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的毛脚女婿和蚂蚁

一人一故事,一梦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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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找出了《余华作品集》,二十多年前买的,里边的小说,有的看过忘了,再拿出来看一遍。过几天,会给大家介绍他的一个长篇《在细雨中呼喊》。今天写的,是看了他自传中的一段话后,有感而发。

自传写于二十多年前,余华记述了他与黄源老先生的会面:

“我刚到县文化馆工作,去杭州参加一个文学笔会期间,曾经去看望黄源老先生,当时年近八十的黄老先生知道他家乡海盐出了一个写小说的年轻作家后,曾给我来过一封信,对我进行了一番鼓励,并要我去杭州时别忘了去看望他。

我如约前往,黄老先生很高兴,他问我家住在海盐什么地方?我告诉他住在医院宿舍里。他问我医院在哪里?我说在电影院西边。他又问电影院在哪里?我说在海盐中学旁边。他问海盐中学又在哪里?

我们两个人这样的对话进行了很久,他说了一些地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起身告辞时,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双方都知道的地名,同样一个海盐,在黄源老先生那里,和在我这里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记忆。”

从上海买回余华这套书的时候,我已经搬家到现在住的房子里。周末,因为山火,加州的天空里有烟尘,灰灰的,建议不要去室外活动。家里有个阅读的角落,在大玻璃窗旁边,望出去,都是树,能看到一点儿海。放下余华的书,我往外看,对街人家的篱笆,风吹雨打,变得灰头土脸了,有年代感,至少我搬来的这二十多年里,没有换过。篱笆后的树丛长高了,也长大了,浓密的绿叶争相越过篱笆木条的顶尖,占据了半条人行道的上空。估计园丁不久又该来修剪树枝了。

乡下,除了门牌号,连个地名都没有,树名,我也记不住,树又多,大橡树旁,哪一棵?不知道,从路口数过来第几棵?没数过。万一忆旧,标志就是某某先生的房子,可惜这些某某先生们,不知了去向。窗外熟悉的街景,找不出任何值得诉说的有趣内容。

可是还有一扇窗,以及窗外千变万化的景色,却永远在我的记忆里。

我家在上海的老房子,有一个房间对着一条热闹的马路,小时候,我就睡在那个房间里。老房子还在,那里曾经是法租界,许多建筑的门口,都挂了“优秀历史建筑”的牌子,我住过的房子也挂了一个。意思是,这些房子不能拆,需要保护。

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马路对面曾经是一个公共汽车站,有三条线路的公车在那里停靠,从早到晚,对马路的街沿上,站着等车的人。等车的人中,有一些是熟人,邻居同学,也有面熟的陌生人,和面生的陌生人。他们的注意力都向着左方,颇有点像“向左看齐”。如果车子晚点了,性急的年轻人会走到马路的中间,踮起脚张望。当然这样的事,现在不再可能发生了,那条马路成天车水马龙,不想找死的话,就断然不要站到马路中间去。

公交车来得相当频繁,三五分钟一辆。站牌上写着三条路线的首班车和末班车时间。首班车往往是早晨五点,末班车是晚上十二点。在普通公交车停运的时段,还有通宵公车,差不多每隔一个小时有一班。那时候,我常常沉睡梦中,不知道等车的人多不多。

估计是不太多吧,有个别夜间等车的,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会趁兴喊一嗓子。夏夜,家家户户开着窗睡觉,寂静的黑夜中,突然听到老公鸭声嘶力竭,“临行喝妈一杯酒”,“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老公鸭越喊越来劲了。这时候,窗口后面爆发出男人的恶骂,“X%@¥#”。老公鸭可能也是偶尔坐个夜班车,这样的事不常发生。

更多的时候,是我站在窗口,看马路对面等车的人。马路对面曾经有一栋两层楼尖顶的老房子,住了十几户人家,都是小资本家或小业主。房子是连体的,单开间,正门(没有天井)对着马路,后门在一条窄窄的小弄堂里。家家都是底楼开店,店堂的背后是厨房,楼上住着店主的一家,店主家人口较多的,会借用尖屋顶的空间,搭一个阁楼,在屋顶上,开出一扇“老虎窗”来 。

