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577-妹妹的坏哥哥

上官云珠见哥哥不但帮她穿衣服，还帮她漱口洗脸，并用润肤霜帮她做脸部按摩，心里一直在笑，因为闺蜜黄宗英反复说新一院的董大夫，绝对是一个小开，喜欢讨女人欢心，擅长吃喝玩乐，现在看来，哥哥真是一个好哥哥，让自己悲凉透彻的芳心，慢慢有了体温。

“哥哥，妹妹吃饱了，真的吃不下！”上官云珠吃了两个素馅包子，见哥哥还要她喝半碗豆浆，真的喝不下，非要让她喝，只好扎进他的怀里，让他找不到他一直说好看的香唇。“妹妹，只有把身子吃壮实了，才能扛住严刑拷打！再喝一口吧，哥哥说了算数，就一口！”董九轻轻膈肢着怀里的妹妹道。

“真的？哥哥说了要算数哦？”上官云珠心里不想薄哥哥的好意，试探性地问道，听见哥哥“嗯”了一声，才慢慢抬起头来，迎着哥哥笑眯眯的双眼，微启丹唇、略开皓齿，衔着白瓷碗边，正想喝，听见哥哥问了一声“很好喝是吧妹妹？”上官云珠一个分神，白碗很快被哥哥塞进口中，让她咕咚咕咚喝了七八口，灌得实在无法咽下最后一大口。

“吐在哥哥口里！”董九见妹妹好像要吐到地上，心疼不已地喊道，一张大嘴，凑到她的嘴边，令她忍俊不禁，对上他的口，“噗哧”全部吐进哥哥的口中，不知何时，两个人吻到一起。

“坏哥哥，妹妹不该这样做！”上官云珠一意识到不对，松开红唇，离开哥哥的舌吻，扎进哥哥的怀里，喃喃低语道，“大家都说哥哥最会玩妹妹了，一点都不假，嘻嘻嘻——坏哥哥，不许再这样戏弄人家！”

兄妹两人吃完早餐，很快就迎来楼下轿车的喇叭声。

安顿好妹妹在里弄小楼歇息，董九跟司机很快回到新一院，开始一天非常忙碌的工作，直到晚上十点，才忙完了一切。在中午的时候，董九让女儿王丹丹买了双份的午饭，一份让司机送给妹妹上官云珠吃。

飞车骑向里弄小楼路上，董九买好了晚餐和酒水。董九敲门的时候，半天没人开门，让董九吓了一跳，难道妹妹不辞而别了吗？不是跟她说好，一旦有事，让她打电话吗？不过今天人都在手术室，即使妹妹打电话，他也没接到，也许她会留一张纸条吧！

董九心里担忧，手上不听使唤，掏钥匙掏了半天，开门的时候，连钥匙孔都对不好，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害怕妹妹出现任何意外。

一进客厅，发现黑灯瞎火，好在室温很正常。董九打开灯，发现妹妹没在客厅，转身检查了一下，客厅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妹妹的迹象。桌椅上也没有纸条什么的，让董九很难受，难道妹妹在卧室睡觉吗？董九放好食物袋、医疗包和让女儿王丹丹帮妹妹购买的衣物，悄悄来到主卧，发现妹妹还在睡觉，才让董九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董九开灯的时候，发现妹妹已经醒了。

董九见妹妹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来，知道妹妹身体还没恢复。董九很快帮妹妹穿戴整齐，抱到客厅。“哥哥，现在几点了？”上官云珠问道，今天吃完午饭，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赶紧上床睡觉，知道是脑癌手术后恢复不好，接着在审查时受到殴打留下的后遗症，只有睡觉，才能缓解这种不适。

“时间不早了，哥哥帮妹妹先洗澡，然后吃晚饭，喝点红酒好吗？”董九递给妹妹一杯热茶时问道。“嗯！哥哥会笑话妹妹，像一个三岁小女孩吗？”上官云珠喝了几口清香扑鼻的龙井后问道。董九放下茶杯，蹲在妹妹的身边说：“妹妹如果能变成三岁女孩，哥哥就认妹妹做女儿，疼爱妹妹一辈子！”

