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克里特岛游记（2）探索神秘的米诺斯文明-下

三．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馆，最重要的米诺斯文明博物馆

离开克诺索斯宫遗址，我们来到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馆（Heraklion Archaeological Museum），参观克诺索斯遗址中出土的宝贝。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馆位于老城区，距离港口不远。原址是威尼斯时期的一座修道院，可追溯到1883年。1933年改为博物馆，以克诺索斯文物为主，展览当地出土的文物。2001年博物馆再度扩建，目前拥有27个展室，收藏约8500件文物。展品从公元前6千年到公元3世纪，时间跨度约5500年，是世界最重要的米诺斯文明博物馆。展览从新石器时代开始，考古发现公元前7000多年克里特人已经开始用石头建造简单的房屋，往往是几间房屋相邻，证明当时人们已经开始群居。陶器是这段时期的主要出土文物，公元前5000-3000年的陶器已经很像样子了（见下图）。漫长的新石器时代以后，公元前3000年克里特岛进入早期青铜器时代，新工具的出现和应用使得社会经济开始发展。这段文明被称为米诺斯文明，时间大约是公元前3000-1100，这段时间克里特岛经历了重大发展，人们不仅学会制造金属工具，农业获得极大发展，同时还通过航海与基克拉迪群岛（Cyclades Islands）、腓尼基（Phoenicia）、埃及（Egypt）建立了密切的贸易关系。海上贸易的扩张为岛上带来财富以及新的眼界和行为，克里特岛日益兴旺繁荣，成为海上贸易和艺术创作中心。人们的定居点从小社区一步步扩大逐渐形成了城镇，宫殿也建立起来。在克诺索斯（Knossos）、菲斯托斯（Phaistos）、马利亚（Malia）和佩特拉斯（Petras）等许多地区都有宫殿的遗址被发现。米诺斯文明虽然没有留下什么文字记录，但是大量的宫殿遗址、以及无以伦比的艺术作品，如精美的陶器、精巧的珠宝、鲜艳的绘画，还有用于交易的印章和神秘的文字等等，令人倾倒。我为之赞叹不已，也希望正在阅读的你，跟着我的脚步，欣赏伟大的米诺斯文明。

伊拉克利翁考古博物馆原址是威尼斯时期的一座修道院，博物馆外面还保留一小部分昔日建筑的遗址

新石器时期：人偶雕像，（左）坐姿女性（5300-3000 BC），陶土制品，出土于克里特岛莱拉佩特拉地区的帕诺霍里奥（Pano Chorio， Lerapetra region）。夸张的胸部和臀部表现出女性孕育生命的能力。（右）站立男性（6500-5900 BC），大理石制品，克诺索斯（Knossos）出土。难以想象在8000多年以前克里特岛已经出现这样的精美的工艺品，无论材质还是雕刻工艺都是令人难以置信，不由肃然起敬。

陶器和螺号（3600-3000BC），菲斯托斯（Phaistos）出土。公元前三千多年前克里特人的陶器就以制作得像模像样了，他们还在器皿外表涂上红色，已经有了爱美的观念。利用天然螺壳做成的螺号也很漂亮。

青铜时期陶器制作的进步：随着时间的推移，克里特人的陶器制作越来越精美漂亮。图1，制作于公元前2400-2000 的陶器；图2，公元前1900-1700；  图3，到公元前1450年。克里特人作出的陶罐，即使在今天看来也是相当精美的，他们不仅制作生活用具，也制作动物模型，用于祭祀。卡玛瑞斯陶器（Camares Pottery）为其中翘楚，陶器薄如蛋壳，黑色为底釉，画上红色、白色橙色的花纹，是地中海商人竞相追逐的米诺斯皇家陶器。





看看这件作品，它是成熟海洋风格的一个精致的例子。花瓶的主体为表示大海的虚线鳞片图案网络所覆盖，章鱼在岩石、海藻、珊瑚和海胆之间游泳。漂亮的三叶草形状的壶嘴、优雅壶柄的曲线、以及贝壳浮雕图案更丰富了场景。这件陶器在克诺索斯地区一个专业陶器作坊中制作，时间约为公元前1500-1450年。

