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第一次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要晚一些。门外,雪白一片。
内心,想起你就如同这白月光。你就是那个让我想起来,脸上也许不笑,但是身体止不住哪儿都想笑的男人。此刻,你正在坐牢,我在家里安心等着你被放出来。你是我选的男人,就算有罪,我和你一起扛,这罪里,我也要承担一半的分量。你用命把牢底坐穿,我用心护你周全。
在我心里,你不管多老都是那一位翩翩君子。面子大过天。就像第一次见到你,就动了心,丢了魂儿,心甘情愿做你四块五的妞儿。想跟你去流浪,这个周末咱们一起度假,我在行李里备上两个睡袋,带上老爹和两个娃,一个房间五个人睡,蛮好的。大不了,一起打地铺,有你在,就有家。昨天还跟前台交待,要包早餐哈。今天下午刚要出门,又被你一句话给逗得笑了一路,“你去哪儿?” 四个字儿,让我笑了一个多小时。到现在想起来脸上还满是幸福。一点不像都结婚十年的女人。在你身边,睡得安稳,茫茫人海,缘起,一眼便认出了你,今生,做你的女人。无悔。
第一次对异性有感觉,要追溯到小学四五年级,那时候跟着父母颠沛流离,小学每一年要换一个学校,那个男生到底有没有戴眼镜儿?家里还有小时候的班级合影吗?印象中,他是脸上笑嘻嘻,学习很优异,一个体育迷,所以就自然的发芽儿了,估计那时候那个男生都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曾经默默注视过他,来不及表达,就转学了。隐隐觉得在他面前特别想展示自己,故意把妈妈给扎好的马尾,散开,长发披肩,那个小学有个变态女老师,曾经让我和几个同学在门口罚站,很大声的当众斥责道:“你怎么小小年纪就懂得卖弄风骚!” 风骚在不才看来一直是个褒义词,唐宗宋祖都稍逊风骚,老师的批评,根本是莫须有的感觉,知道今天,终于明白了,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妒忌吧。赤裸裸的妒忌,以及欲求不满的表现。就这样的小学老师,就这样的教育环境,哪有什么英雄会折腰,敢折腰呢?!那是第一青春期。
淡淡的一抹回忆,匆匆,就开始第二青春期。初中,就不断的每周一报,每周报纸上都会有我的文章,然后就是雪片一样的笔友来信,有当兵的,有社会上的,有别的学校的,但是无缘,心不会动的,直到遇到了那个带着眼镜,笑起来有些羞涩的他,电影《颐和园》里,女孩给那个男人递了一本日记,是的,曾经故意把日记落在教室里,第二青春期每天会找各种有镜子的地方检查自己的脸,甚至是借玻璃的反光,要审视自己,每天要带三套以上的衣裳,不断变装,梳着奇怪的发型,就为了让小眼镜多看自己几眼,但是太刻意的那不是爱,那是荷尔蒙爆棚和自我表现欲罢了。有一件事,引起了整个班的轰动,就是当着数学老师的面,因为老师训他打扰我学习,他一拍桌子就交了退学申请,后来听说去当兵了。他父母离异,据说初二被妈妈接走了,这是让我对他有好感的直接原因,所谓同病相怜,我们都有不和睦的原生家庭,他走后,我如同断了魂儿一样,第一次莫名体重下降,吃不下,睡不着,像极了宝黛的情愫。但是初三他回来后,性情大变,故意和一个转学过来的女生当我的面,卿卿我我。因为成绩还不错,倒也不缺人追。更不缺各种造谣毁谤。女班长竟然带头造谣我失身于他,事实是我们连手指都没碰过,就因为太显眼,成为了四个班的第一个团员,就被诬陷,被排挤,被疏远。还记得初中班主任语重心长教导我,要放宽心,以德服人。不要太纠结小事,那意思就是荣誉既然是你的了,别人怎么说别太在意了。小眼镜的表妹也和我在一个班,后来都工作了,有一次公交车站遇到,她还主动打招呼,认出了我,我都忘记她叫什么了,也忘记她表哥的事了,只是记得她表妹笑嘻嘻地打招呼:“我表哥真没眼光,要是找你多好,就不用考虑买房的事儿了。”父亲对我的教诲是:“莫欺少年穷!” 男人年轻没钱,都是正常的。要看一个男人的德行,不可以极端自私,不可以没有责任心。品德是一个男人的根基。
但是教育我是一码事,他自己怎么做又是一码事,有时候很替妈妈不值得,一生错爱他一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也许妈妈不会走的这么早。他不爱她,但是妈妈出身好,于是就结婚了。那个年代,哪有什么爱情。一个在银行上班被返聘的阿姨当面跟我说:“我们那个年代,找对象谁能给我解决工作,我就跟他!” 听得我后背发凉,到现在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她工作很勤恳,也许是婚姻里没有爱,只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了吧。高中就没有在投入精力去想感情的事儿,因为最爱我的姥姥姥爷相继去世,让我对人生,对亲情,对友情和爱情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彼时,依然憧憬从一而终的爱,小说和电视剧看多了,父母的争吵让自己陷入极端的自卑,深深的不安,偏执地以为城市里的男孩都花心,都不可信,事实也是如此,接触到几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同学,都是交往一个女朋友,同时留着几个备胎,因为我不谈感情,他们把我当哥们儿,也就敢说真心话,有的骗女孩子的零花钱给自己女朋友买礼物,有的骗父母师长,也骗爱情和信任。