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怒发冲冠》写谁之怀

海纳百川,取他人长高求成长;
刚自无欲,走自已道尔符正道。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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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经过多少“铁证”论证,迄今为止,这首《满江红 写怀》不能完全说岳飞本人所作。就像《毛选》一样,不一定所有的文章都是毛泽东本人所写。是后人为了某种目的的集体合作的作品。近代诗人柳亚子《沁园春·雪》跋:毛润之沁园春一阕,余推为千古绝唱,虽东坡、幼安,犹瞠乎其后,更无论南唐小令、南宋慢词矣。《满江红 写怀》很大程度上不是岳飞本人的词。就象毛泽东逝世后所传的《诉衷情》一样是“理解”毛泽东思想意识的人的“杰作”。
  首先《满江红 写怀》的遗词用句与所有的诗词题字的手法风格完全不一致,再就是整首词里有明显的“元明曲”的痕迹。“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在唐宋诗词中用法很难见,显然有烘托宣染气氛的曲词之效果。就象电脑还没有普及的上世纪文档里有了“Pover Point 2016”软件文档一样。有与时俱进的“疑点”。
  泱泱大国,中华文明渊远流长。历朝历代有的是文人能人,神人奇人。就象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的临摹本可以做到天衣无缝,还可以假乱真。
  对于要歌颂的人物的手迹有的是提笔“枪手”,甚至不乏“神枪手”。
  要知道岳飞毕竟是一个武将,尽管少时喜读兵书,武艺超群,写诗作赋不可能有苏辛贺那样“全面”。在南宋那个特定的背景下能有诗词遗留就是万幸了。不能将其个人太理想化,神圣化了。几百年后才出现的《满江红 
写怀》是后人“强加”于故人的是很有可能。但也符合岳飞那个“精忠报国”的宗旨。于是产生了极大效应也不难理解。就象毛泽东的《诉衷情》一样,很明显是有“强加”之嫌,但也符合那个时期毛泽东晚年的心境。所以古往今来说书评弹,都会让后人对先人肃然起敬!
  重视效果,忽略过程这就是文学作品的自由无羁,是浪漫主义手法的可圈可点之处。
就象毛泽东诗词代表作的《沁园春 雪》后来有人说毛办秘书曾主张自已的“版权”,虽然不是空穴来风,但已成为既成事实就是毛泽东的诗词。仅管许多毛诗有斧凿之嫌但只要认定是毛泽东的真迹相传下去亦无可非议。
  偶然想起岳飞书写诸葛亮《前出师表》的手迹,可见岳飞文学书法的功底不一般。从他的《题记》中可以看到诸葛亮的影响。
  而岳飞诗词中填词较少,多时律诗绝句。唯《小重山 昨夜寒蛩不住鸣》和《满江红  遥望中原》。如果捉笔代刀从律诗绝句入手可能相比之下破绽容易显露,而以《小重山》词入手对比之下一个婉约一个豪迈相差甚远。唯《满江红》和《遥望中原》的“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有可比性。更有“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的壮志,但更多的是兵安在,民安在的嗟叹。无论从五律,七律,七绝诗上都难“下手”,唯一最佳选项就是这《满江红 
怒发冲冠》以怒发冲冠来代出口恶气了!
  对于金国,岳飞多用“虏酋”,“虏庭”,“扫清胡虏”,“沙漠群凶”,“金贼”,“小丑”,“阙氏血”,“可汗头”,后来的人将“胡虏”,“凶奴”作更大范围的指代,便有“踏破贺兰山缺”的最大公约数了。然而要知道那个背影下要题“靖康耻”,“臣子恨”那是对赵构小朝庭的“不恭”。家丑不可外扬,家耻不可外泄。就象文革时期谈“寃假错”一样。岳飞那时是不敢用这种词入诗的。到了明代就可无所顾忌了。
  《毛选》四十四年后,经过中共有关部门的审核、考证,却发现在《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的一百六十余篇著作中,由毛泽东执笔起草的只有十二篇,经毛泽东修改的有十三篇,其余诸篇全是由中共其他领导成员、中共中央办公厅以及毛泽东的秘书等起草的。这是上述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央党校联合向中共中央书记处提出的书面报告《关于中著作原稿的审核、考证意见》所披露的。经审核、考证、查证,《毛泽东选集》中的若干著作,分别由以下人士起草:瞿秋白、周恩来、任弼时、王稼祥、张闻天、谢觉哉、董必武、林伯渠、刘少奇、艾思奇、陈伯达、康生、胡乔木、陆定一、杨献珍、邓力群等,以及毛泽东的秘书、中共中央办公厅有关班子的成员。胡乔木提出:毛泽东著作中三篇名作(俗称《老三篇》)——《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和《为人民服务》,甚至毛泽东诗词中最有代表性的《沁园春·雪》,即那首“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并要求恢复用他胡乔木的名字。
  中国的新闻发言人表示,“这都是谣言。胡乔木从未提出过要对毛泽东著作的署名问题进行审核。胡乔木生前倒是多次说过,毛泽东经常为他修改文章和其他作品。”胡乔木之女:父亲的性格写不出那样的气魄。