克里特人不仅可以制造出精巧的陶具器皿，也可以造出大型的陶器。他们用陶土制造出棺材（上图）和大澡盆（下图）



贸易：出土文物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用石头或骨头制成的人偶雕像，许多具有基克拉迪雕像特征，是克里特与基克拉迪群岛密切关系的证据。到公元前3千年，一个密集的联系网络从克里特岛经过基克拉迪群岛延伸到爱琴海东北部和小亚细亚的主要中心。随着帆船的发展，与埃及和安纳托利亚的接触也不是遥不可及。据守着诸神的馈赠、大自然的丰饶，米诺斯人将岛上的木材、番红花药材、蜂蜜、葡萄酒和橄榄油运往各地，换回来黄金、象牙、珠宝、圣甲虫、海豹等异国情调的物品，克里特俨然已成为海上贸易中心。海上贸易为克里特岛带来了财富，各地区的墓地中发掘出各种各样的黄金首饰，银和青铜匕首、大象或河马的牙雕、精致的石花瓶、奇特的陶土器皿，见证了制造者的工艺和艺术想象力。克里特繁荣起来，米诺斯王国强大起来，专家认为克里特的繁荣与强大都是通过贸易，而不是军事行为取得的。岛上没有军事堡垒设施，宫殿遗址中没有围墙望楼，也很少有武器出土都证明了这一观点。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强大的米诺斯王国后来会被迈锡尼人毁灭的原因吧。

用石头或骨头制成的人偶雕像具有基克拉迪雕像特征，证明克里特很早就与基克拉迪群岛有密切来往                          

金柄青铜匕首，克里特岛并不出产矿石，这些金属原料都是进口的            

精美的首饰，做工造型都很漂亮                                    

米诺斯时期的首饰制作得非常精美，下面是我从官方网站上选择的部分珠宝藏品，与大家共赏。1. 公元前2700-1450作品：a）金花饰品（2700-2000 BC）Mochlos 出土；b）金叶链 （2600-2000 BC），Mochlos 出土；c）金蛙挂坠（Gold Frog Pendant， 2400-1800 BC）Koumasa 出土；d）项链（2100-1800 BC）Phourni 出土；e）玫瑰花结（Rock-crystal rosette，1650-1550 BC）水晶，克诺索斯宫殿出土；f）飞鱼（1650-1550 BC）彩陶，克诺索斯宫殿出土；g）狮鹫印章（Lentoid seal with griffin，1600-1450 BC）玉髓石，Avdou出土 

2. 公元前1600-1300作品：a）金鱼珠（Gold Fish Bead，1600-1400 BC）克诺索斯宫殿出土；b）金鸭珠（Gold duck bead）（1500-1400 BC）克诺索斯宫殿出土；c）卧狮金吊坠（Gold Pendants of Recumbent Lion，1400-1300 BC）圣三一（Hagia Triada）出土；d）金狮珠（Gold Lion Bead，1600-1400 BC）克诺索斯宫殿出土；e）宝石珠项链（1400-1350 BC）菲斯托斯（Phaistos）出土；f）野猪獠牙头盔（Boar’s tusk helmet，1450-1400 BC）克诺索斯出土

3. 公元前700-公元100年作品：a）金半月吊坠（700-630 BC） ；b）耳环（希腊化时期200-100 BC）；c）女神石指环（Ring Stone with Goddess，1^st c. AD），红玉石；d）吊坠（early 7^th c. BC）

牛头酒器（1600-1450 BC）这个用于祭祀的米诺斯艺术杰作，准确呈现了真实动物的自然特征。容器由石头雕刻成，鼻子上镶嵌着白色的贝壳，右眼镶嵌岩石水晶，边缘是用红碧玉表现的虹膜。出土于克诺索斯小宫殿。

