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的故事 (57)- 大年初三
没有家的青云过年过节就是到处流浪,虽然把活动按排得很满,不是舅婆家就是同学家,去的最多的是邻居家。但心里的痛和苦何人能了解呢?在邻居家看别人合家团圆尽情享受,失落感不免涌上心头,自己从此就没有家了么?在亲戚家看亲戚们个个喜笑颜开,左一个爸右一个妈地互动着,亲热的场景让青云羡慕不己。
待到剧终人散时,青云只能独自回家,不管想与不想,心底的隐痛时不时就会袭来,虽然早在父亲搬离时就知要落单了,但这独自生活的过程还是心酸和艰难的。有时也会莫名的敏感,不明白为什么生母走了父亲也会不見了呢!古话说宁可要讨饭的娘也不要做官的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过年了,青云心底里多少会想未知父亲怎样?未知哥哥安否?未知弟弟如何?此时此刻又有谁在惦念着青云是怎样过年的呢?!
大年初三,青云约好了小学同学去逛街,在四川北路山阴路口,正好经过一个商店的水果摊,大家眼睛盯着琳琅满目的各色水果,未料迎面青云后妈与弟弟正在挑选苹果,只有二尺之距四目相对逃避已经来不及了,“妈妈新年好!“青云胆怯地但真心实意地送上问候,“侬眼睛瞎了伐!啥人是侬姆妈?侬认错人了!“青云后妈带着极其愤慨高声嚷了起来。这从天而降的辱骂让青云顿时哑口无言,惊呆了,傻眼了,水果摊其他客人也投来异样的眼光。青云恨不得立刻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这羞愧,这难堪?,脸红一阵白一阵地不知所措。还是同学机灵,用力拉着青云快速奔跑,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青云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她委屈得挪不动步子,伤心得不能自拔。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这种非理性的辱骂,特别当你以礼待人,却受漫骂诅咒以回,而这一切还出自于自己的家人!这种冷暴力产生的痛乃是撕心裂肺的,是永远无法释怀的,任何时候想起都会眼泪滴落如珠。
这一场景久久留在记忆的底片里,任凭岁月流逝,依旧清晰而伤感。这种伤害非一时而一世,不管怎样努力地去遗忘,因为刀口太深太痛,每每想起泪落即出,无论怎样努力地想忘记这生命中最不堪的一段过往,但它象是脑埂过后的埂槽永远在心上划上并留下了永恒的伤痕。
青云不解,自己对后妈在任何时候都是顺从,连一声轻轻的顶嘴都未曾有过,为什么后妈会如此憎恨自己?多少年后青云才明白,后妈在乎的是她包括她的家是否已与两个孩子彻底切割干净!乖巧的孩子反而增添了切割的难度,如何让她不憎恨,因为在她的幸福蓝图中从未有过这两个孩子的位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