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的结果是总统只有在没有大学文凭的白人中领先。意识形态、价值观的站边、经济利益的考量都是在非危机时侯影响选举的要素。现在的美国需要一个能解决危机的总统。新冠、新冠引起的衰退、和全国性的种族冲突,这三大危机是关键,总统必须有令人信服的方案和可行的措施,否则很难连任。总统的非传统行政方式结怨甚众。无法连任很可能引起身后的怨怨相报。就算是连任了,如果危机得不到缓解,各种社会矛盾和冲突肯定会加深。今后美国的政治态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曾经浏览过传染病的compartmental model (SIR)模型。决定传染病绝迹的指标中,最重要的是没有疑似病人的出现。拐点在移出病人数与疑似病人数相等的那一点。从中国的数据来看,这是二月底三月初。接下来是三件事:检验手段、传染机制、有效治疗,如果三样都知道了,控制疫情就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是不再出现疑似病人,中国在三月份,这一人数就减到三位数了,而且大多在武汉,所以说中国在三月份就控制住了新冠,此言不虚。美国是一波未到拐点就有来了新的一波,可怕的是其明显的地域性。还好我们有在家工作的方便,但要维持日常生活,还得和外界接触,那就要严重注意个人卫生,少接触公共设施,少聚会,勤洗手等。但是,以政府的作为来看,州一级的只有纽约做到了中国的控制新冠水平,尽管其一州的得病与死亡人数远超中国,但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其他各州的情况只要看新闻就都知道了。联邦政府的作为有目共睹,其中以把疫情政治化为最。
这些天发生的族群撕裂实践也实在是令人惋惜。上任总统是是始作俑者,现任总统利用族群撕裂当选,并以此为宗旨来治理。这是1968年以来,对这个国家的又一次考验。警察执法过度有罪,因为他们垄断着暴力。街头抗议没错,因为这是宪法权利。烧毁房屋、汽车、劫掠财物有罪,是犯法。拆除南方邦联历史人物的雕像有错,因为那是历史记忆,是国家认同的一部分,不该政治化。
内政的要旨是用规则、规范使国内的族群、阶级和睦相处,避免内战。还要促进经济发展,让人民安居乐业远离威胁。美国曾经有过一次以64.5万人的生命为代价的内战,当时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人丧命。美国人从中学到了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用宪政改革来解决社会矛盾,并把美国带上了走向辉煌的道路。希望这次之后,会有一些新的立法改革,让美国再次辉煌。
这些天,社交网络上政治是最热门的话题。一直以为政治之争是无解的,因为政治之争看的是你的屁股坐在哪一边,政治立场决定了政治态度。在美国生活了这么多年后,发现还有一个立法者的立场,无论属于哪个党派,如果从立法者立场去看时政会好很多,那是一个寻求共存的立场,是一个不走极端、寻求可行解决方案的立场。当然了这只在真正的选举政治中有效。独裁或一党制的形式化选举政治就很难有这种立法者的政治视角了。
就价值观而言,个人以为最可行有效的是保守主义。只是保守主义并非一成不变。保守的意义是遇到新问题、新危机,先从过去的经验中找解决办法,因为那是些被证实过的可行方案。实在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再想新招。激进的含义是不管遇到什么新问题都去发明解决它的新方法。保守不是不改变,激进是事事用新法。但很多改变只是形式上的,实质上并未变化,这种改革或革命意义不大。真正的变革必须尊重过去的经验。美国人民很幸运,至少还能用选票来说明政治立场并以此来做出政治选择。只要去投票就是好的,因为你在表明你的政治立场,行使你的政治权利,履行公民义务。
近代以来国体只有民主专制两大类。政体一般为总统制和议会制两类。某些地方还存在着人口不多的纯宗教国家和纯君主制国家。民主国家的政治光谱的最左端是无政府的暴民政治,最右端是极端专制。当今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自称是主权在民的法治国家,尽管一些国家的宪法是摆样子的。法治的意义是宪法、法律高于一切,不但高于官员和社会及经济地位,甚至高于政府本身。选举政治的实质是人民自愿让渡一部分个人权力给政府,使政府能发挥某种个人与社会无法承担的功能。政府所具有的最重要和最令人诟病的权力就是它对暴力的合法垄断,这体现在两方面,一是个人及社会任何其他机构没有合法施暴的权力,二是只有政府能合法施暴。正因为政府是人民授权的垄断暴力机构,这些对暴力有垄断权力的政府机构若不受宪法和法律的制约,它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们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一定听说过。这就是为什么要限制、分散政府权力的理由,选举政治中的行政首脑的有限任期和选举是限制、分散政府权力的重要举措。
一个国家的宪法有两部分,一是组织国家的目的,定义了一个国家的国体。二是规范国家的组织结构来保障组织国家的目的得以施行,这定义了国家的政体。其他国家的宪法文本都是按这个顺序来的,只有美国是在其前十条修正案中定下了组织国家的目的。这是因为美国是第一个现代宪政国家,这也说明了当时美国的立宪精英们对于公民的权利、政府的权力、和组织这个国家的目的早有共识,而成文宪法只是把这些观念明确在纸上的一个过程,这些观念对他们来说是常识。现在看来,这些人真不简单,他们的观念和见解不但超越了当时的时代,也超越了今天的政客。
这些天读了两遍茅海建先生的《苦命天子》,这是其中的一段:“近些年来,修复圆明园的呼声日益响亮。这又使我感到另一种凄冷。荒芜的圆明园是我们民族脸上的伤疤,提示着当年的耻辱。在我们这个民族尚未强大到能够拒绝一切耻辱之前,千万不要用人为的整容术来抹掉这一伤疤。一个民族的历史有过荣光也有过耻辱,荣光使人兴奋,耻辱却让人沉思,我以为一个沉思中的民族较兴奋中的民族更有力量。”
联系到前些天美国发生的事情,曾在微信朋友圈中写下这样的感想“这些天,美国在纷纷推到纪念性雕像,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国人则曾经要修复被毁的旧日辉煌。我想不该去修复更不该抹去。历史人物和事件,就该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后人,冷冷地看着后人们的睿智和愚蠢,等待着后人们成为历史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