  学者的质疑,学术界驳斥文章更多,但总体还是缺少一锤定音的证据。
  岳飞《满江红》的完整传承,大致的确如余嘉锡考证的那样,但《金佗稡编》中没有记载,很可能是岳珂遗漏了,实际上岳飞死后,秦桧将关于岳飞的一切资料全部毁之一炬,且在当时政治环境下,私人珍藏的岳飞遗稿也未必敢于公布出来,所以《金佗稡编》等不记载满江红非常正常。
  宋元时期并非没有类似的诗词,比如元人杂剧的《岳飞破虏东窗记》第三折中有《女冠子》一词:“怒发冲冠,丹心贯日,仰天怀抱激烈。功成汗马,枕戈眠月。杀金酋伏首,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言愁绝,待把山河重整,那时朝金阙。”与岳飞版的《满江红》相比,差异不小,但整体格局比较类似。
  至于《满江红》中最大的地理漏洞“踏破贺兰山缺”,其实只是泛指北方,与古代常用“匈奴”来泛指北方少数民族一样,满江红中也用“匈奴”比喻北方民族。结合这首词,还可以看到岳飞志向:“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通过词中“胡虏”、“匈奴”等词汇,可以看到岳飞并非单纯的驱逐女真,而是有收复汉唐旧土,重振中华的凌云之志。
  然而,这些论证却不能考证余嘉锡的“宋元不见任何记载”的怀疑,还缺少一锤定音的证据。

