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四，我和妈妈的聊天日。冬令时后，我在Ipad上设了早上7点的提醒服务，以确保不误和妈妈的视频聊天。去年疫情后，妈妈呆家的时间多了，于是我和她每周视频一次，这让她很开心，每次视频镜头一打开，她都笑脸一张。
“这个冬天气温比往年低，但我仍会出门走路。”昨天视频里，我妈妈上身是枣红的羽绒服，这种装束，老马曾作为趣闻告诉他的亲朋们，因为这里居家服四季都是T恤。
我很幸运，我妈妈现在很会料理自己，亲友关系也很妥顺，日常的米油鸡蛋都有人送上门，春节的香肠腊肉也有人放进冰箱......我爸妈是好人，总不作声地帮人，好些我以兄弟姐妹相称的哥姐弟妹，有的是我爸妈年老时结下的朋友，有的是年轻时结下的朋友的孩子。昨天我妈妈身上的羽绒服，是我大表姐送的。我出国后，我妈妈的衣服鞋子几乎都是大表姐选的、送的，大表姐说她小时候的灯芯绒衣服，是我妈妈用包裹寄给她的，而现在，她要打扮我妈妈、让我妈妈一直漂亮下去。
我出国这事，对你和我妈妈都有伤害。“我一生最痛的事！”前年我妈妈说出这句压住她心底的话时，已经释然了，但声音仍在颤抖。爸爸在世时，我妈妈虽然负责家里的洗衣做饭、擦地抹灰，但对外杂事，比如水电气的交纳、子女的就学和工作，都是我爸爸在操心和安顿。所以爸爸的离世，让我妈妈对我有了情感上的依赖，那时她是指望我为她养老的。
我妈妈说她年轻时性子很烈，但有孩子后，改了很多。我二哥能把儿时的旧事从头记到尾，但我不行，记得的事很少，且不完整，但那些画面，却全是亮色的花朵。。。对你，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站在灯光明亮的公车车厢里，笑着向窗外的我挥手告别。
昨天也是年末的最后一天。晚上正看电视，电话响了，我断定是Martin打的，果然。电话里的Martin表示惊异，老马告诉他，我是女巫，会魔法，他当年是我的法术下跟我结的婚。
Martin是老马的弟弟，两人一起长大，去蒙城念书时，也同住一间公寓，哥俩感情深，昨晚在电话里聊了两小时，Martin提及他常规体检时，查出血脂过高。我有点意外，Martin偏瘦，垃圾食品也没我家多。老马和我的体检报告都棒棒的，尤其我，虽然经常把蛋糕当饭吃。但上月，我的左膝莫名其妙痛了一星期，Paul问我左膝是否受过伤，我点头，不只一次。“这就对了，年纪大了，旧伤就回来了。”Paul撑着老腰说，他是老马的哥哥，得过两次癌症。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上午大雪急下，下午阳光万里。晚饭时，老马和我举起酒杯，为了一起走过的11年。“你象云朵、象雪花、象太阳！”老马一脸甜蜜，我也仰起一脸甜蜜：“你象天气预报员！”
时间，让老马现出胖子的原形、让我现出大妈的原形，让我们有了，亲密爱人的样子。
2021年1月1日。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