔行如隔山，汽车人不懂医疗器材，创新意识没法用于呼吸机设计，生产呼吸机只能采用医疗器材的现成产品设计。正在准备生产呼吸机的汽车公司都是在走与医疗器材公司合作这条路。

福特汽车公司的合作伙伴是通用电器公司(GE)，生产一款简易呼吸机，Airon公司的专利产品设计，用气压不用电。福特的规划是一百天内生产五万台呼吸机。具体的计划是首批1500台在4月底前提交，五月份生产12,000台，其余的将在七月四日独立节前完成。

医疗器材需要清洁的生产环境。福特计划在本州的一个零部件组装厂生产呼吸机。几年前我去过那间工厂多次，那里的清洁车间(clean room)不是很大，不知近年里是否有扩建。福特准备在4月底前完成改装投产是尽了很大的努力。

通用汽车的组合对象是一家西雅图公司Ventec。通用以供应厂商形式生产Ventec的专利产品。那家公司平常每月生产二百台呼吸机，通用汽车大规模组装，产量成倍高于Ventec。虽然通用还没有公布具体生产计划，但预计每月能够生产一万台，从4月中开始。

通用汽车正在改装印第安纳州的一间工厂来组装呼吸机。那是一间生产汽车电子配件的工厂，现成的清洁环境适合生产医疗器材。川普说通用应该用俄亥俄州的工厂完全是外行瞎咧咧。那是一间汽车总组装厂，通用汽车去年关闭了之后已经卖掉厂房和设备。

川普动用《战争物资法案》催促通用汽车生产呼吸机，实际上是马后炮。他指责通用汽车浪废时间，事实是通用汽车公司在他抱怨之前十二天就主动开始生产呼吸机的预备工作了。

从图中的样品看，以通用汽车的生产能力，呼吸机产量局限不在组装而在零部件。美国本土有不少中小型制造企业己表示可以协助通用汽车生产零部件。小舟转方向比大船更快，这些中小型工厂能够加快生产新产品。

现代制造技术，批量生产不仅需要专用机器设备，还要配套的作业工具和模具(jig and fixture, 统称tooling)。产品的质量和生产效率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特制的tooling。许多机器可以改装生产不同产品，只需要改换tooling。正常情况下，汽车行业设计定制专用tooling的时间大约需要数周至几个月不等。

福特和通用公司用一个月时间完成设计改装调试机器并开始批量生产新产品，这在汽车行业是史无前例的迅速。

这样的进度是来不及安装什么自动化设备的，所以生产呼吸机需要不少工人。疫情日益严重，为保护汽车工人安全健康，美国三大汽车公司本来已应汽车工会要求全面停产。但为制造抗疫器材，汽车公司又开始招募志愿者进厂工作。汽车工会UAW以往的行动号召(call to action)多是召集工人罢工对抗汽车公司，但UAW这回发出的号召是呼吁工人们协助汽车公司生产医疗用品。在严峻的疫情下，仍然有许多工人积极响应号召去参加生产。汽车工人的善良和勇敢，令人敬佩。

川普犹豫不决，没给通用汽车下订单的理由是价格太高。据说这份呼吸机合同总值可达$1.5 billion，确实是很大一笔交易。川普想少花些纳税人的钱，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多快好省，往往是互相矛盾的目标。狠狠地多砸钱，才能达到越多越快越好的目地。川普不懂批量生产的特点，产量越高，单价越低。通用汽车只是负责生产，并已宣告将以成本价提供呼吸机。供给合同是Ventec和联邦政府之间的事，Ventec的报价是根据购买的数量而定。所以川普攻击通用汽车总裁Mary Barra是always a mess极其无礼又无理。

话说回来， 我们现还不知道$1.5 billion能买多少台呼吸机，只能希望川普政府督促制造商尽快生产，越多越好。现今呼吸机需求远远大于供应量，全世界各国各州都在抢购。互相竞价的结果是价格直线飙升，据酷莫州长报告，纽约州从中国订购的呼吸机单价是$25,000每台，约等于一辆中型轿车的价钱。

新冠肺炎，治病救人都在指望这些天价呼吸机。都说天塌下来有高子顶着，能弄到呼吸机的总统州长们都是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