狮头容器（1600-1500 BC），半透明石灰岩制品，鼻头上的洞用于倒出液体。克诺索斯宫出土

宗教：米诺斯的宗教信仰表现在对大自然保护女神的崇拜。男性往往是女神的护卫或伴侣，是第二大神。最初的克里特人的宗教崇拜主要是在家庭或社区的小圣地举行，没有大的庙宇。根据古老的传统，祭祀通常在露天举行。崇拜者用人类雕像作为祈祷对象，呈现神灵。顿悟、树木崇拜等都是宗教仪式的组成部分。祭品采用珍贵材料和特殊工艺做成的工艺品，如青铜雕像、金银首饰，金箔做成的双斧状圣物、圣角（The Horns of Consecration）、人偶、印章和珠宝、以及石花瓶等等。宫殿时期则更加重视仪式感，祭奠在中庭和西法院大厅举行，最重要的形式是人们携带珍贵器皿游行，克诺索斯宫的壁画很好地展现了游行的盛大的场面。

蛇女神（Snake Goddesses）蛇代表神秘的崇拜，蛇女神是克诺索斯宝库中最常见的神像。女神穿着华贵的服装，长长的荷叶边衣裙，刺绣的围裙，丰乳细腰，暗示孕育新生命的本能，头上有猫形装饰，象征她是所有动物的主宰者。

宗教祭典是克诺索斯重大的活动，这里展示了一系列祭祀器皿和圣物，如金箔做成的双斧状圣物、圣角（The Horns of Consecration）、人偶、珠宝等等。

双面斧：克里特岛出土了许多不同金属制作的双面斧形状物品，它们都没有开过锋，因此判断为宗教崇拜的圣物。专家认为双面斧象征人们崇拜的大地母神。                                

人偶，象征女神的陶人偶，（1900-1700 BC）

珠宝和工艺品是主要的祭品，米诺斯王朝的珠宝制作工艺已经发展到相当高度。（a）蜜蜂吊坠（The Bee Pendant，1800-1700 BC），这件从马利亚（Malia） 遗址中出土的金饰吊坠是珠宝界的真正杰作。两只小蜜蜂头尾相对，嘴里吐出一滴蜂蜜，头上是一个金珠细丝笼子，翅膀上挂着小圆盘。这构思、这工艺即使是当代也值得一赞。将近4千年前，克里特人就已有如此技艺，令人不可思议。（b）米诺斯指环（The Ring of Minos，1450-1400 ），这个出自克诺索斯（Knossos）的金戒指不仅是米诺斯珠宝制作的杰作，也是一件宗教圣品，是理解米诺斯宗教崇拜至关重要的艺术品。其边框表现顿悟的三个层次，画面中表现女神的三种姿势：在天空飞翔，坐在台阶上，以及驾驶海马头船只，通过三种自然元素空气、陆地和海洋，表现女神对凡人世界的主宰。（d）蝴蝶（Butterfly）象牙雕，（1500-1450 BC）这只蝴蝶的侧面更能展示工匠高超的技艺。(e）双面斧，象征人们崇拜的大地母神。（f）圣角，（g）人偶  

文字：公元前1900-1700年，这一时期产生了两种文字系统：克里特岛象形文字（Cretan Hieroglyphic Script） 和线性文字A（Linear A）。克里特岛象形文字最早出现在来自阿卡尼斯的普尔尼（Pourni，Archanes）的象形图的印章上（1900 BC），在马利亚地区发现的大量带有铭文和绘画的印章（1700 BC），被认为广泛用于交易认证。象形文字后来逐渐被线性A所代替。虽然线性A尚未破译，但已确定其90个符号代表音节，而各种徽标代表物体、产品、或动物。它们被刻在粘土板上，用来记录各种交易，以便管理资源和劳动力。