  浙江发现一本家谱揭开真相
  1983年,在浙西江山县(古名须江),发现了一本古籍《须江郎峰祝氏族谱》,族谱中记载了岳飞在1133年赠祝允哲的《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词作,及祝氏的和作《和岳元帅述怀》。其中,族谱中收录的《满江红》,与今版相重字数为39字,但读来与今版明显略逊一筹。
  岳飞《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
  怒发冲冠,想当日、身亲行列。实能是、南征北战,军声激烈。百里山河归掌握,一统士卒捣巢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励臣节。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金城门阙。本欲饥餐胡虏肉,常怀渴饮匈奴血。偕君行、依旧奠家邦,解郁结。
  1986年,《南开学报》发表了李庄临、毛永国的《岳飞新证》一文,通过对比今版《满江红》,以及考证岳飞事迹,证实《满江红·怒发冲冠》作者的确是岳飞:《族谱》所收是该词的原稿或初稿,现在流传的是后来的定稿。
  1988年,学者朱瑞熙认为《须江郎峰祝氏族谱》是伪作,主要依据是宋朝不存在祝允哲这个人,但后来学者检索《四库全书·浙江通志》,发现南北宋之交的确有“祝允哲,江山人,荆湖制参”等记载,证实《须江郎峰祝氏族谱》并非伪作。
  结合史料和族谱可知,1126年祝允哲督理江广粮饷,提督荆襄军务,1141年岳飞下狱时,曾向宋高宗赵构上奏《乞保良将疏》,以全家70口性命担保,希望朝廷让岳飞领兵抗金,因而被贬为潮州推宫,途经富阳县时获悉岳飞遇害,昏厥于地,数天之后逝世,葬富阳县白升山。
  由此可见,岳飞与祝允哲关系莫逆,因而才有两人互赠诗词,祝允哲后人传下来的《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是今版岳飞《满江红》词为岳飞真作的铁证。
  岳飞,中华民族的脊梁,历史上的英雄,可惜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污蔑”:宋有秦桧“莫须有”陷害岳飞,让岳飞冤死风波亭;清有康熙贬低岳飞能力,认为即便北伐也不敌金兵,反而会惹怒金兵,主张议和的秦桧才是南宋大功臣;近代以来,又有学者认为《满江红》作者不是岳飞;现代学者更甚,直接否定岳飞民族英雄身份........再强的岳飞,也经不起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污蔑诋毁。
  在纪念鲁迅大会上,郁达夫曾说“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一个有英雄却不知敬重爱惜的民族是不可救药的”,但愿学者们能对岳飞稍微友善一些。南宋高宗绍兴十年(1140),岳飞统军北伐,逼近北宋故都汴京(今河南开封市),大有一举收复中原并直捣敌军老巢黄龙府(今吉林农安县,金故都)之势。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下,岳飞满怀激情,写了《满江红》这首气壮山河的词。然而料想不到的是,到了20世纪30年代至80年代,却有人认为岳飞的《满江红》是伪作。
  第一个认为岳飞的《满江红》是伪作的是“华北临时政府”傀儡政权控制下在辅仁大学执教的语言学家余嘉锡(1984—1955)。1937年他在《四库提要辨证》卷二三《岳武穆遗文》条下,提出两点论据:第一,岳飞孙子岳珂所编《金陀粹编》中的《岳王家集》没有收录这首词。第二,这首词最早见于明代嘉靖十五年(1536)徐阶所编的《岳武穆遗文》,是据弘治十五年(1502)浙江提学副使赵宽所书岳坟词碑收入的。在此以前,不见于宋、元人记载或题咏跋尾,沉埋数百年,突然出现于明中叶以后。赵宽也不说所据何本,来历不明,深为可疑。
  第二个是词学大师夏承焘(1900—1986)。1962年9月16日, 其在《浙江日报》发表的《岳飞〈满江红〉词考辨》一文中,除了赞同余嘉锡的论据外,又从词的本身找出了一个“破绽”,那就是“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一句。其论据是:违背地理常识。岳飞伐金曾直捣黄龙府,黄龙府在今吉林境,而贺兰山在今甘肃河套之西,南宋时属西夏,并非金国地区。“这首词若真出岳飞之手,不应方向乖背如此”。同时判定此词作者是明朝大将王越,“我认为,这词若不是他作,也许是出于他的幕府文士”。
  第三个是身居台湾的孙述宇。1980年9月10日,他在台湾《中国时报》发表了《岳飞的〈满江红〉一个文学的质疑》一文,着重从词的内容和风格上提出了两点质疑:一则,词中用了不少岳飞自己的事迹和典故,如“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等等。作者自己用自己事迹的典故,真是“匪夷所思”。相反,根据这些尽人皆知的材料,一个拟作者倒不难写出这么一首词来。二则,《满江红》激昂慷慨,是一首英雄诗。但英雄诗是做不到英雄的诗人想望着英雄而创作出来的。认为《满江红》是伪作的还有香港文人徐著新等。
  当然,认为《满江红》是岳飞所作,反驳上述几人的文章也不断见诸报刊。
  1980年9月21日,台湾《中国时报》刊出了李安的《潇潇雨未歇——岳飞的〈满江红〉读后》一文,作者认为《满江红》是岳飞的杰作。他根据史实认为:其一,从“三十功名尘与土”之句,可知此词是在岳飞30岁或30岁前后有感而作。其二,岳飞自20岁离开家乡,转战南北,至30岁由九江奉诏入朝,“计其行程,足逾八千里。故词中有‘八千里路云和月之句”。其三,岳飞30岁置司江州时,“适逢秋季,当地多雨,故在词中有‘潇潇雨歇之句”,并得出结论:《满江红》词乃岳飞“表达其本人真实感受,于公元1133年,即宋绍兴三年秋季九月下旬作于九江”。
  《羊城晚报》1980年10月31日、11月20日先后刊出馮伯恒和黄国声、易新农的文章,都肯定《满江红》为岳飞所作。其观点是: 一、贺兰山为“长安”“天山”一类地名,可用作比喻性的泛称。岳飞是把“贺兰山”比作“黄龙府”。二、文学史上也有过作品历久始彰的先例,如唐末韦庄的《秦妇吟》湮没900多年才看到全文;《满江红》不见于宋、元人著录,直到明代才发现,也不足为怪。
  1980年12月15日,香港《大公报》发表苏信《壮怀激烈——也谈岳飞〈满江红〉》一文,提出新解,即《满江红》一词提到的贺兰山,是借指敌境也未尝不可。
  对余嘉锡、夏承焘等的“伪作”说进行有力驳斥的还有邓广铭、唐珪章、陈非等学者。
  1986年在浙西江山县发现了一部《须江郎峰祝氏族谱》,其卷十四之《诗词歌赋》集中载有岳飞于绍兴三年(1133)赠抗战派大制参祝允哲的《满江红》词及祝允哲的和词。岳飞题为《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云:“怒发冲冠,想当日,身亲行列。实能是,南征北战,军声激烈。百里山河归掌握,一统士卒捣巢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励臣节。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金城门阙。本欲饥餐胡虏肉,常怀渴饮匈奴血。偕君行,依旧奠家邦,解郁结。”
  祝允哲的和词题为《满江红·和岳元帅述怀》云:“仗尔雄威,鼓劲气,震惊胡羯。披金甲,鹰扬虎奋,耿忠炳节。五国城中迎二帝,雁门关外捉金兀,恨我生,手无缚鸡力,徒劳说。 伤往事,心难歇;念异日,情应竭。握神矛闯入,贺兰山窟。万世功名归河汉,半世心志付云月。望将军,扫荡登金銮,朝天阙。”
  很显然,流行于世的《满江红·怒发冲冠》是岳飞在自己所作的《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的基础上,吸收、融合了祝允哲词中的部分词语、意境,修改后的定稿。其中,祝作“徒劳说”,在岳词中演绎为“空悲切”;祝作“贺兰山窟”,在岳词中改作“贺兰山缺”;祝作“万世功名归河汉,半世心志付云月”,在岳词中演绎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祝作“朝天阙”,在岳词中直接搬用,把原作低沉的“解郁结”结尾,改得奋发昂扬。
  岳飞本非词家,使用自己的旧作,和把他人的词语、意境融入自己的新作,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修改后的《满江红·怒发冲冠》,慷慨激昂,气壮山河,成了抒发爱国情怀的千古绝唱。这两首原汁原味的《满江红》的发现,足以扫除一切怪论,而成为流行于世的《满江红》是岳飞所作的铁证。