那排房子,有食品店、烟纸店、文具店、五金店、花店、裁缝铺、修鞋铺什么的,等车的人,在店铺的外面,隔着玻璃橱窗往里张望,也有的,趁着等车的空隙,进去买东西。

冬天的下午,那扇窗户,是我的最爱。温暖的阳光射进西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隔着关得紧紧的钢窗,注视马路对面的人,那一老一小像是爷孙;胖男人刚进了食品店,拎出来的网线兜里,有一听饼干和三四个纸包,是个有钱人,买了那么多好吃的;还有穿着中短呢大衣,裹着灰色羊毛围巾,头发梳得溜光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圆形的白色大蛋糕盒子,用红线扎着,估计是毛脚女婿要去拜见未来的丈母娘。结了婚的,走亲访友,往往是小两口一起出行。

我妈常说,这个窗口是老人和小孩的最爱。等她老了,走不动了,就坐在窗口,看外面的世界。

八十年代初,我离开上海的时候,那些店都开着。九十年代,每个暑假回上海,那些店,依旧在那里。只是裁缝铺、修鞋铺和烟纸店改头换面了,变成了服装店和皮鞋店。这些店里,食品店的顾客络绎不绝。花店的生意也格外兴隆,贺喜的大花篮,店堂里放不下了,一个一个摆放到人行道上,每个花篮上都飘着红底金字的飘带,写着开业大吉、财运滚滚、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花篮的颜色非常“闹猛”,大红大绿。

又隔了几年,我再回去,所有的商店,连同那栋房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水泥盒子,那个盒子是地铁的进出口。上下班高峰期,“小白领”像蚂蚁一样,一个紧跟一个,钻进盒子,不见了。每隔几分钟,又有一长串蚂蚁从盒子里冒出来。要想了解上海的时尚和潮流,只要看看蚂蚁就足够了。那个地段,有人称“钻石地段”,取代小商铺和老旧房子的,是几十层高的玻璃写字楼,供蚂蚁进出的盒子,还有一家连一家,没有特色的“时装店”和“精品店”。

