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身型外貌,与大足元年时已有较大差别。身长已七尺,魁梧挺拔,仪范伟丽,的确是有非常之表。此时沉着脸蹙着眉,胡茬未除下颌铁青,负手立于我面前,便如压顶泰山,隐隐显出威严气概。张易之放开了我,对着李隆基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我收起笑容,整理好身上衣物,对着李隆基恭身下拜。刚要离开时,只听他沉声道:"站住。"他紧蹙双眉,一瞬不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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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岛中的荫殿里,沉水袅袅。张昌宗脸色苍白躺在榻上,似一朵刚被风雨肆虐过的海棠。见我们走来,他勉强卧起,露出一丝虚弱笑容,黯然轻声对皇帝道:"臣只是想为宅家采一株并蒂莲。"皇帝无限心痛地看着他。良久,她叹口气,轻轻将他揽入怀里,低声笑道:"你不必做这些事的。我都明白。"张昌宗转面对我歉意微笑道:"多谢典饰。"我蹙眉沉声道:"没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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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儿的目色从期待,到茫然,再到恼恨,过程变化清晰无比。唇边带着讽刺笑意,她斥鼻笑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李隆基?亏你想的出!你还不如说是李重茂那小儿呢!李隆基?他不过是一个亲王的庶子,你也敢来糊弄我,当我傻么?就算太子继不成大宝,也轮不到相王!就算哪天乾坤颠倒轮到相王了,人家那边还有寿春王!李隆基既不是嫡,也不是长。一个庶出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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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以后,忍无可忍的皇帝下旨,从狱中提出二张,命宰相们齐聚御前会审,就贪污一案给出最终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紫宸殿传出殿中监尖细的圣旨宣读声:"...张易之,张昌宗有功于社稷。炼制神丹,朕服后圣体安康...免其罪..."皇帝再一次动用皇权干涉司法,强行将二张赦免。平安归来的二张令皇帝欣喜不已,眉开眼笑。立即赐二人温汤沐浴,命几名司饰女官前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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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曾合眼,天过四更时,我翻出当时邵王命我誊抄的资料,向皇城方向走去。内城通往皇城的门紧闭着,我独自站立在门前,双手叠交在胸口,护住怀中那几张纸,如同护着我的生命。天上一弯清冷的月牙,身上袭来阵阵冷风,正是一天最冷最黑暗的时刻。我咬了咬牙,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远处传来宏厚有力的钟鼓齐鸣声,洛阳城各坊各市各伽蓝,百余口宝鼎铜钟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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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我独坐于宫烛案旁,呆看烛火摇红,蜡炬滴泪。耳边轻轻响起了几下敲门声。是张易之派来接我的小内侍。我起身披上银色薄裘,手握一把葫蔓藤缠枝纹熏香手炉,随着他来到张易之位于内廷北侧化成院的住所。他独自坐于阁中煎茶。我走入他房间时,水已过二沸,正是茶香氤氲,岁月静好。他细腻如玉管雕琢的手指轻携一柄竹筴,上下分飞搅动瓢中水,另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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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春草绿,淡荡清明寒食天。我抬头望了一会九洲池旁一株乔木上鹊躁的乌啼昏鸦,叹口气面向合璧宫方向缓慢跪下,无声祭拜三年前逝去的冤魂。没有香烛,没有花果,也没有纸钱。他们的墓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他们被草草埋在了洛阳城外一处荒郊旷野中。三年中无人敢去公开祭拜。天上无声洒起了萧萧暮雨,滴落入我早已湿润的眼中,恰到好处地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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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顾不上再与我纠缠,飞奔到皇帝身边。二张满脸惶恐,相互观望,不知所措。早有小黄门跑向尚药局去请御医,另有内侍分别前往东宫,皇城南门和城外,请皇帝三名子女前来。少时只见太子与相王前后赶到,神色焦虑围到了母亲榻前。比他们先来的御医已施了适当的抢救,皇帝醒来后望望跟前的两个儿子,叹了口气,喃喃道:"阿月..."太子温声细语安慰道:"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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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几天后一纸匿名信,将太子仆崔贞慎告到了皇帝那里。一个叫柴明的人,写了封告状信,投入铜匦,密告崔贞慎等东宫官吏八人,竟敢在给魏元忠送行之时,密谋造反。皇帝接到密信,皱着眉盯看了半晌,然后叫来监察御史马怀素,让他调查此事:"魏元忠一直是东宫僚属,此次贬窜荒蛮,东宫诸臣必心存不满。口出佞语或是借机恣事也未可知。卿为御史,监察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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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是三月三上巳节,命妇们进宫朝圣,完毕后聚于上阳宫门口,相约同去踏青游春。其中一名命妇,武三思的女儿,派人到尚服局,请司饰内人为要去春游的贵妇们化妆。
我来到她们聚首的客省院,众豪门贵妇已由侍女服侍着换下了钗钿礼衣。我开妆奁取香脂,均匀化开在自己的掌心上,边调和边听她们议论几天前那场奇特的御前对质。
"听说了么?宅家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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