  两宋高手如云,豪放派有和苏轼齐名的辛弃疾,婉约派有李清照、柳永这些大家,岳飞虽然文采不凡,但毕竟不是专业词人,那么他这首词艺术手法、表达方式这些都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这首词所展现的一种永不磨灭的浩然正气和永不屈服的民族精神。
  余嘉锡在《四库提要辨证》中指出,《满江红》一词在明弘治年间突然出现,在此之前大约300多年,不管是宋代还是元代,没有文人评论过这首词。就连岳飞的孙子岳珂在《金佗稡编》中也未记载这首词,所以余嘉锡认为这首词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明朝人伪作。
  在宋元时期,其实有类似的诗词,例如在元杂剧《岳飞破虏东窗记》第三折中的《女冠子》一词,就有许多相似之处,例如:“怒发冲冠……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待把山河重整,那时朝金阙。”这首词的整体格局和抒发情怀方式,就与《满江红》十分类似。
  1983年,在浙江江山县发现的古籍《须江郎峰祝氏族谱》,终于为双方的争论提供了更多的证据。在这本族谱中记载了宋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岳飞赠送给祝允哲的《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一词:“怒发冲冠,想当日、身亲行列。实能是、南征北战,军声激烈。百里山河归掌握,一统士卒捣巢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励臣节。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金城门阙。本欲饥餐胡虏肉,常怀渴饮匈奴血。偕君行、依旧奠家邦,解郁结。”
  根据这个证据,学者们进一步仔细研究了了岳飞与祝允哲的关系,并对祝允哲此人加以考证,此人与岳飞曾并肩抗金,既有性命之交,私下关系也匪浅,两人互相赠送诗词很正常。