公车站也搬迁了。在我的眼里,摩登的蚂蚁,远远没有拎着一网兜零食的胖子有趣,塞着耳机,安静快速行走的蚂蚁,估计没有一个会突然摘掉耳机,喊一嗓子。夏天,不开窗睡觉了,关窗户,开空调,空调机里的水珠,一滴滴掉落在人行道上。没有人听到水珠落地的声音,白天不能进城的重型卡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正隆隆地开过我记忆中的马路。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宗键专栏' 的评论 : 宗键好,写得很随意,想到哪写到哪,上海在不停地变。
宗键专栏 发表评论于
就像生活的流水一样,有一种随意即兴自发的生动,富有情致的细节,别致的比喻,表现了上海生活里曾经有过的无限意味,以及被现代的时尚与崭新取代的怅然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觉晓' 的评论 : 觉晓好,这段是我的。写得有点儿急了,应该说得清楚一些,我现在是从乡下的窗口往外望。乡下真没有什么特别的路标,路标就是树,树又多,难以把记忆与某一棵树联系在一起。
觉晓 发表评论于
“乡下,除了门牌号,连个地名都没有,树名,我也记不住,树又多,大橡树旁,哪一棵?”
这一段,是摘余华的?还是你的。好像应该与上面一段调换~~
不懂就问海风老师。
觉晓 发表评论于
海风老师写的这篇,瞬间让我想到王安忆小说《桃之夭夭》里描写的那条街,也是这样的一排商店,淮海路附近的小街。
你通过窗口观察,所以是作家的基本功了。会来再读。要上班去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laopika' 的评论 : 是啊,地道的上海人对生活认真精致,食材不多,会弄出几个菜来,不会一锅炖,家里再小,也弄得干净整洁,不会脏乱差:)。
laopika 发表评论于
这个老虎窗的照片充分体现出上海人的精致生活,哪怕是住的再局促,也会在屋顶上老虎窗外种满花花草草,这就是情调。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东篱翁' 的评论 : 谢谢仁兄临帖。小弄堂里,老虎窗太多了,上海人辛苦啊,住房紧张。
东篱翁 发表评论于
上海的老虎窗太亲切了!谢谢好文分享!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xiaxi' 的评论 : 西西好,上海大舞台,无数的戏一起开演,看戏的好地方。希望疫情早日控制,我们可以回上海去玩。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淡然' 的评论 : 问好淡然,谢谢来访。
xiaxi 发表评论于
喜欢余华的作品,也喜欢海风的散文!
好像回到了上海,回到梧桐树遮荫的马路上,回到过去的法租界那些老房子里。
淡然 发表评论于
耐品的怀旧味儿!问好海风!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BeijingGirl1' 的评论 : 谢谢京妞鼓励。我喜欢你用的这个词,读起来比较”重“,的确是一点不轻松。
BeijingGirl1 发表评论于
余华的作品我也买了一些。 他的笔很厉害, 读起来比较重, 比如《兄弟》。 海风这篇文写得真好呀,应该投稿发表, 专业水平。 后面的蚂蚁和水泥盒子即形象又深刻。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心中之城' 的评论 : 城城好,说得太对了。拍成影视的作品,常常会吸引不少读者。这些作品往往情节性比较强,那些走内心路线的,不容易拍出来。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歲月沈香' 的评论 : 谢谢沉香临帖留言。是不是感到过去的将来的都很虚无啊?
歲月沈香 发表评论于
海风字里行间满满的怀旧气息,文笔流畅,节奏跟思绪一样缓缓流淌,流进心里。也许都是这样的年纪,我读着您这篇文章特别有亲切感,那种时代的亲切感。谢谢海风好文分享!周二愉快!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寒一凡' 的评论 : 一凡过奖了。很赞同你说的,每个人的窗口角度不同,尺寸不同,看到的都是世界上的一点点,我们靠这一点点理解世界,错误难免啊。
寒一凡 发表评论于
“家里有个阅读的角落,在大玻璃窗旁边,望出去,都是树,能看到一点儿海。” 太喜欢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扇窗,通过它,我们了解世界,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那是我们亲眼看到的真实的世界。
海风的文章写得真好,是可以让人细细品味的那种好。
心中之城 发表评论于
因为张艺谋的《活着》,更多的人知道了余华。海风好分享!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吾道悠悠' 的评论 : 悠悠好,挂个牌也好,至少不会拆,否则新盖的房子都长得差不多,没有了特色。问题是有些历史建筑,的确太破旧了,又是七十二家房客,休整都难以下手啊。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水星98' 的评论 : 谢谢水星兄来访!住在上海的时候,嫌那里嘈杂,离开了,又想念那里的人气。现在的市中心,不好玩了,基本都是写字楼和商家。老上海人都搬到郊区去了,一家一户的公寓房,关了门,也没有互动和人气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此岸_彼岸' 的评论 : 谢谢岸岸的鼓励!上海到处都是戏,就像你在外婆家遇到的母女俩。谢谢分享外婆家的地址,那里离我家不太远,下次回去一定要去。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花似鹿葱' 的评论 : 葱葱好,上下班高峰,绝对不要去坐地铁,挤死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梅华书香' 的评论 : 握手梅华,我也喜欢余华的语言。梅华做媒体出身,讲究语言的干净,精准到位。我是因为教外国人学中文,老想着怎么用最简单的词去传达意思,一直在做减法,做到后来,形容词副词基本都忘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清漪园' 的评论 : 园园好,上海可能“崇洋媚外”吧,优秀历史建筑基本都是原租界里的老公寓,小洋房,而中式的老建筑拆了不少,老弄堂一条一条拆没了。不过,能保留这些西式老建筑也是好事,不然,整个城市都是方方正正的水泥建筑和玻璃建筑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杜鹃盛开' 的评论 : 谢谢杜鹃鼓励。我写博客犹如打草稿,很多方面都没仔细考虑,还请各位写手和作家慷慨赐教。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东村山人' 的评论 : 谢谢东村。可能童年离现在太远了,年代增加了乐感和美感:)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Tigerlily66' 的评论 : 百合好!农村呆久了,只见得到松鼠老乌鸦,来只猫都大惊小怪,想到上海的人头涌动,恍如隔世。那时候馋,格外注意胖子的网兜:)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多伦多橄榄树' 的评论 : 小树好,今天向你学习,一大早出去散步了:)我欣赏上海人的小情趣,没有空间,窗口放点花花草草,也算是跟自然界接触了。
吾道悠悠 发表评论于
写的很好,观察很细致。
我家现住房的弄堂口也挂有历史优秀建筑的铭牌,也在旧法租界,再以前的住房亦是,上海的历史建筑似乎太多了些。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无法弄' 的评论 : 问好弄弄,的确是live show,还演个没完:)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乔宁' 的评论 : 谢谢乔兄。记忆里的上海是一出永远演不完的戏,看都看不过来啊:)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百万庄大侠' 的评论 : 谢谢大侠的热咖啡,醇香浓浓。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momo_sharon' 的评论 : 墨墨好!现代社会,人就跟蚂蚁似的,闷头干活,没有个性。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麦姐' 的评论 : 麦子好!每个地方都在变,跟我们的记忆对不上号了,可见记忆是很私人化的,如果出现了非常强的群体记忆,这个国家有点儿问题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小溪姐姐' 的评论 : 小溪姐上海话讲得真灵光啊!那时候的上海,螺蛳壳里做道场,没有隐私。我家住在公寓里,对隔壁门洞的邻居家不那么了解,只能看马路了:)不过也看得到对面人家的小姑娘,在窗口看镜子,花店老板老板娘捧着饭碗坐在花店门口的小板凳上吃饭,开烟纸店的人家有七个光榔头跑来跑去。那个年代的人,应该不会厌气,可看的东西太多了。
小溪姐姐 发表评论于
好喜欢海风这篇浓郁乡情,深情细腻的美文,勾起了我对老上海的怀旧,小辰光去上海看嬢嬢,娘舅,姨妈。想起住在闸北宝山路三层阁姨妈家,老虎窗里看出去,好看见对面宁嘎方台子上,夜饭有几只小菜。三个在三层阁长大的表妹,现在都自己买好了大房子,住的宽敞适意了。还老记得,过年了,上海宁,作人家,一只裱花奶油蛋糕拎得来拎得去,最后也不知被哪家小巨头吃忒了。
水星98 发表评论于
90年代中期,在上海待过一段时间。特别喜欢那里的传统市容。现如今一个接一个的大方盒子,表面光鲜却失去了往日的内涵,可惜。
此岸_彼岸 发表评论于
海风在生活中既是演员,又是观众,而且是位视角独特,观察敏锐细致的观众,不断寻找着"值得诉说的有趣内容",然后书写成文与读者分享,这是又一篇佳作。