出土的首饰项链和刻有象形文字的印章                            

刻着线性A文字（Linear A）的粘土块                      

刻有线性A的戒指和仗杆                                                 

菲斯托斯圆盘（The Phaistos Disc, 1700 BC），1908年出土于菲斯托斯旧皇宫。这块神秘的黏土烧成的圆盘在克里特文字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圆盘有45个图形符号，以不同的组合排列成61组，由刻线隔开，猜测为单词。专家尚未就铭文内容与克里特文字得出明确结论。

宫殿：克里特岛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许多宫殿遗址，希腊考古学家根据米诺斯大宫殿时间将它分为先宫殿时期（3000-1900 BC）、旧宫殿时期（1900-1700 BC）和新宫殿时期（1700-1380 BC）。随着社会的进步，公元前2000年前后，第一批精致的建筑群，又被称为旧宫殿，在大的城镇中心例如克诺索斯（Knossos）、菲斯托斯（Phaistos）、马利亚(Malia)和佩特拉斯(Petras)等地出现了。这些遗址被部分挖掘出来，包括餐区、大型集会和仪式大厅、储藏室和中央法院。公元前1700年旧宫殿被地震所毁，遗址埋在后来建造的新宫殿下面。大城镇新宫殿的重建象征米诺斯文明的顶峰，这些华丽、宽敞、多层的宫殿具有多种用途，它们同时具有功能性和象征性意义。宫殿是统治者的住所，也是行政中心，同时还是宗教仪式的圣地。克诺索斯宫是其中最大的宫殿，其次还有克里特岛中部的菲斯托斯、马利亚、加拉亚斯(Galatas)宫殿，以及东部的扎克罗斯(Zakros)和佩特拉斯。海上的贸易路线又将米诺斯文明传输出去，在爱琴海许多岛屿和小亚细亚海岸发现具有明显米诺斯影响的遗址，埃及和爱奥西也发现了米诺斯壁画。

克诺索斯宫殿模型                                        

二楼展出的是从克诺索斯出土的壁画原件。克诺索斯宫殿的发掘中出土了大量文物，其中包括许多壁画碎片，这些碎片经过3000多年，出土时依然色泽鲜艳。专家还原了壁画，壁画内容通常取材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和宗教崇拜：如人们手捧着奉献的圣角和双面斧以及其他宝物游行，表现出宗教崇拜和祭典仪式；描绘大自然的风景画：如芦苇、棕榈树，长在岩石中的百合，长翅膀的狮鹦，鸟和鱼等动植物；还有日常生活和体育运动，以及不同形状的各种图案。

王座厅壁画的复原画（1450-1350/1300BC）。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卧式狮鹫，第二部分为棕榈树，使得房间充满宗教仪式感，以及王权的象征意义。

克诺索斯宫西法院墙壁上的神圣树林和舞蹈壁画：一群妇女围着树木跳舞，树木是米诺斯王朝的圣物。下半部为建筑旁发现的没有还原的壁画碎片。                                      

中庭院壁画：人们在圣所中聊天                                    

百合王子浮雕壁画（Prince of Lilies，1600-1450 BC），克诺索斯出土

蓝色男孩（Blue Boy），根据埃文斯回忆这是第一块出土的壁画

侍者，位于克诺索斯宫殿南院                                                     

克诺索斯宫发现的另外一些壁画：a）百合王子浮雕壁画（Prince of Lilies）；b）侍者，南侧宫殿中；c）蓝色男孩（Blue Boy），根据克诺索斯宫的发掘者埃文斯回忆，这是第一块出土的壁画；d）宗教崇拜仪式中游行的队伍

长着翅膀的狮鹦

巴黎壁画（La Parisienne Fresco, 1400-1350/1300 BC）克诺索斯宫殿出土        

宗教仪式图，（上图）出土壁画碎片，（下图）根据碎片推测出的还原图。图中表现穿着圣长袍的男人手中拿着圣物，在竖琴和里拉琴的伴奏下，正在举行宗教仪式。十分佩服考古学家们的想象力，凭着几块壁画碎片，能够还原出这么漂亮的画面

