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枚:记念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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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就是五月二十六号了。到了这一天,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自杀身亡就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了,有多少人还记得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还有多少人曾经知道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希望人们永远记得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美丽的面容,健美的身材和聪慧明亮的眼睛,记住她曾经是一位杰出的医生,是一位与COVID搏斗了一个多月而阵亡的医生。

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

劳拉·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生前是纽约市长老会医院艾伦分院急诊部医学主任。她出生于弗吉尼亚州的夏洛茨维尔,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丹维尔长大。她在弗吉尼亚医学院接受的医学院教育,在长岛犹太医学中心做过住院医生。她热爱她的工作,热爱她的朋友、家人和病人。她喜欢锻炼身体,健康又健美。她每年都会在她曼哈顿的家里开一个大爬梯,招待她的朋友。据说她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

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生前工作的医院纽约市艾伦医院隶属于纽约长老会医院系统。纽约市的纽约长老会医院系统在纽约市有七家医院。最有名的两家是在西168街上的纽约长老会哥伦比亚医院,和在东68街上的纽约长老会康奈尔医院。美国两大常春藤医学院---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和康奈尔大学医学院都用纽约长老会医院系统的医院做他们的教学基地。所以,在这些医院行医的医生还有常春藤大学医学院的教职。49岁的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生前就有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助理教授的头衔。

美国的医生是美国老百姓认为的最聪明最勤奋的一群人。在上面这些医院行医的医生们应该是纽约最聪明最勤奋最勇敢的医生,是美国最聪明最勤奋最勇敢的医生,甚至可以说他们跻身于全世界最聪明最勤奋最勇敢的医生之中。他们中的很多人认同纽约海纳百川、包容兼蓄的文化,他们诊治各个人种的病人,他们诊治各种生活方式的病人,他们也经常诊治来自世界各地的病人。因此他们往往也是最仁慈的医生。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癌症已经不等于死刑判决书,晚期风湿性关节炎的病人也不再每日痛苦挣扎。现在的医学和二、三十年前已经大不一样。在医学已经能够治愈很多早期乳癌,治愈很多早期肠癌,治愈很多早期前列腺癌的时代,在医学已经能够解除或者控制晚期风湿性关节炎病人痛苦的时代,在医学已经能够控制HIV,遏制HIV病毒复制并避免病人病情恶化转成艾滋病病人的时代,在基因治疗,免疫治疗不再是科学家绘制的美景,而是能让许多普通老百姓受益的时代,人们会觉着美国医学简直是无所不能,人们会觉着美国的医生就是奇迹的创造者。很多医生,特别是那些最聪明最勤奋最勇敢的医生,他们从来不take “no” as an answer. 不过也有很多医生认为,只要他们按照最新最好的,实践证明过的治疗路径evidence based protocol)行医,他们就可以战无不胜,给病人带来最好的治疗效果。

美国的医生完全没有思想准备,COVID竟然会使他们手足无措。

艾伦医院位于纽约市曼哈顿区的最北部,在第220街和百老汇大街的交接处。如果把曼哈顿比成一座长方形的军舰,那么华尔街在它最南端的船头,艾伦医院就在它最北端的船尾。艾伦医院是一座社区医院,它只有197张床位。艾伦医院的普通外科小组专门治疗疝气和胆囊疾病,住院医师小组和内科与家庭医学科住院医师照顾成年内科病人。他们还有妇产科病房,接生可爱的新生儿宝宝。艾伦医院和离它只有三点五英里远的纽约市长老会医院/哥伦比亚医学院附属医院相比,它就是个小弟弟。哥伦比亚医学院附属医院有700多张床位,是艾伦医院同一个系统的大哥哥。可以想象,在平时,如果艾伦医院接到复杂危重的病人,他们或者直接送到哥伦比亚医学院附属医院,或者在急诊部紧急治疗一下,快速稳定病情后,急速转到哥伦比亚医学院附属医院或者相应的医院去了。

艾伦医院

艾伦医院所处的地区,离曼哈顿的心脏---中城的时代广场较远,这个地区又越过了曼哈顿治安最不受欢迎的哈莱姆区,相对来说,这儿的房价比较便宜。所以受到了纽约很多老年居民的青睐。他们喜欢这个街区,因为安静,不闹,方便,而且相对安全。

曼哈顿的最北部,与纽约市的另一个区---布朗克斯区仅仅隔着一道窄窄的哈莱姆河。哈莱姆河是纽约的母亲河哈德逊河的分支,百老汇桥驾临其上,这座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纽约小弟弟桥把曼哈顿北端和布朗克斯区连接起来。百老汇桥是一座多用桥,下可通地铁,上可行汽车,每天有三、四万量次的车子在桥上来回。布朗克斯区是传统的非裔百姓聚集居住区,现在除了传统的非裔百姓,还很多少数族裔和新移民居住在那里。布朗克斯区的病人到艾伦医院来就医,可以说是方便得像抬腿就到。艾伦医院靠近公共交通和主要高速公路,附近的居民就医很方便。

