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地,是为了吸睛。其实是正确理解与看待。
俺没有调查研究,但从读到听到与网上随手就能搜到的信息来看,西医的大规模医疗事故层出不穷(本坛前两天就贴了脑白质摘除术,昨天又提到Vioox),要么是负作用没有及时发现,要么就是受理论与科学发展水平限制,把有限的知识用于临床,被后来的新知否定。
否定中医的朋友们热衷的三大法宝:确定有效成分,通过双盲,权威审批,对于这类事件显然有积极作用:没有这三大法宝,显然发生频率会更高,伤害面积会更大。但显然,这三大法宝的作用在防止医药伤害方面,作用十分有限。
但俺依然不否定盲目地整体地否定西医。
并且,但理解这类事故,也不因这类事故而否定三大法宝,更不因这类事故而否定西医。
因为西医不容易,有先天困境。
它的先天困境是对量化、标准化、规模化的执着,对科学的信心与依赖,和认识水平有限之间的矛盾。
简单地说,西医追求明确的,放之四海的效果,而人的生理又极其复杂,科学又在不断发展。这就造成一个局面:
科学永远也不能确定它目前还不知道的因素对已经知道的因素有多大影响。
科学又永远在扩大认知范围,把以前不知道的东西纳入已有框架中。
这样,已有框架与知识就要不断地调整,扩充。基于旧知识旧框架的医学与医疗技术就要不断地被否定。
有时,是新的科学认知来否定;有时,就是基于旧认知的医疗实践来否定。
换句话说,就是西医既要对已知的东西下结论,又要承认未知对已知的冲击;既要对某个成果(事实A)充满信心,又要对科学的发展(事实B)充满信心。这两者本身就是矛盾的。坚持A信心就意味着否定B信心(忽视发展的可能);坚持B信心就意味着否认A信心(承认A不绝对)。你可以宣称两个信心同时拥有,而事实却只能二选一。
意识到这种矛盾的科学工作者并不痛苦也不困惑。他们承认已知的部分相当小,未知的部分无限大,同时又在现实中追求确定不移放之四海的结论。
结果就是他们不得不把有限的部分暂时地权宜地当成“真理”。
如果还不懂,再换一个解释:西医乃至科学的悖论就是:
1. 承认我知道所知甚少(假设5%),未知无限大(假设95%)。
2. 科学追求真理,真理基于覆盖率(比如全域的60%算达标)。
3. 科学所知扩展,未知随之扩展。
4. 这样,特定时间之下,科学永远达不到全域的60%。
5. 根据基本的统计原理,如果采样只覆盖目标群体的5%,而且代表性不确定,这样的统计结果是没有意义的。
6. 但是科学与西医的目的就是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客观”确定,并且大规模应用。
那么怎么办?
就只能把并不知道是不是绝对真理的(甚至可以肯定不是绝对真理)的东西当成绝对真理来应用。
这就是对象的无限性与所知有限性之间的矛盾。
结果,就是事故层出不穷。
有三大法宝加持也没用,三百法宝加持也没用。三万法宝加持可能有用,但是那样医药也就无法发展了,因为加持精确到位,可能会发现有限条件下的所有的研究都必须是有限的。
这是必然的,因为人即使能在相对范围内穷尽真理,得出真相的几率也几乎是零。西医西药没有样样杀杀人,已经是做得相当不错了。当然,这也跟上帝保佑有关系,样样害人跟样样利多害少一样困难。
反过来看,事故为医学与科学发展提供了教训,让医学有机会修正,算是代价,而且是不可避免的代价。
毕竟,目前,就俺所知,西医的积极作用大于消极作用,害的人少于救的人。
是的,害的少,救得多,就这一个理由就够俺支持西医了。
至于“科学”,如果理解科学的真理的不可即与永远有限的认知之间的关系,就会更诚实地说,西医面对与科学一样的先天困境。科学带来好处,也有代价。
俺认为这种态度是科学的。真正的科学或者医学工作者也勇于承认这一点。
那为什么有人一说到西医的事故,就“反观中医”呢?
因为这些朋友并不了解绝对的科学的绝对真理性与有限时空内相对科学的相对真理性的差别。
他们以为科学是神,绝对的神。绝对的神不可能有缺点,不可能失误。他们不知道绝对的科学与相对有限的认知的差异,以为他们当下的科学认知就是那个绝对的科学真理,绝对的神。
所以,他们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相对认知的错误与失误。
而错误存在,天天出现,客观存在,怎么科学地理解?
只能“反观中医。。。。”,好象只要中医够烂,西医的错误与失误造成的伤害就无谓了一样。
本质上,这跟方舟子的观念一样:维护“科学的”,大于看事实,看效果。
结论:
偶像思维是因为看不到本质。
看不到本质又要极力吹捧,就必然偶然思维。
这样的思维,捧啥都不可信,越捧越不可信。
不是说它捧的对象必然错,而是它捧的理由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