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匹大音乐系读研期间,我参加过多次学术会议,经受了锻炼,积累了经验,也增长了见识。其中印象较深的有以下几次。
一次是民族音乐学学会(Ethnomusicology Society,简称 EMS)1995年年会,于当年10月在洛杉矶举行。我提交的论文是在已通过的硕士论文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我的硕士论文详见前一节回忆)。在被组委会接受之后,音乐系为我们将在会上宣讲论文的同学组织了试讲。由于在大会上论文宣讲的时间是限定的,即讲20分钟加回答问题10分钟,而一般论文读一遍的时间都比这长,所以需要一个20钟的要点讲稿,包括展示谱例与图片,播放音响等。在试讲会上,我们各自按限定时间宣讲了论文后,教授和同学们提了关于论文的问题,以及对改进宣讲的建议,对我们很有帮助。这种在全国性大型学术会议之前的试讲在系里是个传统,每年各专业都搞。
上图是我在民族音乐学学会1995年年会上宣讲论文,时间是1995年10月20日。
参加会议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能见到很多本专业平时见不到的人。1995年在洛杉矶,是我第一次参加民族音乐学学会的年会,见到了本领域的一些重要人物。还有以前曾提到的海外“中国音乐研究会”也每年在民族音乐学学会开会期间,用一个晚上召开自己的年会。我也是在1995年那次会议上,第一次见到了不少海外“中国音乐研究会”的同仁。这其中印象最深的是哈佛大学著名华裔音乐学者赵如兰(Rulan Chao Pian)教授。虽然我此前曾见过她,但没机会说话;那次是我第一次以她学生的学生身份(我的导师荣鸿曾教授曾是她的学生)向她问好,并汇报我的学业等。赵老师平易近人,使我作为晚辈学生感到很荣幸,很亲切。
我第二次参加民族音乐学学会的年会是 1996年10月在多伦多。我向会议提交的论文是“权力与和谐的象征:中国末代王朝皇宫中的多民族音乐表演”(Symbols of Authority and Harmony: Multi-ethnic Music in the Last Imperial Court in China)。这篇论文研究清代宫廷宴乐中多个民族的音乐表演,是我在逐步确定博士论文选题过程中的一个副产品。因为我最初是把范围定在清代宫廷音乐,但后来感到这个范围仍然太大,所以决定把博士论文的范围仅限于清宫中的仪式音乐,就不包括宴乐了。然而我对清宫宴乐已经做了一些研究,所以整理成文,并在民族音乐学学会1996年的年会上得以宣讲。
此外,还有一个给我印象较深的会议是1998年春在英国伦敦举行的。会议的名字有点长,直译是“第五届文化间音乐艺术中心的双年度研讨会与艺术节”(5th Biennial Symposium and Festival of the Centre for Intercultural Music Arts)。说起参加这个会议,要先介绍一下阿金·尤巴(Akin Euba)教授。
阿金·尤巴是尼日利亚音乐学家、作曲家和音乐活动家,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受聘于匹大音乐系,任教授,教非洲音乐及民族音乐学领域的其它一些课程。在此之前,他曾在非洲和德国等多地做过这些方面的教学与研究。我在匹大音乐系第一年修的“非洲音乐”课就是尤巴教授讲的。后来我又修了他的一门“民族音乐学讨论课”(Ethnomusicology Seminar)。为那门课的期末论文,我写了二十世纪中国琵琶曲的创作,特别是从受西方音乐影响的角度,得到了尤巴教授的肯定。他嘱我将那篇论文做些修改,准备参加1998年春在伦敦举行的那个学术会议。尤巴教授是会议的组织者之一,我和另一位匹大音乐系的同学去伦敦开会的机票和住宿,都是尤巴教授从他的学术研究经费里出的。尤巴教授还是我博士论文的答辩委员会成员(以后还会谈到),对我的相关研究也很鼓励。我非常感激尤巴教授对我的教导和帮助。最近从互联网上得知,尤巴教授于2020年去世,享年85岁。深切怀念尤巴教授!