百老汇桥

 三月一日,纽约市确诊了第一例COVID-19 阳性病人。三月三日,一位在纽约中城工作的律师确诊COVID-19阳性,但那时纽约市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狼”已经到了。三月初,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刚刚从蒙大拿和家人滑雪度假回来上班,很快就赶上了纽约像山洪暴发般的疫情。纽约市三月十一号出现了第一位COVID-19的死亡病例。两星期后,3月28日,全市死亡病例就像烈火升腾一般飙升到了254例;3月29日,288例,3月30日,322例;3月31日,372例;4月1日,429例;4月2日,487例;4月3日,481例;4月4日,489例;4月5日,561例;4月6日,563例;4月7日,590例。大家想一想,一天死亡590例病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换句话说,美国一家大、中型医院大约有500 到600张病床。590例死亡病例,就是说在那一天,在纽约,有相当于一家中型医院的全部住院病人统统死光。

纽约市这次的COVID-19疫情,老年人,西班牙族裔和非裔受难最重。艾伦医院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迎接了海啸般的病人汹涌而来。据说这个只有196张病床的社区医院,有一天竟涌来了150多位疑似COVID-19的病人。4月7日这一天,据说艾伦医院就有59名COVID-19病人死亡!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曾经在亚特兰大的一家大型医院做过护士。我工作的内外科心电图监护病房是我们医院最大的两个病房之一。整个楼层,我们病房有37张床位,其中是两间负压病人房间。在楼层的另一头,是加护病房。加护病房有不到10张床位。如果一天一家医院死亡59名病人,这就相当于我工作的那个病房,再加上加护病房的全部病人死光还不够。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的妹妹后来告诉记者,她的姐姐---布林(Lorna Breen)博士,曾告诉她说“到处都是病人,有病人就死在候诊室里”,“简直就像世界末日”在她的眼前展开。这种压力和恐惧,对劳拉 · 布林医生来说,恐怕比战场上的将军,打了一场必定要输的战役还要大。

而那时,纽约医院的医护人员防护用品告急,医院床位告急,纽约市的皇后区告急,长岛告急,曼哈顿告急!最恐怖的是无处可以得到能够解决困境的有效指令,许多指令在语言文字逻辑法律上天衣无缝,却和现实脱节,无法运用。看上去上级在发来指令前,根本没有按照自己指令打电话走一遍。如此,下级接到长篇大论的指令后,花费大量的时间,读懂了这些语言文字逻辑法律上天衣无缝的指令后,却发现完全行不通,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救人时间。紧接着,下面的反馈一级级走上去,却看不到新的、更符合实际情况的指令下来。医院的救援队伍,就这样遭受着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持续性的风暴。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是艾伦医院的急诊部主任,她就处在这风暴眼中。

大家都知道,急诊部和医院很多其它部门一样,一般是一天工作12个小时。普通的医生、护士,如果工作了三个十二个小时的班,就算完成了他们一周的工作量。听起来不多,但是医生、护士如果工作了一个超乎寻常的、令他们身心疲惫的十二个小时后,常常需要一、两天时间,甚至更长时间来恢复。而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是艾伦医院的急诊部主任,即使是平时的情况下,如果有当班医生的头头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会随时找到她,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况?我想,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休息。

很快的,她自己也染上了COVID-19。COVID-19是一种烈性呼吸道传染病,从被传染上,到发烧咳嗽等症状出现大约有2到14天的时间。现在我们知道了,如果被感染的病毒数量多,发病可能就快,病症可能就重。三月份时一般医院的政策是,如果医护人员确诊了COVID-19,需要在家休息隔离两周。可是因为当时医护人员一下子短缺了很多,所以许多医护人员在“英雄气概”的影响下,甚至在“英雄气概”的要求下,提前重回工作岗位。我们现在知道,染上了COVID-19后,休息两周,病情没有加重,只能说明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有人需要不止两个星期的时间,才能恢复到生病前的基础健康状态。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生病后,休息了10天,又重返岗位。可是等待她的是更加严重的疫情高峰。然而她的体力精力脑力已经不能再继续做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了。直到有一天,她打电话给她远在弗吉尼亚的妹妹,说,“我根本起不了床了”。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那时的状态和她的愿望完全不相符合,她不能睡觉,她不能使她的脑子停下来想问题,而那些问题是她根本无法解决的。她精疲力尽,甚至没有办法买票去机场飞回到亲人的身边。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考虑到亲人的安危,阻止她的妹妹到疫情流行的纽约市接她回家。