  南宋其他诗人
  1、辛弃疾
  辛弃疾(1140-1207), 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
  2、陆游
  陆游(1125—1210),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
  3、杨万里
  杨万里,字廷秀,号诚斋,男,汉族。吉州吉水(今江西省吉水县)人。南宋杰出诗人,与尤袤、范成大、陆游合称南宋“中兴四大诗人”、“南宋四大家”。
  4、文天祥(1236.6.6-1283.1.9),被派往元军的军营中谈判,被扣留。后脱险经高邮嵇庄到泰县塘湾,由南通南归,坚持抗元。
  5、张孝祥(1132年-1170年),唐代诗人张籍的七世孙。

  附胡乔木詩一首

  采桑子·相思未了今生愿
  胡乔木
  相思未了今生愿,万里烽烟。怒发冲冠。岂可缠绵效缚蚕。
  孤芳绝代伤幽谷,待入尘寰。与众悲欢。始信丛中另有天。

  沁园春·杭州感事
  作者:胡乔木
  穆穆秋山,娓娓秋湖,荡荡秋江。正一年好景,莲舟采月,四方佳气,桂国飘香。玉绽棉铃,金翻稻浪,秋意偏于陇亩长。最堪喜,有射潮人健,不怕澜狂。
  天堂。一向宣扬。笑今古云泥怎比量。算繁华千载,长埋碧血,工农此际,初试锋芒。土偶欺山,妖骸祸水,西子羞污半面妆。谁共我,舞倚天长剑,扫此荒唐

  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
  陆游 〔宋代〕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诉衷情》
  当年忠贞为国愁,
  何曾怕断头?
  如今天下红遍,
  江山靠谁守?
  业未就,
  身躯倦,
  鬓已秋;
  你我之辈,
  忍将夙愿,
  付与东流?
  有人说"这首诗是毛主席去世前一年,81岁时写给周总理的"。谁相信?

  2014年第3期《党史文苑》杂志刊登了署名“李虹”的文章《毛泽东词〈蝶恋花·向板仓〉手稿揭秘》。此文一出,引起不小的反响,一些网站纷纷转载,不少毛泽东诗词爱好者也按捺不住兴奋。但很快就有人提出质疑,认为该词是后人假托之作。甚至有人通过网络向高层上书,请求公布《蝶恋花•向板仓》手稿原件、鉴定过程和结论。
  李虹披露的《蝶恋花•向板仓》全词如下:
  霞光褪去何凄楚,万箭穿心不似这般苦。奈何吾身百莫赎,待到九泉愧谢汝。
  无感霜风侵蚀骨,此生煎熬难与外人吐。恸声悲歌催战鼓,更起刀枪向敌仇。
  《毛泽东词〈蝶恋花·向板仓〉手稿揭秘》一文开门见山:“这是一首毛泽东生前填写的《蝶恋花》词,毛泽东用毛笔行草书写在10 行(竖行)信笺纸上,纸张陈旧,尺寸约为285mm×198mm。这首词尘封至今已83 年。”文章称这首词是毛泽东为悼念夫人杨开慧所作,完成时间应为1930 年12 月下旬,创作地点应为第一次反“围剿”主战场。李虹称它是毛泽东诗词作品中的上品。
  有人阅读了这篇文章,感觉疑窦甚多。该文的结尾特别注明李虹“为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资深文件检验专家”,笔者没有理由怀疑李虹的职业身份,问题在于,职业身份不能替代真伪鉴定本身。文章号称“手稿揭秘”,除附有一张《蝶恋花•向板仓》的手稿图片之外,几乎没有提供“手稿揭秘”的相关具体信息。比如,作品为何尘封多年?手稿由何人提供?如何保存至今?现存于何处?由哪个机构进行鉴定?哪些专家参与了鉴定?鉴定过程如何?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解答,又凭什么认定《蝶恋花•向板仓》出自毛泽东之手?李虹的文章通篇是对文字内容的解读、写作时间的推断以及作品风格的评价。该文名不副实。

