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名试管婴儿的噩梦

 

由于写了发小侄女计划通过试管婴儿的方式生子（见博文《80万的生子计划》）， 不由联想到曾见过一篇报道，是关于某生育诊所（fertility clinic) 的医生用自己的精子授精给病人，结果生育了上百个子女。上网一查，才发现这个故事已经于2022年被拍成了纪录片《我们的父亲》，而且此部影片正在Netflix播出，便去看了一下。 

故事梗概是这样的： 

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雅克芭（Jacoba）从小就对自己的来历抱有疑问。家里亲戚都是深色的头发和眼珠，而她却有金黄色的头发。问了父母之后，得知自己是试管婴儿，由于父亲的精子质量不好，母亲是人工授精怀孕的。 

雅克芭是独女，一直希望有兄弟姐妹，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如果去做一个DNA测试，会不会找到一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于是，她在家里做了DNA测试，并把测试结果添加到 23andMe 的数据库，竟然发现自己有七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这一结果令她震惊。母亲告诉她，生育诊所的医生曾经保证，捐精者都是医院的实习医生，每名捐精者最多只用三次，怎么会有七个兄弟姐妹呢？ 

雅克芭设法联系到了这几个兄弟姐妹，并仔细研究了他们之间的共同关系，终于发现所有兄弟姐妹的DNA都跟一名叫唐纳德·克莱恩 (Donald Cline) 的男人有关。他们的母亲在七八十年代都曾是印第安纳州一所生育诊所的病人，而帮助她们受孕的生育专家正是唐纳德·克莱恩。难道克莱恩是他们的父亲吗？ 

根据这些兄弟姐妹的母亲回忆，克莱恩也向她们保证，捐精者是年轻的实习医生，而且会尽量挑选外形跟她们丈夫较为相像的为她们人工受孕。但实际上，生出来的孩子金发为多。 

更令一些母亲震惊的是，她们是带着丈夫的精子去诊所接受人工授精的。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以为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却没想到居然被欺骗调包了。也就是说，克莱恩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自己的精子让她们受孕。 

这些试管婴儿得知自己的“亲身父亲”是克莱恩后，几乎都经历了一场“自认危机”，尤其是那些从未怀疑过父母是自己亲生父母的子女。当他们突然得知自己是另一个人的孩子，而父亲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这对孩子和父母都是巨大的打击。 

雅克芭试图联系克莱恩医生，他非常冷淡，不愿回答任何问题。后来，克莱恩医生的儿子和妻子找到了雅克芭，承认克莱恩在找不到合适捐精者时，用过自己的精子。他们保证说，这样的情况至多只发生过十起。 

可是不久数据库就显示，兄弟姐妹多于十个，然后是二十个、三十个...... 确认的兄弟姐妹数量持续增长。到了2022年，电影拍摄完毕时，确认子女数已经高达94人。  

每当雅克芭看到数据库资料上出现新的兄弟姐妹，她会试图联系他们，告诉他们真相。但是每一次都不容易，她必须首先让自己硬下心来，因为她知道，揭露真相会给人带来精神创伤，并毁了他们的生活。 

在雅克芭的一再要求下，几经曲折，克莱恩终于同意与几名子女见面。参加会见的子女希望知道克莱恩为什么要欺骗他们的母亲。克莱恩揣着一把枪来见子女，态度傲慢冷漠，他让每个子女自我介绍了姓名、年龄、职业等等，像似在评判他们是否成功。当雅克芭问及他在未经病人知情和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授精的动机。克莱恩不做回答，却背诵了圣经中耶利米 (Jeremiah) 书 1 章 5 节的经文：“在你母亲的子宫里孕育你之前，我就认识你了。”  

据记载，耶利米是公元前六世纪的一位传道先知，在以色列各地传道。 作为先知，他传达了神对人类邪恶的审判，尤其是对神虚假的和不真诚的崇拜。是不是很讽刺？克莱恩代表的就是虚假和不真诚。 

当被问及他如何看待自己跟子女的关系时，克莱恩自称从未打算跟这些孩子建立任何亲子关系。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在行善，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他的态度激怒了雅克芭和她的兄弟姐妹。 

克莱恩在一个地区肆意撒种，给该地的试管婴儿造成恐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兄弟姐妹。有两位女士因为孩子在同一个学校上学而结识，结果发现她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们说，这让她们对孩子的未来很是担忧，因为孩子长大后，极有可能跟自己的表亲恋爱结婚。看来以后孩子恋爱前，需要先去做DNA。 

被克莱恩授精的试管婴儿母亲也很愤怒，有人感到自己被强奸了。为此，雅克芭联系了克莱恩居住地的县检察官和总检察长办公室，声称克莱恩的医疗行为相当于强奸，要求进行调查，但是调查进展非常缓慢。 

雅克芭也联系了媒体，最终这一故事通过电视节目让世人知晓了克莱恩的所作所为。 

可是，由于美国法律体系缺乏保护生殖选择权利的法规法令，因此难以对克莱恩的擅自授精做出法律裁决。最后，只能用欺诈罪起诉克莱恩，克莱恩认罪，逃避了监禁，被罚款500美元。 

这部纪录片提出的问题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可以肆意替无权势的人做生殖选择吗？这方面的法律亟待完善。 

由此联想到几年前曾读到过一则新闻。某个精子库由于操作不当，无意间向一群人工受孕的母亲透露了某某号捐精者的姓名。这某某号捐精者据说智商高达160，会四国语言，在攻读脑神经学博士，并且长得酷似汤姆库鲁斯。他的精子产生了36名试管婴儿。 

出于好奇，一位母亲去搜索了这名捐精者，意外发现这位宣称“我常同时听到不同的声音”。这还了得，是精神病人吗？恐慌的母亲们开始了大规模调查，结果发现这名捐精者曾入住过精神病院，自杀未遂，长久以来靠吃“失能”(disability) 保险度日，甚至犯过盗窃罪。 

母亲们起诉了这家精子库，该精子库承认没有确认过捐精者填写的个人信息。由于管理生育诊所和精子库的法律法规很不健全，人工受孕者正在担当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我们所处的时代日新月异，昨天有朋友传来信息，据说由部分 Open AI 前员工组成的 Anthropic 公司新推出的人工智能 Claude 3 系统，其功力秒杀 GPT 4。天哪！我至今还没用GPT 呢。那篇文章很长，技术词汇不少，不知是人写的还是 Claude 3 写的。话说 AI 替人做选择，这方面保护人类权利的法律好像尚未问世吧？不由想问，科技的高速发展真的是人类的福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