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 晴
還未到7點鐘,一句「行ってきます」博奧神情落寞地出門了。
也許是我的心情有了變化吧,才使用了「落寞」二字。愛薔說得對:也許博奧除了覺得你矯情之外依然沒有任何感覺,你是以己度人罷了。
整整一個半月,我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喋喋不休地討論世界局勢,家長里短或對今年的院子的期待等等不著邊際卻是快樂的話題,也不再在吃過晚飯之後,一起窩在こたつ裡看電視。那次吵架之後,我們,準確地說是我,開啟了「相敬如賓」的模式。
這一個月來,我不把博奧當作丈夫,而是把他當作社長來對待,他了回家就是我上班工作的時間,而他出門工作的時候,便是我休息的自由時間。我和博奧之間的對話也僅限於「行ってらっしゃい」「お帰りなさい」「ごめんなさい、先におやすみなさい」「ご飯、出来ますよう」等等日常用語。
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日本人有那麼多的「熟年離婚」了。
連續四個早晨的除雪,感覺很累,甚至連健身房都懶怠去了。
坐在榻榻米的房間裡,工作檯上擺著各種筆墨;還未畫完的日本畫;抄了半本子的「詩經」;快讀完的「隨園詩話」,隔著廊下沐浴晨光的花花草草望出去,枯山水中的石頭上的青苔,有昨晚雪的結晶在熠熠閃爍,這樣的景色,對我來說雖說是司空見慣的美麗,但依然心動。
我想等暖和了該擦眼前的玻璃了。
不知道這樣「相敬如賓」的日子會延續多久,其實,以往出現這樣的情形,也不過是十幾天,家裡氛圍的掌控對於我來說還是可以自由駕馭的,只是在於我的心,怎麼越上了年紀越不肯委屈了呢。
先就這樣吧。
《田舍娘阿孜薩的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