上官云珠笑而不语，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想自己一生经历张大炎、姚克、程述尧、贺路四个男人，他们待自己非常好，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目前跟贺路在一起，也没有一纸婚约。然而命运让自己遇到生命中的第五个男人，他有家室，但是跟她在一起，一点不像有家室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善待她。如今的自己，身体残缺、风华不再，更是被专案组盯得死死的，心早已死了，想不到他横插一杠子，要救她生命于千钧一发，为什么会这样？应该怎么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甚至还有女儿姚姚将来的救命之恩？

“哥哥，妹妹上香港，怎么生活？”上官云珠问道。

董九拉着妹妹依然手感粗糙的玉手说：“重新开始！哥哥会给妹妹一笔钱，够妹妹吃喝玩乐一辈子！妹妹的姓名和身份彻底换成另外一个人，成为我丈母娘的干女儿，做一个地地道道的香港人。即使将来国家给妹妹平反昭雪，妹妹也要忘记曾经的那个上官云珠。妹妹不能再回大陆，否则会受到命运的反噬，死于非命。妹妹一旦踏上香港那个自由世界，是妹妹的一次重生。等中国改朝换代后，哥哥会常去看望你！在香港生活，如果遇到钟意的男人，也可以成立家庭！”

上官云珠摇摇头，指头点董九的额头说：“傻哥哥！妹妹经历这个变故，哪里还想成立什么家庭？妹妹只等哥哥来看望妹妹，做哥哥的香港夫人，嘻嘻嘻——不许笑话人家！”

兄妹俩嬉笑玩耍之后，董九帮妹妹洗好澡，让她喝了两杯红酒，又喂她吃完晚饭，收拾了一下，才上浴室冲淋了一下热水，浴后觉得一天的疲劳慢慢散去。董九按照经络对应的五脏六腑功能和时辰，帮妹妹按摩穴位，舒缓脑手术后的不适，又把全身上下的肌肉、关节捏拿了一遍，尤其对身上可见的外伤，涂上女儿给的红花油进行揉擦按摩，忙到快半夜，才搂着妹妹躺进鸭绒被下。

董九突然问怀里人道：“妹妹，世人都很好奇妹妹跟主席见面，都聊什么。哥哥倒不好奇了，主要是妹妹都告诉哥哥了。妹妹，根据你的亲身体会，对主席这个人，你的评价是什么？”

上官云珠噗哧一笑道：“哥哥还是怀疑妹妹跟主席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是吧？小肚鸡肠的坏哥哥，人家一个旧时代过来的女人，对男女之事了如指掌。一个男人想妹妹的身子，妹妹不要等他说什么做什么，他的一个眼神和一个身体语言，妹妹就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主席是真名士自风流，不是一些心理阴暗的人，能够理解的。这些人的灵魂被魔鬼收买，捕风捉影地进行诽谤和污蔑，让人觉得他们的人性光辉全部熄灭，剩下的都是畜生才有的动物部分。

“主席是一个很风趣的人，非常善于倾听下属的想法和意见，并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也有普通人好为人师的一面，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里。他很喜欢谈论哲学、辩证法，非常乐观，对困难既重视又藐视，所以跟他在一起交流，很受启发和鼓舞。他喜欢谈古论今，视野开阔，接纳东西方的先进思想和科技。妹妹最后一次受主席接见期间，他还谈到他在新一院做眼睛手术的经历。

“主席对哥哥的评价很正面，说哥哥是地藏菩萨转世，嫂子是王母娘娘投生，还说他是文殊菩萨的一个化身，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主席特别提到，我嫂子做的饭很好吃，比中南海的御厨还会做饭，并让他戒烟。每次嫂子送饭给他吃，他住的套间客厅里一点烟味都不能有，否则嫂子一进客厅就开始唠叨，直到她离开为止，所以主席非常怕我嫂子。

“那次主席说，他想见见董院长和姚主任，但是市领导说，计划里没有安排他们夫妻，等下次一定照办，让主席耿耿于怀，还说哥哥嫂嫂也不上北京看望他，太不够朋友了！哥哥，您是不是怕主席呀？

