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岭蹒跚着出了过去的圆岭能源,现在的环宇能源,心里空落落的,头脑一片空白,随手招了一个出租车,拉开后门坐进去,双眼茫然盯着前方。
“请问兄弟去哪里?” 司机等了半天没反应,终于忍不住问道。
“什么?” 投岭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兄弟你要去哪里?” 司机再重复一次。
投岭愣了一下?去哪里呢?我能去哪里呢?此刻他真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免得受到高振宇的羞辱。
“去欣悦大洒店“,好久好久,投岭才终于说出口。
出租车在城市中穿行,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汽车一辆接一辆,街上的霓虹灯也已开始闪烁,新年将近,红色的灯笼已亮起,拥挤的人群中似乎有欢声笑语传来,投岭茫然望着车外欢乐的人群,感觉灵魂已离开了自己的肉体而到了半空,忧郁地看着下面的世界。
不知何时,出租车已悄然停在酒店门口。投岭呆了一刻,才意识到自己该下车了。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司机,费力从车里钻出来。
“兄弟,找你钱。” 司机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投岭摆摆手,看了一眼酒店的大厅,又看了一眼天色渐暗的街道,身形摇晃着向黑暗走去。
“兄弟,想开一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司机的头伸出窗外,对着投岭大声喊道,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投岭依然向前。此刻的他特别想来一杯酒,想起刚回中国的时候去过的后街,于是费力地穿过街道,找到一家灯光昏暗空无一人的小餐馆。
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门,老板兼伙记热情地迎上来:“先生来点什么?”
“来一瓶二锅头,一盘盐水花生,一盘猪头肉。”
“好的,马上就到!”
投岭坐在最里边的一个角落,背对大门。眨眼工夫,老板拿出一瓶酒,一个杯子已摆在投岭面前。老板把杯子倒满,透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苦涩瞬间充满心头。
杨圆圆在会议室看投岭脸色阴晴不定,在他甩门而出后,怕他出事,立刻跟出去并开上自己的车跟着。见他摇晃着进了一个小饭馆后,她把车停在附近,然后向小酒馆移步过去。
老板刚要上来招呼,杨圆圆眼里看着投岭,摆了摆手。老板又退了回去,帮Tony拿出盐水花生,再去切猪头肉,摆在投岭面前。
投岭双手抱头,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一动不动,良久良久。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从开始杨圆圆就听从高振宇的安排一步步把自己推入陷阱?
不然怎么解释她在今天之前不透露一丝消息?
她应该知道我和高振宇可说是势不两立,为什么她一直隐瞒和高振宇的联系?
站在门口的杨圆圆,看到一蹶不振的投岭,心里发酸,眼里含泪,真想过去把这个男人揽在怀里安慰安慰。
终于,杨圆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来到投岭身后,温柔地说:“我可以坐下来和你喝一杯吗?”
投岭一怔,并没有回头,身子逐渐僵硬。片刻之后,那僵硬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然后抖得越来越厉害。
投岭豁然转身,双眼通红,两颊惨白,两道冰冷而愤怒的目光射向杨圆圆。
“你来干什么?你现在不是该和姓高的一起庆祝你们的胜利吗?难道非要我死硬你才心满意足吗?” 投岭哑声嘶吼道。
Cochiti Lake, New Mexi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