上图是1998年春在伦敦那次会议期间,尤巴教授和我在韩国同学金喜顺(Hee-sun Kim)的伽耶琴独奏音乐会后,向她表示祝贺时的合影。
前面提到,我在那次会议上宣讲,经尤巴教授推荐,这篇论文全文发表在 2003年英国出版的音乐学术论文集《文化间的音乐》(Intercultural Music)第5集(Volume 5)上。
上图是2003年英国出版的音乐学术论文集《文化间的音乐》第5集的目录,我的文章在第69-82页。
在匹大音乐系读研期间,除了课内要求的文章和学位论文,以及为学术会议提交的文章以外,我还应邀写了其它一些专业方面的文字,包括工具书的条目,学术书籍中的部分章节,以及专业期刊的文章等,以下是其中几项比较重要并得以公开发表的。
首先,我想最有份量的是为《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词典》(The New Grove Dictionary of Music and Musicians),简称“新格罗夫”,再版(2001年版)所写的关于琵琶音乐的条目。“新格罗夫”第一版(二十卷)于1980年出版后,在全世界影响很大,常被认为是最权威,最重要的音乐词典。中国大陆在八十年代引进了这套工具书,使我受益匪浅。1996年夏,我在匹大音乐系忽然收到“新格罗夫”的主编斯坦利·萨迪(Stanley Sadie)先生从伦敦发来的信,约我为编辑中的“新格罗夫”再版写条目。在同一信封中还有他的助手的信,具体约我写“中国汉族器乐中的琵琶音乐”(China. Living tradition. Han instrumental Music. Solo instruments: Pipa) 一节,这一节是前一版所没有的。此外,他们还约我对前一版已有的作为乐器的“中国琵琶”(Pipa. The Chinese Pipa)一节做必要的修改。
上图是“新格罗夫”的主编斯坦利•萨迪(Stanley Sadie)先生发给我的约稿信,日期是1996年7月18日。
收到这封信后,我觉得责任重大,没有怠慢,立即回信表示愿意撰写和修改指定的条目,并且在较短的时间内按要求完成了所约的两篇稿件,并及时寄给他们。不久,就收到主编斯坦利•萨迪先生签署的收到稿件的两封回信。
上图萨迪先生签署的收到我撰写“中国汉族器乐中的琵琶音乐”一节的回信,日期是1996年9月30日。
上图萨迪先生签署的收到我修改的作为乐器的“中国琵琶”一节的回信,日期也是1996年9月30日。
后来在2001年,再版的《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词典》(二十九卷)正式出版。我撰写的“中国汉族器乐中的琵琶音乐”一节发表在第5卷第681-684页;我修改的作为乐器的“中国琵琶”一节发表在第19卷第766-768页。
上图是2001年再版的《新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词典》的部分分卷(照片来自网络)。
此外,我还在课外为劳特里奇出版社(Routledge)编辑出版的大型音乐工具书《伽兰世界音乐百科全书 - 第七卷 - 东亚:中国,日本和朝鲜》(The Garland Encyclopedia of World Music – Volume 7 – East Acia:China,Japan and Korea)撰写了“中国乐器的考古与历史”(Archaeology and History of Musical Instruments in China)一章。这是应这一卷的主编之一约翰·劳伦斯·韦慈朋(John Lawrence Witzleben)教授的邀请撰写的(他当时在香港中文大学任教,现在在马里兰大学)。我的稿子完成于初到匹兹堡的第一年。这一卷《伽兰世界音乐百科全书》于1996年在纽约和伦敦出版。
上图是1996年出版的《伽兰世界音乐百科全书 - 第七卷–东亚:中国,日本和朝鲜》的目录,我写的一章在第105-114页。
此外,我还在课外为哈伍德学术出版社(Harwood Academic Publishers)编辑出版的《音乐表演 - 中国音乐表演的传统与变迁》(Musical Performance – Tradition and Change in the Performance of Chinese Music)一书撰写了“‘流水’:中国的传统器乐”(“The Running Water”:Traditional Chinese Instrumental Music)一章。这是应此书主编,香港中文大学的曹本冶(Tsao Penyeh)教授的邀请撰写的,完成于我在匹大音乐系的第一年。该书于1998年在伦敦出版。
上图是1998年出版的《音乐表演 - 中国音乐表演的传统与变迁》一书的目录,我写的一章在第1-20页。
以上条目或文章都是用英文撰写的。此外还有一篇用中文写的文章《查尔斯·西格及其有关音乐学学科建设的理论》。这是在匹大音乐系上了一门关于著名音乐学家查尔斯•西格(Charles Seeger,1886-1979)的研究生讨论课后,应国内《中国音乐学》编辑部的邀请,基于我为这门课所写的(英文)期末论文,用中文重写的,发表在《中国音乐学》1996年第三期。
上图是《中国音乐学》1996年第三期第31页,即我那篇文章的首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