这时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在医学院的好友,一位精神病专家专程从康州开车到纽约,把她送到费城。布林的一位高中好友又从费城,像传接力棒一样,把她送回家乡弗吉尼亚。布林回到家乡后,她妹妹接到她,就赶快送她进了弗吉尼亚大学附属医院,去接受治疗。她在那里的精神科病房,住了十一天。4月24日是星期五,她出了医院,住到了她妹妹、妹夫家。4月26日是星期天,她自杀身亡。家里人悲痛万分。

悲剧传到了纽约,震撼了防疫前线的医护人员。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院长、心脏病专家、医学博士李 · 哥德曼(Lee Goldman)迅速地在4月28日给院里的同仁们专门写信,就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自伤身亡表示沉重悼念。他说我们认为最勇敢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在这封公开信里,哥德曼博士甚至与大家分享了一个也许之前并不为人所知的他家族里的悲剧故事。在哥德曼博士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他家一位做医生的叔公赶上了192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这位叔公受不了成千上万的病人染病身亡而医生却束手无策的状况,精神崩溃,悲哀地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余生。

据统计,美国每年估计有400名美国医生自杀丧生(Andrew and Brenner 2015)。我相信这个数字的准确性,也许只会多,不会少。这个现象正在引起人们的重视。精神健康也变成了越来越重要的话题,但很多时候,有人自杀了,特别是有医生自杀了,我们看到的都是在熟人间悄悄地传播消息,或者仅仅限于对家属的同情,社区不愿做太多的讨论。为什么?我不知道。在YAHOO新闻报道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文章的后面,有些留言很不像话。说什么“弱者”啊,“自私”啊,“伤害朋友和家人”啊,什么“上12小时的班有什么了不起。大家在急诊室不都是上12小时班吗?”我看到这样的留言很生气,给了他们一个个拇指朝下的标记。说上面这样话的人,其实他们大约是有足够的好运气,不需要经历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所经历的一切。或者是有足够的好运气,躲过了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所经历的一切。不过也有的留言很感人,很疗伤。有人留言对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的不幸去世表示惋惜,说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并分享了自己换过工作后减轻了压力的经验。我给了这份留言一个拇指朝上的赞赏。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美丽健康的面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位聪明绝顶的女性,这位女性写出了翻译成15种语言的《南京大屠杀》等举世瞩目的有历史价值的畅销书,还写出了历史分量很重的书籍:《蚕丝》和《美国华人》,但她却在36岁时自杀身亡。曾和张纯如(Iris Chang)一起生活过13年的丈夫布雷特·道格拉斯,在张纯如去世7年后的2011年,写出了自己的悼念文章,解说了他看到的导致张纯如自伤身亡的原因。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纯如不能忍受自2004年8月精神崩溃后的自己,她希望她的家人永远记住她容光焕发的样子,而不是从精神病院走出来时的样子。这篇文章讲的非常中肯。我仔仔细细地读了好几遍,获益很多。

张纯如

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的妹妹说,她的姐姐希望人们记住她,记住她的前49年非常开心幸福,记住她有深刻的宗教信仰,有好朋友,她爱她的家人。

这两位优秀女人的不幸去世,让人们无比痛心。现在我把我最近的学习心得和大家分享。这里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分享,完全不能代替医学专家的意见。

1. 忧郁症,失眠症,狂躁症,强迫症,现在都有药可以医治,或者可以帮助减轻病情。如果病人有焦虑、失眠、忧郁甚至自戕念头的时候,就需要精神科医生的治疗,家里人不要犹豫,赶快寻找专业治疗。我们现在生活的年代不是上文哥德曼博士提到的1928年西班牙大流感的年代。现在很多精神疾病,可以治疗,不需要讳疾忌医,而且在得到恰当的治疗之后,病人完全不需要永远住在精神病病院里。现在精神病科专家可以给药治疗,甚至家庭医生也可以给药治疗轻型忧郁症,轻型失眠症。我们现在有治疗忧郁症的药,有治疗失眠的药,也有稳定情绪的药。对绝大多数病人来说,特别是因为临时压力加大而得病的病人,一旦压力解除了,病症就会减轻。等到病情真正减轻后,病人就可以在医生的指导下慢慢地把药减下来。而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西班牙大流感的年代,美国绝对没有这样的治疗。君不见,现在在美国各地所谓的the state hospital,就是上世纪的精神病院,很多这样的医院都已经废弃不用了,因为没有那么多需要住院的病人。现在很多这样的红砖医院都空关着,或者是另作它用了。因为很多病人可以吃药调理,正常生活在社区生活在家里了。

