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永远的怀念

母亲, 永远的怀念

写于2021年母亲节

 

母亲, 多么亲切的称呼, 对于我, 又是那么遥远。 已入列老人的我,还时不时怀念母亲,似乎不可思议!连母亲生前模样都不知道了, 还想念母亲, 也难以置信。这就是我,对母亲的怀念是永远的。

母亲去世时我由于年纪太小, 完全失去了对母亲的记忆。  父亲告诉我,他从上海回来参加土改不久母亲就病倒了,再不久就去世了, 时年二十九岁, 我不满四岁, 弟弟不足周岁。 母亲面临离世也不确切知道生了什么病, 吃了些中药, 也吃了些到庙里烧香而得的香灰。母亲咽气的瞬间, 两个舅舅都在场, 依风俗,小舅舅叫我大喊妈妈, 不懂事的我就是没喊, 挨了打, 成了永恒的遗憾。

我眼看着小朋友们享受着母爱, 受了委屈总是找到母亲, 甚至母亲和父亲,得到他们的呵护。母亲去世时我三岁多,肯定得到过母亲的爱, 但那是在有永久记忆之前。 据父亲说, 母亲去世前要求父亲搀扶着她去家里的地里看看, 一再念叨着我和弟弟的名字, 足见她对两个儿子的爱, 对儿子们的不捨,对这个家的不捨。母亲肯定是非常爱我们兄弟俩的, 懂事后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母亲的早逝,使我比乡村同龄孩子多了一层磨难,也懂事早一点。在没有了妈妈的最初几年里, 我们兄弟俩离不开大人,自家的地要种。那时还是单干户年代,父亲没有法子, 弟弟只能寄养在三姐家,也就是我们的三姑妈家里, 她还没有孩子, 我则常在外婆家。 在自家时, 一旦要下地干活, 父亲就把我放在一个小孩专用的圆木桶里, 这个木桶大半人高,中间有一隔板, 下边大, 上边小, 口径只比小孩腰围略大些, 让孩子站在里边的隔板上而又爬不出来。 冬天寒冷, 隔板的下方放一没有明火的取暖火盆,以免冻着孩子。 这木桶叫什么确切名字,已说不清了,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博物馆还能找到, 社会上是绝迹了。 不用说, 孩子是用着可重复使用的尿布的, 在父亲下地回来前, 拉屎拉尿, 饿了, 哭了, 闹了, 是没有人管的。那时没有人贩子一说, 孩子受罪,但没有安全之虞。 等到我能在地上跳跳蹦蹦了,懂点事了, 就不再用站木桶了,父亲会带着我下地, 让自己在地里玩。 我家的房子是祖传下来的, 前后两排,各两间, 中间以院墙相连, 构成院落。 四间房中前后各一间在父亲名下,另两间归伯父所有。在同一屋檐下, 两家和睦相处, 有困难时还能相互照应一下, 父亲实在分身无术时, 偶尔把我交给婶婶照管一下。

上学前常住外婆家,早早失去了女儿的外婆对两外孙格外的疼爱。白天招呼着我们兄弟在身旁, 晚上也让同床睡, 即使床头也总备着舅舅从上海带回来的饼干糖果点心, 外婆也会时不时往我们嘴里塞点好吃的。 舅舅舅妈们对我们兄弟也很疼爱, 特别是小舅妈, 每年总忘不了给我们纳两双布鞋, 要知道,在那五十年代初, 乡村几乎是没有人买鞋穿的。 只要衣服上有了小洞, 舅妈们也总是及时给补上。 小舅妈经常会到各处河沟边用推网捞螺蛳,每次她都要带上我, 我也总是兴高采烈跟去,并用小手帮忙把螺蛳捡到篮子里。 回家后把那螺蛳在开水里煮熟, 拨开其盖, 用针或尖头工具一挑, 螺蛳肉就出来了。样子不好看, 味道特鲜美,我爱吃。

到了上学年龄,我也只能在家由父亲带着。  小学毕业后我考上了就在庄前的初中。 也许为了掌握学生的实际水平, 一入中学,语文老师就布置学生写一篇作文, 题目《我的母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作文题目深深触动了我, 那个时候我对母亲还有模糊的记忆,对母亲的思念, 从小失去母爱的悲苦, 化作了滚滚泪水, 化作了笔端的千言万语。 作文交上, 打动了语文老师,超出了他的预期,我的作文成了全班的范文。

几十年了, 母亲是永远的爱, 永远的亲情, 永远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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