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老屋
2016-06-14

“现在整个东关就剩下一两间老房子了”，街上的一位老者指向城墙边通济门方向说：“就在那边”。

民国时期的通济门

 

这一所紧靠通济门的老屋已是断垣残壁了。能够住人的这间屋顶上盖着大的塑料布，用于防雨。我沿破屋周围环视只见房前屋后全是工地，高楼拔地而起，施工现场如火如荼。东面是繁忙的电子商业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与这座脏旧不堪的破屋形成鲜明的对照。但仔细端详老屋的结构，其工整的墙体及建筑工艺透出古人严谨不苟和沉潜的传统建筑美学遗痕，它就如同一座孤立无援的城堡在当下浮躁喧嚣市侩功利的空间里清冷而孤傲地默默矗立着。

1986年重修的通济门和旁边的老屋

老屋的断垣残壁

老屋周围的现代建筑施工现场

 

我正在观望，只见一老妇返回，我猜是此屋主人便上前搭话，老妇回应冷淡，但知我不是开发商的人后平静下来开始和我聊天。她说这一片老房子都拆没了，人都住进“鸟笼子”里去了。我问她说：“你怎么没走？” 她说不愿意走。“开发商说让我赶紧走，不要耽误他赚钱”。然后老妇抬高了嗓门，有点激动地说：“王八蛋！他娘那锅B儿地你想挣钱就把俺撵了”，“谁没有祖宗！光挣钱忘了祖宗了？这老辈子留下来的东西说拆就拆了，你不心疼俺心疼呵！......用推土机全推了，简直是强盗！” “拆了可就没了！” 是啊，拆了就永远的消失了。

孤立的老屋与现代建筑群

独守老屋的老妇

 

老妇此番看似粗俗的话语恰好反映出诸如强势与弱势、等级与平等、人格与尊严、贫富矛盾、文明与制度、历史与现实等一系列的问题。老妇守贫而终的生活习性和与时俱进、攀比炫富的大众时尚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老屋与它的主人

 

告别老妇继续前行，我心神凝重，回首再望这处破屋，惋惜与怜悯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