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还是咋家亲爱的走狗

《领导斗鸡走狗》一文中,我说过,自己曾领导过一条金毛猎犬。后来,走狗去世了,我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生活失衡半年多。其间,一直想续弦,无奈组织上不同意。后来,穷则思变,把走狗换成松鼠。这样,我又能领导点什么了,只是,领导与被领导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前,被领导者与我有隶属关系。那是一种不平等的关系,要求召之即来,挥之便去。有闲时,抱着亲,搂着亲,亲不够。无闲时,它冲我撒欢,我要么例行公亊,摸摸狗头说,好小子,要么敷衍两句,好了好了,有时还会不耐烦,一边玩去。走狗被我打发走后,百无聊赖地趴在一边,冲我翻白眼。看着它一脸的可怜相,有时心里会浮上一丝歉意,顺便也会思考一下狗生意义。

如今,被领导者与我没有隶属关系。召之,它们未必来,得看它们有没有心情。挥之,它们肯定去,而且可能一去不复回,再也不跟我玩了。但这种关系似乎更为和谐,双方都小心翼翼地处理双边关系,对对方保持一定的敬畏。与其说它们是被领导者,不如说是平等的玩伴。在民主社会里生活久了,我更喜欢这种平等的关系。

为了拉近与走狗之间的距离,我做过各种努力,送礼行贿等勾当都干过,最后,不惜工本,在我的陋室附近为它们建了一座豪宅。豪宅的出口正对二楼厕所的窗户,当时的设计思想是,如厕时,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跟松鼠玩玩,岂不是革命生产两不误?

豪宅建成后,很快就发现有松鼠来试住。为了拢住它们,我送礼的老毛病又犯了,在窗台上放了几个榛子果。有道是,过犹不及。这一举动不但没有拢住它们,反而把它们吓跑了。据专家解释,对于野生动物来说,巢穴附近出现不明食物,不是好征兆,有可能招徕天敌。此后三年,一直没见松鼠来住,倒是不断有麻雀知更等鸟类前来筑巢。

这期间,我目睹了松鼠的霸道行径。它们不住,也不让别人住,多次捣毁知更鸟的巢穴,将鸟蛋扔出窝外。看到树下破碎的鸟蛋,小松鼠温驯机警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大打折扣。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有残忍的一面。不过,造化就是这么弄物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作为人,用范仲淹的话来说,应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于是,我彻底原谅了小松鼠,侬还是咋家亲爱的走狗。

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年冬天,终于确证有松鼠在豪宅里安家了,见上图。证据一,多次发现小家伙把脑袋探出来,与我长时间对视。证据二,它有了后代。注意小家伙背后的模糊处,那是一只小小松鼠。大疫期间,在家上班,我不但没有中招,反而多次做到革命生产两不误。幸甚至哉,文以咏意。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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