2.  治疗精神疾病需要病人与医生配合。如果病人接受了精神科医生的治疗,家里人还是要多多关心他们。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在这里有一定的道理。要知道即使是威望很高医术很好的医生,也有他自己的个性(personality)和他对待病人的态度特点(bedside manner)。如果生病的人不愿意接受这个医生,家里人可以帮助解释劝留,因为医生也需要花时间了解病情,观察病情,改进治疗方案。这些都需要病人配合回访。现在很少有医生可以一次就把病人的所有问题解决了的。医学毕竟还是科学,而不是可以瞬间转坏为好转败为胜的魔术。但如果病人真的不喜欢,不信任某个医生,家人解释无效,那么就需要帮助病人换医生,因为我们不能换我们的家人。当然放弃婚姻是另外一个的话题。

3. 治疗精神疾病需要很多耐心,要劝说病人对她/他自己生病治疗的过程有耐心。家人也要对病人有很多耐心。如果病人需要精神科医生的治疗,即使帮他们找到了专家,也请不要忽视家人支持的重要性。在服用治疗精神疾病药物的过程中,会牵扯到选用对症药,调整剂量,必要时换药,再调整药物的剂量的过程。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多数没有耐心,多疑,自信心低,饮食和睡眠混乱,健康水平急剧下降。所以,在遵守医院诊所规定的前提下,家里人要想方设法地陪同病人,帮助解释理解医嘱。要记住,不管病人以前有多么聪明,多么能干,他们在生病的时候,似乎就是个病人,有时似乎回到了幼儿时期的心理年龄。对他们,要耐心,要爱,要给予很多很多的鼓励。

4. 在劝说病人对自己有耐心时,需要用爱心来支持。家里人可以告诉病人,鹰有时会飞的比鸡还低,比如在鹰受伤的时候。但是这没有关系,等他们伤好了之后,还会飞起来的。总而言之,只要是对他们病情有减轻作用,而又实事求是的话,家里人就要多说。反之,再正确的话,如果可能伤害病人的情感,在病人病情严重的时候都不要说。我们都知道,不是任何简单的真话、实话都可以在任何时候解决复杂的疾病的。

有时候给病人讲述真人的故事也有疗伤的作用。比如说我知道一位护士,她以前做过病房经理,后来不做了,就做一个照顾病人的普通护士。很多人会认为她的职业地位下降了。可是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做病房经理了呢?”她回答,“Being there, done that. I don’t like it any more”。 这个回答真好,既保持了尊严,又不涉及是非。生活中有时没有谁是谁非,放下心理负担朝前走,往往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病人能“放下来”的认识,能够认识到只要今后的人生有意义,有价值,舍弃A, 选择B也没错,那么这个病人的病情就出现了拐点了。“退而求其次”,有时是人生最好的答案。就像上文一位读者的留言一样,人可以放弃某个工作,但是请不要放弃自己。

5. 爱心与治疗并重。家人朋友要关心病人,在他们精神疾病严重的时候,陪伴他们,有时不一定非要劝说病人同意你的建议,更要避免居高临下的争论。陪伴就是最好的语言。在他们病情严重的时候,家人也可以协助病人设计一个容易执行的生活表。要关心他们的营养和睡眠,“关心粮食和蔬菜”。如果营养和睡眠都正常了,恢复健康的希望就增大了。

      6.  对于医生,我想建议他们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发展一个简单而有意义的爱好。这个爱好,不要复杂,可以独处完成。而且必须在自己有压力的时候还安全可行。有人做蛋糕,有人做针线,有人做木工,有人画画,有人种花,有人钓鱼。在工作做不下去的时候,这些事情都可以缓解神经,帮助恢复。曾经有一位护理学院的教授告诫她的学生:记住,不只是你一个人关心你的病人。如果你认为只有你才能帮助你的病人,有时,你会觉得担子太重,也可能会走极端。是啊,换句话说,如果你离开了,还会有其他医生关心你的病人。所以就要像那位留言者说的那样,无论如何,不要放弃自己。

在2020年的这次疫情大战中,我听到人们最常说的话题之一就是谴责人类健忘,谴责人类不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但是我们常常看到的却是人们需要尽快地忘掉黑暗死亡,尽力地歌唱鲜花美景, 尽力地重新生活。这两样事情都没有错,重要的是记住历史,继续生活。截止五月二十一日,纽约市因COVID-19 而死亡的人数已经降到15人。这说明疫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斯人已去,痛哉惜哉。明天就是COVID-19疫情暴发后美国的第一个纪念节。愿我们记住劳拉 · 布林(Lorna Breen)博士,并且尽我们的力量,防止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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