圣特里亚达石棺（Hagia Triada  Sarcophagus，1370-1300 BC），这是克里特岛上独一无二的石棺，它四面均绘有石膏壁画。通常米诺斯人只用壁画装饰宫殿和房屋，供生者享用，而不用于葬礼。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唯一一个绘有壁画的石棺。据推测，它是用来埋葬一位王子。石棺表面的壁画描述纪念死者的仪式和与死者有关的超然场景。(上图，石棺正面) 壁画描绘死者穿着长外衣站在他的坟墓前（壁画右边）接受人们的贡品：一艘船和两只动物（中间）；（左边）女祭司们弹着七弦竖琴，将酒倒进桶中，柱子上站在几只鸟，象征神的存在。（下图，反面）左边有五个女祭司，后面四个因为石膏大块缺失，只能看到她们的脚，只有最前面的女祭司是完整的，她头戴插着羽毛的皇冠，将公牛绑在桌子上献祭，桌下还有两只较小的动物。另一个祭司在吹奏双笛，还有一个在敬献酒和水果。圣坛上摆放着祝圣角，圣所和树之间有一根带双斧的杆子，上面有一只鸟，表示神灵的顿悟。圣角、双斧、树木等都是奉献的意思。

放大了看看                                                  

社会活动：米诺斯人除了家庭生活外，也参与大量的社会活动。宫殿出土的大型青铜锅具，大尺寸的陶土器皿都是用来准备大规模的宴会。音乐和舞蹈是米诺斯有组织的社会生活的另一个基本方面，舞蹈和游行伴着西斯特鲁尔姆（Sistyum）的节奏和里尔琴（Lyre）的音乐。而体育赛事，如拳击摔跤、徒步比赛、翻筋斗、跳牛等都是人们喜爱的大型体育活动。后来希腊人的运动会大概也是从这里继承的吧。

跳牛者（Ivory Bull-Leaper）（象牙雕，1600-1500 BC），克诺索斯出土                      

跳牛壁画（Bull-Leaping，1600-1400 BC），描绘跳牛运动的场景。有三名参与者，两位女运动员一前一后，保持奔跑中牛的速度，中间深色皮肤的男运动员从牛身上翻筋斗跳过去。这幅壁画是在克诺索斯宫东侧发现的，旁边还有描绘同一运动不同阶段的片段。

新王朝：公元前1450年克里特被希腊人（迈锡尼人）占领，岛上许多宫殿和外围中心被毁，克诺索斯宫是唯一继续使用的宫殿。它成为新的王朝中心，控制着克里特从东到西广阔的腹地。新的迈锡尼统治者在克诺索斯宫确定了自己的地位，他们延续米诺斯王朝的路线，享受其辉煌过去的荣耀和象征意义。在这一段时间艺术并没有多大发展，文字却有新的建树。在克诺索斯宫殿中，发现了数千块铭文泥板，构成一个复杂的管理系统的档案。他们是在线性文字A基础上发明出新的书写系统：线性文字B（Linear B）。目前线性B已经被破译，因而可知在克诺索斯宫发现的3400块文字泥板是记录清单，记载着来往货物、祭品数量、官员和受抚养人的薪金等等，由100个抄写员刻在粘土板上并保存下来。这些泥板的保存得益于一场大火：宫廷被毁时的大火将泥板烧成陶片，因祸得福泥板被保存下来，为我们了解当时的社会情况提供第一手资料。公元前1300左右，克诺索斯宫被毁，本岛的中心也迁移到哈里亚，辉煌一时的米诺斯文明彻底结束，而迈锡尼文明在希腊本土又延续了约300年。

线性文字B泥块，泥块的形状和大小不同，功用也不同                        

古代时期（7^th -6^th c. BC）希腊化（300-200 BC）和罗马（100 BC-300 AD）时期：博物馆一楼有两个展室展出博物馆收藏的克里特岛出土的几何时期、希腊化时期和罗马时期的雕像。几何时期的特点是用石头创作出真人大小的雕塑，用于纪念意义。克里特在公元前7世纪的达伊达斯（Daedalic Sculpture）雕塑史上占有突出的地位。希腊化时期的作品相对较少，它们大多是古典和希腊化著名作品的复制品，用以装饰庙宇、公共建筑和富人豪宅。罗马时期的作品大多为皇室成员和当地官员的雕像，大多数是在罗马时期的克里特岛的首都戈尔迪纳（Gortyna）发现的。