潜意识就不断提醒我:“城里的男人都不可靠,农村的肯定老实。” 其实,事实还真不是这样。也是一个大学女老师,谈了场师生恋,然后男的背信弃义找了个年轻的女孩结婚了,把她甩得很惨,心灵受创,在一次教育展上,正当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拉住老师的手,热情地打招呼时,她竟当着合作方的男老板,当众怼我:“哦,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吧!” 当时非常难受,不懂得为什么自己尊重的老师会这么侮辱自己的人格。现在也明白了,她实际上是病了,这个回答不过是病态的投射。她被伤害过,所以就对她以为年轻的女孩有了戒心,我也就是无端躺枪了。
再往后,先是被我虐,又是来虐我的一对农村小哥。心不大,缘灭,回到人群,也找不出的两只小小鸟。在遇到孩子爸爸之前,都觉得这辈子注定生无可恋了,竟然还能恋。上海男人,这个全国驰名商标,也用过的,确实是不错,如果我是拜金女,也许面对那几套房产,也就怂了,偏偏,不自由 毋宁死的个性,骄傲吧,还有就是很诚实地忏悔,其实可怜的上海男人不过是年少气盛的自己用来报复矮穷矬的一只枪罢了,“武大郎”到现在也不会相信自己在我心中竟然占了相当重的分量,一是对于曾经给我自由的感恩,一是对于自己全心付出的不甘心。总之,是自己的错,愿赌服输,这一生,为情所困,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老方丈说的真对,在我还没有入世前,他就看我的手相,告诉我前世是当大官的人,娶了一众小妾,结了情债,今生罚我女儿身,来还前生的孽缘。不要报复,只有感恩。所有遇到的人都在对的时刻以对的方式出现。不怨天,不由人,是在遇到真命天子之前学习到的。
当初听着老方丈给算的命笑弯了腰,回头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年少轻狂,不懂缘分的奥妙。回望前路,终究自己也坏不到哪里去了。感谢上天奖励一双儿女,说来也怪,自打在人群中,选了这个男人,竟可以收心只为他一人,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失眠,为他牵挂,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可以承担一切。几天之后,他从牢里出来,我还会备好饭菜,安稳地等他回来。儿女还是很爱他这个好爸爸。不管我们多么相爱相杀,在孩子面前,我始终会教他们:你们的父亲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男人。
孩子们好爱他们的父亲,刚刚给小女儿翻个身,盖好被子,妞妞还梦里问:Daddy? 我笑了,看来小丫头还真是他的前世小情人。我选的男人,尽管现在还是努力在牢里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赎回自由身,还在为家奔波忙碌,但是我跟他和孩子们说:“妈妈相信你们的爸爸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到那时,估计妈妈是他第一个要办的人。” 男人要成的时候,要不了一两年光景,索性陪他一起盼着,盼着那天他带我去我们第一次吃过的面馆,盼着他扔给我一张支票,轻蔑地来一句:“爱写几个零就写几个零,反正你数学不好,哥有钱了,只买贵的,别选对的!” 盼你带儿女回去爹娘坟前,焚香感谢老祖宗,让你们家祖坟冒青烟儿。真的,会有那一天的,我肯定能等到的,我要好好锻炼,活到亲眼看见你刑满释放的那天,自由会让你回归本来的模样,我心中那个有些羞涩的孩子他爸。
君子应知天命,不知天命何以为君子?愚笨如我,当是小人莫属了,然而本小人的天命似乎就是做孩子爸爸的妾,将父母养老送终,将孩子们养大成人,只是希望在这苍凉的人世间,能与你携手,走到尽头,走得越久越好。因为,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一句:“你去哪儿?” “我去给妞妞买个日本娃娃。”“ 我才不管你!” “ 。。。。。。”
就咱这个自觉性,要你管吗?我懂你心在我这里,彼此牵挂,又心照不宣,惺惺相惜且属鸭子的嘴硬,非你我莫属,缘起,好好爱,缘灭,不纠结,顺其自然吧。
戒不了你的身体,怎么能戒得掉你。别担心,不要你管,我也会好好管好自己,也努力保护好你,这是我今生的使命,并非你能说的算,管得着的。
十年宛如初恋,小老儿功夫了得!!
爱你,在这飘着第一场圣洁雪花儿的冬夜。
我们注定会平安走过瘟疫,战乱和饥寒,只要我们一心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