《满江红》背后的百年悬案…
事实上这场100年来老生常谈的公案,本身就充满悬疑感。
01
发现案情:出现时间不对最早提出疑问的,是晚清民国时,大学者余嘉锡先生
在《四库提要辩证》中指出两个疑点:
第一,岳飞死后,其孙岳珂曾整理岳飞作品,并没有把这首词收录进《岳王家集》中。如果该词作者确为岳飞,为什么这样一首脍炙人口的词,会被漏掉?第二,这首词直到明代才出现。
明嘉靖十五年(1536),徐阶为岳飞编的作品集《岳武穆遗文》收录了这首词,署名岳飞,才广为人知。徐阶从哪里得来这首词?杭州岳坟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这首词。这块石碑是明代弘治年间立的,由浙江镇守太监下令,浙江提学副使赵宽题写。《满江红》背后的百年悬案…为什么几百年里,宋、元人的文集、题咏、书画以及引用中都没有提到过这首词,它却突然在明代出现?来历不明!在余嘉锡这样的大学者眼中,这是致命疑点,而且属造假的常见“手法”。署名杜牧的《清明》等名篇,假托名人的作品,正是这样“破案”的。因此,余嘉锡认为,《满江红》是明代人写的,假托岳飞为作者。
02
深入推理:位置不对上世纪60年代,杭州大学教授、词学大师夏承焘,写了论文《岳飞满江红词考辨》,结论是:赞同前辈余嘉锡。
《满江红》背后的百年悬案…夏承焘(右一)与方介堪、马公愚在孤山他提出,“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这句与岳飞实际经历不符。贺兰山缺,在词中指的是外侵者,现实里的贺兰山位于宁夏。而岳飞生前与金国交战,转战两湖、河南一带,两地相距甚远。岳飞精通地理兵法,文学素养、政治素养都很高,“这首词若真出于岳飞之手,不应方向乖背如此”。夏承焘先生提出,《满江红》作者应是明代将领王越,或者是他手下幕僚。一是因为宋代的外部威胁是金国,在河南一带。而明代的外部威胁是鞑靼,恰恰在西北贺兰山。同时,据《明史·鞑靼传》,弘治十一年(1498)王越率兵击败鞑靼,时间与杭州石碑出现的时间一致。
03
反质疑:泛指,不行吗?余嘉锡和夏承焘之后,不少学者也持相同观点。比如文史大家张政烺先生,从《满江红》词意和风格上,认为应是明代文人所作,其他还有孙述宇、吴战垒等。但是,词学大家唐圭璋、宋史学家邓广铭等学者则持相反观点,认为《满江红》就是岳飞的词,对上述“疑点”进行“反质疑”。
比如,夏承焘认为“贺兰山缺”是个“疑点”,但持“岳飞作者说”的学者认为,贺兰山应理解为对敌国的泛指。正如“长安”“天山”这样的地名,“长安”作为汉、唐的首都,在宋、元、明、清的文学作品中,一直指代首都。北宋时期,范仲淹曾经驻守西北、抵御西夏。比范仲淹晚100多年出生的岳飞,了解宋与西夏的国仇,以贺兰山代替北方金国,有何不可?此外,还有个重要证据是,1986年,浙江江山县曾发现《须江郎峰祝氏族谱》,其中记载了岳飞在绍兴三年,写给祝家先人祝允哲的《满江红》。与今天流传的《满江红》文字略有不同。
04
反“质疑”的持续套娃针对“反质疑”,有学者继续提出反“反质疑”的新论据:贺兰山这一地名写入诗词,从唐代到中华民国举不胜举,但是所有的用法,都是指宁夏的贺兰山,没见过泛指北方的。而祝氏族谱并不可靠。祝氏族谱记载,祝允哲为保岳飞给皇帝上书求情,但文章的句子从官职、制度史考证,混入了不少明清的制度,资料不可靠。极有可能是祝家后人修家谱时,为了攀附忠臣的美名而作伪的结果。对此,又有学者提出反对观点表示,岳飞《满江红》中的“贺兰山”,不是宁夏的贺兰山,而是河北磁县的贺兰山,这里正是金和南宋的交战之地……总之,这一历史悬案迄今仍未解决。《满江红》的“嫌疑作者”,除了夏承焘考证出的王越,还有人认为是于谦。不过,考古不断有新发现,新文献也会给学术研究仍带来新的进展。但不论《满江红》是否是岳飞写的,
它都激励了无数人。正如清代学者陈廷焯说,这首词,千年后读来,仍然凛凛有生气。“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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