普利尼亚斯神庙A的门楣（Lintel of Prinias Temple A，几何时期650-600 BC）

冥王哈迪斯（Haides）和他的妻子珀耳塞福涅（Persephone）以及守护冥界的三头犬刻尔柏洛斯（Kerberos），（罗马时期，mid-2^nd c. AD）。珀耳塞福涅是宙斯和德墨忒耳的女儿，被哈迪斯看中绑架到冥界，成为冥界的王后。

坐在岩石上的德墨忒耳（Demeter seated on a rock），浮雕，（1^st -2^nd c. AD），克诺索斯出土。作品表现德墨忒耳悲伤地坐在石头上，她到处寻找被冥王掳走的女儿。

哈德良皇帝（Emperor Hadrian，2^nd c. AD），他脚踩野蛮人，胸前表现雅典娜加冕，她站在哺育罗穆卢斯和雷穆斯的母狼身上，是罗马的象征，上方还有杜美莎的头像。

雕像：（左）雅典娜·帕缇诺斯（Athena Parthenos），帕提农神庙雅典娜雕像的罗马复制品，公元2世纪；（右）埃及神像，连衣裙上装饰着星星，身上缠绕着一条蛇，手中拿着权杖，（1^st -2^nd c. AD）。

阿耳忒弥斯（Artemis）杀死尼俄柏（Niobe）的孩子：尼俄柏在一次祭拜勒托（Leto）的祭典中嘲笑她只有双胞胎阿波罗和月亮女神阿耳忒弥斯两个孩子，自己则有14个孩子。她的言行激怒了阿波罗和阿耳忒弥斯，他们将尼俄柏的14个孩子一一杀死。这是罗马时期（Mid-2^nd c. AD）复制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作品。

牧羊神萨提洛斯（Satyrus）罗马时期，mid-2^nd c. AD。

莱达和天鹅（Leda and Swan），浮雕，克诺索斯出土（1^st -2^nd c. AD）。又一个宙斯变幻模样，引诱妇女的故事。莱达是克里特公主，嫁给流放到岛上的巴斯达国王，后国王返回巴斯达，莱达被留在岛上。一天宙斯经过，看见了美丽的莱达，他变成天鹅诱奸了她。莱达生下4个鹅蛋，其中两个是巴斯达国王的种，另外两个是宙斯的。在这两对龙凤胎中，两个女儿最为出名，一个是引起特洛伊战争的大名鼎鼎的海伦（Helen），另一个是与奸夫一起谋害自己的丈夫，那位攻陷特洛伊的希腊联军主帅阿咖门农（Agamemnon）的泰涅斯特拉（Tenestra）。

克诺索斯迷宫遗址和考古博物馆的参观结束了，对于神秘的米诺斯文明的理解更清楚了还是更糊涂了，不好回答。但是我想以我们抵达前一个多星期（6/11日）希腊政府发布的一条新闻作为本文的结尾。据称，在修建克里特岛的新机场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处罕见的古代遗址，它是了解米诺斯文明的重要发现。希腊文化部提供的消息说，遗址面积为1800平方米，由8个圆形结构组成，这些环形结构由平均宽1.4米、高1.7米的石墙构成，呈迷宫状。这是克里特岛发现的首个圆形建筑，与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梯林斯遗址相似。看到新闻中对遗址的描述，印入我脑海中的是2022年在迈锡尼周边看到的遗址模样。有关部门表示，由于此遗址的发现，机场雷达系统不得不重新选址。顺便提一下，这并不是此机场建设过程中的第一次考古发现，在此之前专家已发现35处遗址。果然，克里特岛的土壤下寸寸都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