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雅拟开一间生发植发中心, 看中一址, 地处云城西端, 一幢刚建成的全新商业大楼.
她那些生意场上咤叱风云的朋友, 劝说放弃这个路段, 原因是, 租金昂贵, 且人流量不旺, 不利于事业的拓展. 路小雅犹豫再三, 初衷不改, 仅仅因为, 她前瞻性地预测, 近在咫尺的小学和中学, 是俩个学龄儿子合适的学校.
小雅设计, 工作与带孩子两不误的生活模式: 在中心装修一个学童室. 小学的下课铃一响, 从办公室走去学校接他们; 中学放学后, 无需过马路, 小哥俩结伴步行到她的办公室, 或者, 她驾车接送他们, 打篮球, 游泳, Track and Field, 画画等等课外活动. 她不肯将接送儿子们的美差, 假手于人.
签租约时, 路小雅翻阅着几十页厚厚的商业合同, 表面波澜不惊, 脑海却突然跳出一只羊与一头狼狭路相逢的画面. 十年期限的租约, 不容闪失. 于是, 决定聘请律师, 让狼与狼交锋.
路小雅有几位往来的律师, 比较熟悉的是在 ABC 大学法学院任教的 Tony, 以前咨询过他, 但他免费, 小雅要找一位收费的律师.
想起 3 年前, 在道明银行的圣诞答谢晚宴上, 认识一位中国律师, 且考取了当地律师执照的贾敏儿.
电话打过去, 她说记得小雅, 并说: 正念叨你呢, 我的头发愈来愈稀疏, 发型师替我小心翼翼, 一根一根的修剪.
至于租约, 贾敏儿说小事儿一桩, 让一位刚入职律师行, 中英文俱佳的年青律师接案, 保证快捷又妥当. “回头我让哈小莉跟你联系”, 贾大律师说.
哈小莉请路小雅将相关的资料, 伊妹儿给她, 并约 2 天后, 在 Little Black Dress 咖啡馆见面, 为啥不在 Downtown 豪华的律师楼见? 既然文件处理都是网来网去, 为啥要约喝咖啡? 虽然, 感觉有点儿诡异, 但是, 路小雅相信, 其中自有律师不欲言明的奥妙.
小雅提早 10 分钟抵达 LBD 咖啡馆, 选了一个临窗的桌子, 甫坐定, 但见街头走来一位 young lady, 酒红色的短外套, 内衬解开 2 颗纽扣的立领真丝白衬衫, 及膝的黑色鱼尾裙凸显玲珑曲线, 她不徐不疾地走过来, 裸色细跟高跟鞋轻敲石板地, 盈盈在握的纤腰一摇一摆, 路小雅看呆了, 眼珠子黏了过去差点儿跌出眼眶.
比台湾 040 姐姐更性感的俏佳人, 推开咖啡馆的门, 杏眼顾盼流转间, 已移步至小雅的桌前: 请问是 Dr. Lu 吗?
霎那, 路小雅恍然大悟, 水灵灵的律师, 是来晒颜值的.
两人将各自超薄小巧的电脑打开, 喝着咖啡, 小莉向小雅指出租约中, 三处潜在的陷阱, 并解释她修改所用的措辞.
路小雅问: 我将你的版本马上发过去, 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小莉说: 放心, 对方会说 Yes 的, 不会陷入讨价还价的拉锯战.
小雅瞥了她一眼, 颇为欣赏她的自信, 说: 谢谢, 记得把账单给我.
哈小莉说: 区区小事, 不足挂齿. 由于疫情, 我的律师执照考试一再延期, 理论上, 没有牌照的律师不能收取律师费. 而且, 我爸反复叮嘱, 不能收你的钱.
路小雅不禁疑窦丛生: 你爸是谁? 她哈哈大笑: 我爸是哈 … 保密!
再追问: 这是为啥? 你爸告诉你了吗? 小莉笑着摇摇头: 没有.
路小雅第一次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怀疑, 大脑海马回, 搜不到一个姓哈的.
离开小黑裙咖啡馆, 小雅独自在 Yaletown 走一走, 圣诞气息渐浓, 商店橱窗的雪绒花, 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 不远处, 镇市之宝, 古老的 Steam Clock, 喷射蒸汽, 风中, 自言自语.
Dr. Lu 致电给贾大律师, 道谢, 并赞扬机灵的小莉是一块做律师的好材料.
敏儿告知: 那年, 在哈家后院, 飞来一只美丽的孔雀, 旁若无人的轻步曼舞一会儿, 飞走; 及后, 哈太太怀孕, 次年, 小莉出生.
草地上, 风带不走, 孔雀遗留的一支羽毛, 可是前世之缘, 今生信物, 来生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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