在海风描绘的画面上,加上观察者本人,一个小女孩,后来是一个大女孩,就是一幅美丽的油画作品,平和且温馨,很喜欢。
花似鹿葱 发表评论于
上海的地铁高峰时真是不得了!
花似鹿葱 发表评论于
哎呀呀不得了!余华的粉丝啊,我还没看过他的这部《在细雨中呼喊》,期待你介绍!
梅华书香 发表评论于
余华的文字干净,流畅,简洁,非常喜爱,喜欢;你的文字也是一样优美,流畅,耐读。好博文发现了,祝快乐安康,谢谢分享了!!
清漪园 发表评论于
看到海风说,童年的房子挂着“优秀历史建筑”的牌子,不会被拆,我心里不由想,还是上海人拎得清,懂得保护资源,有历史感的城市才是有生命有呼吸的城市。没想到,上海咋也跟北京一样,谁的遗址都敢拆,把北京变成一座毫无历史感觉,只有政治感的一个干巴巴的灰色城市。
杜鹃盛开 发表评论于
特别喜欢海风叙述故事时的语气和节奏,悠悠然走进旧时光。
东村山人 发表评论于
老房子,美好的记忆。写得真好!
Tigerlily66 发表评论于
跟海风回忆上海老房子和浓浓的烟火气,鲜活生动。对比之下水泥盒子和小蚂蚁们像是属于三体世界的哈哈
多伦多橄榄树 发表评论于
窗口的花草,就是人们内心的渴望,现在,人们把渴望装在盒子里了,因为,蓝天下的人口密度增加咯
无法弄 发表评论于
一定是非常好的路段,就坐在窗前看世界live show:)
乔宁 发表评论于
老上海老弄堂,老风情老城厢。海姐又牵来沪上的云,魔都的影,缠缠绵绵,催人梦香唻!
百万庄大侠 发表评论于
给姐端上一杯热咖啡!
momo_sharon 发表评论于
蚂蚁,很形象的比喻。
麦姐 发表评论于
余华的作品只看过《活着》,等海风姐介绍《在细雨中呼喊》。海风姐通过一扇窗描写过去的上海,很有味道。老房子都拆了,太可惜。
多伦多橄榄树 发表评论于
明天来细读哦!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南山松' 的评论 : 问好松松。中国的变化太快了,难怪相隔几岁的人,就说有了”代沟“。我跟小青年,不是一代两代的代沟,而是十代二十代了:)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菲儿天地' 的评论 : 谢谢菲儿。灿烂千阳的书评写得有血有肉,我得学习学习。
海风随意吹 发表评论于
回复 'diaoerlang' 的评论 : 谢谢儿郎一贯的鼓励和关注。
南山松 发表评论于
海风对故居的描写真好,可惜时代变了,旧日的风景和人物都看不到了。
菲儿天地 发表评论于
回复 'diaoerlang' 的评论 : +1

和二郎一样喜欢海风笔下上海的故事。余华的书读过一些,期待海风介绍《在细雨中呼喊》。
diaoerlang 发表评论于
海侠写得太有趣了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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