“其实他只是一个老头子，很乐观的老人而已！他找我们陪同他吃吃喝喝聊天跳舞，主要是觉得我们这些文艺界的男男女女，无论是演话剧还是拍电影，反映的都是劳苦大众，不像那些知识分子、科技大腕，把自己束之高阁，不跟贫下中农接触，非常清高，甚至脱离实际，对中国科学技术的普及作用不大，让主席很有意见。

“主席其实就是广大农民的朋友，对无产阶级劳苦大众非常关心，希望他们过上好日子。觉得搞市场经济，很快就会贫富分化，很快就会出现官商勾结，导致官僚主义和资本主义泛滥，到时还是占人口85%的农民朋友受剥削受压迫，让他很担忧。

“主席还说，现在苏修帝国主义国家，虽然让我们感到不舒服，但是将来中国还会跟他们来往，因为中国不可能一直搞意识形态的争论。特别提到，中美关系必须改善，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应该跟全世界所有的国家交朋友，改善两国关系，学习他国所长，才能更好地发展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

“主席特别关心拍电影的一些手法，让我们平时要多看看别国拍摄的好电影，还提到美国好莱坞拍电影的成功地方，也提及我们国家的电影，很多地方搞脸谱化，脱离现实，说情节不引人入胜，要求演员深入生活，注意细节，更加生动形象地反映现实，但是又要高于现实，才有鼓舞人心的效果。鼓励我们演员和导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拍出更多的好电影。

“以上妹妹提及的方面，就是被主席接见时，聊天涉及的内容。我们只是拼命找说话的机会，向主席提问题，记录这个老人说话的内容，以及他对我们的要求。主席平时涉猎很广，问什么问题，他都能滔滔不绝地说一个上午。碰到他不熟悉的问题，他就会很认真地听能回答问题的人怎么说，还不时地提问题，求知欲非常强。

“主席的身体，除了脑袋很灵光，记忆力好，生性乐观，其他方面，譬如走路、动作灵敏性和体力都在下降，就是一个受自然规律作用的老人。虽然大家都希望他万岁万岁万万岁，让他很反感，说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搞封建社会那一套。

“哥哥您说，主席老了，还能玩女人吗？那些满口喷粪，不顾事实地污蔑妹妹的人，还是人吗？他们睁眼说瞎话，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真是枉为一个‘人’字！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只配做有害菌、病毒和寄生虫。哥哥，妹妹很吃惊，跟哥哥说这么久的话，比妹妹过去两年说的话都多。哥哥，您知道我们黄浦江市电影制片厂的老娘们怎么说哥哥的吗？嘻嘻嘻——”

董九很欣慰，觉得按摩和推拿，对恢复妹妹的体能，作用很明显，好奇地答道：“哥哥不关心别人怎么说哥哥，只想知道妹妹怎么说的？”

上官云珠有点害羞地说道：“哥哥，当时您帮妹妹切除乳房，又做了美容。虽然两只乳房一大一小，但是每只乳房的形态看上去都很正常。因为这一点，妹妹很多女同事都说哥哥暗恋妹妹，气得我都说不出话来！哥哥，到了香港，妹妹想去隆胸，把小的那只乳房，隆得跟大的那只一样，可以吗？”

董九欣然答道：“可以！在国内隆胸技术和材料都是空白。当时哥哥担心的是术后复发，所以采用了术后放疗和化疗的治疗方案，好在到目前为止，已经两年多了，没有任何复发迹象，看来乳房组织的正常状态很稳定，所有的癌变组织切除干净了。即使残留的很少部分，也在术后的补充治疗中清除了。哥哥比较担心的是，妹妹脑手术后的恢复。见妹妹侃侃而谈，觉得语言中枢以及分析能力基本恢复，真是可喜可贺！”

上官云珠接着说：“刚才妹妹忘了回答哥哥的问题。首先谢谢哥哥妙手回春，然后回答哥哥怎么说哥哥的吧！哥哥就是妹妹的坏哥哥！妹妹累了，搂着妹妹睡吧，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