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日子,街巷里常有各样的匠人游走。他们穿着破旧,口音浓重,肩挑手推谋生的行头,帮城里人家剃头磨刀爆米花,靠手艺活着,与街巷市井小民组成一个共生体,彼此依存,恰如城市的一组世象景观。匠人在你家弄堂里走过,发出一声吆喝,引起你的注意。那声音喊的是甚,没有人能听懂,有的只是一声长调,拖着怪怪的“噢”的尾音。每一种叫声都以特定的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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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那几天,其实到底是几天我也真说不清了,或者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今天特地查了百度,吃我一惊,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号林彪出逃摔机的事,直到两年后党的十大会议上周总理才首次正式对外发布。事发之后,密不通告,任凭百姓传言猜测,待到文件逐级下达之前,已是人皆知之。那些年,这样的事经常发生,越是大事弄得越神秘,越不让百姓知道,比如九大的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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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家有一块波斯地毯,是从东边的跑马场地摊上买来的。以往李先生和李太太去跑马场只是买菜,那次买完了菜还顺带着捎回一块波斯地毯。
地毯比桌面稍宽大一些,出土文物一般陈旧,铺在地上,中间波浪状曲起,边角磨损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的麻线纤维组织。
按理说,李先生是不会买这样一块地毯回来的,那一次他们去跑马场,拖着装满菜果的两轮拉杆回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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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梦之一我做梦被一匹狼追赶,如一头可怜的猎物在天地之间逃命。我逃到树林深处,又躲在水缸里,最后变成一条鱼沉在水底不动,狼卻总是能发现我。我的每一個奔逃计谋总在它的判断之内,它预先埋伏在我要出現的地方,等我入套。狼的智慧胜我一筹。醒来后我想,这是一匹什么狼呢,它從何而來又回哪里去?它是我梦造的嗎?梦中的“我”是自己,梦中的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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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纸。我收藏糖果纸是跟我小姨学的,小姨比我哥只大几岁,初中之后就读无锡师范,学校放假时常来我家。那时的小姨还是一少女,收藏不少糖果纸,夹在书里,一页一张,平平整整,温馨美丽。于是我的糖果纸也夹在书里,那本书叫王杰日记。待最后一页也夹满了,书变的鼓鼓涨涨,并飘散浓郁的果味芳香。小的时候,糖果是我们主要的零食,大人用糖果哄孩子,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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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巷4号门里有一口井,在后院天井里。井口有一青石围栏,栏圈被井绳拉磨出一道道凹痕。井水深不见底,伸头望里能照见自己的脸。梅雨季节街面浸水,干旱时河床见底,然此井一如既往静静的,不涨也不枯。4号门的居民家家户户来这口井打水,在井边洗菜洗衣,冲刷墩布,平日里大家忙着上班,彼此不照面,井台于是成了邻里见面说事交流信息的中心。水井拉近了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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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还是一群孩子的时候,动手做过许多玩具,弹弓,毽子,打不死(陀螺),沙袋,木头手枪,数也不过来。
我们都是能工巧匠,手边的竹片,筷子,铁丝,鸡毛,棉线,碎布,废纸,破木板是我们取之不尽的材料,砖头,断锯条,铅笔刀,煤炉通条是我们随手可得的工具。不像百货商店的玩具,我们做的玩具是玩不坏的。
那些玩具都曾流行一时,给我们带来无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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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城南门外原先有座桥,桥依妙光塔得名,叫塔桥,桥身高高拱起,石栏被岁月磨得光亮滑润。逢阴潮的天气,石级湿滑,去外公家时,上桥下桥都得一脚一脚踏稳了走。一蓬蓬凌乱的衰草悬长在桥侧的石缝中,在风中颤动。桥拱呈一半圆立在窄窄的河的中央,另一半倒影折在水面上,呈一立体的圆,船就在那圆中进进出出。下了桥堍,沿小巷走麻石路,两边是极普通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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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店曾经是城市的一道风景。大大小小的布店沿街开设,随处都可以看到,好比现在的服装店和时装店。城里人逢年过节,轮到季节更替,或遇见婚丧寿庆,都去布店剪一段料子,为家人添一件新衣,为赶事的亲友随一份伴手礼。布店有专门营业的,那是厂家联营或自营直销的门市部,门面一般不大,双开间或四开间。还有百货商店经营的,一栋百货大楼如有三层,其中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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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是一个水城,不乏像羊腰湾这样的河。夏天的时候,河面上黑黑的人头,在水浪中沉沉浮浮。这些河道是城里孩子的天然乐园。远近的孩子选择羊腰湾下水,这里水面开阔,水流平稳,水质干净,岸边是金黄的菜地,岸滩多为沙地,是淴河浴的好地方。我在槐古河淌过,脚踩在水底,心惊肉跳,一不留神脚丫就被河泥中的碎玻璃铁钉子伤得鲜血淋漓。我在文化宫河游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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