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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炒股炒走了儿子

一个星期后,孙晓磊才想起把刘颖在河边说过的话告诉妈妈。

其实孙晓磊妈妈也听说过不少炒股赚钱的事,只是因为手头资金有困难,又对炒股的事一窃不通,所以一直未涉足,但听了儿子大侃特侃炒股赚大钱的话,不禁怦然心动,就与孙晓磊一起劝起了孙晓磊爸爸。

“爸爸,你以后不要再去打麻将了,听我们同学刘颖说,她爸炒股都赚了几十万了,你把打麻将的时间也用来炒炒股,赚它个几十万,比什么不好?”

“是啊,磊磊说的没错,麻将再打下去,我和磊磊就真的要被你当做西北风给扔出去了,不如炒炒股,你也有事干,还能为家里挣上一笔钱,留着磊磊上大学。听磊磊说,他的那个同学的爸爸炒得可好了,让磊磊带着你去她爸爸那里学学。”

“哟——”孙晓磊爸爸先是怪模怪样地叫了一声,然后才抻着头瞪着眼对孙晓磊和他妈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媳妇就想着抱孙子,你们让我去银行抢钱炒股啊?告诉你们,抢银行要蹲大狱的,知道不?要是再闹腾上个死型什么的,你们不就成了孤儿寡母了嘛!”

“谁让你去抢银行了?你以为我们愿意让你蹲大狱呢?”孙晓磊妈妈白了孙晓磊爸爸一眼,“我存折上还有1万多块钱,你拿着炒去,半年就是3万,你再拿3万炒去,再用半年就是9万,就这么炒下去,用不了几年,我们不也就有几十万块钱了嘛,到那时,谁还在乎上班呀?干睁着眼拿利息了。”

“好啊,你还有小金库?你不是说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吗?这钱,你怎么存的?”孙晓磊爸爸有些急赤白脸,想想他自己连买盒烟的钱都得低三下四地从孙晓磊妈妈那里要,想不到她居然偷偷摸摸地存了1万多块钱,这1万多块钱能买多少盒烟呐!

连孙晓磊都有些惊讶,从妈妈手里讨出10块零花钱有多难,害得他想为邹雨悦买盘带子都得攒几个月,想不到妈妈居然能从如此困难的家庭生活中存下了1万多块钱,怪不得他把刘颖的话对妈妈一说,妈妈就痛快地答应了,当时他还想,妈妈怎么不问问股金的事,原来,她是胸有成竹啊!

然而,孙晓磊觉得自己还是很能够理解妈妈的,要不是妈妈的节俭,说不定他和爸爸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再说这钱,他知道肯定是妈妈为自己上大学准备的,因为初一那次给人拉啤酒挣钱的事就被妈妈狠狠地骂了一顿,当时的妈妈就像一头咆哮的母狮,“谁让你干活去了?我和你爸辛辛苦苦都是为什么你知道吗?你必须得给我好好学习,上高中、考大学,活出个人模狗样的来,别像我们!钱,不用你操心。”想不到妈妈真的给他悄悄地存了这么多,并且连爸爸都不知道!他有些为妈妈骄傲,扭头顶了爸爸一句,“牙缝里挤出来的呗!要不是为你,妈才舍不得拿出来呢!”不过,说完孙晓磊却突然觉得后悔起来,这1万多块钱是妈妈勒着裤腰带从牙缝里一点儿一点儿挤出来的,万一被爸爸炒赔了怎么办?他听说过炒股赚了钱兴奋得犯了心脏病猝死和赔了钱想不开自杀的事儿,他不希望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家里,便180度大转弯地对妈妈说:“妈,我看还是别炒了,看爸那样能赚着钱吗?万一赔了怎么办?”

不料孙晓磊爸爸一听这话,急了,他一伸胳膊把孙晓磊扒拉到一边,对孙晓磊妈妈说:“信夫莫如妇,我怎么会赔呢?打麻将这几个月,我给你赚几次钱了?”

不说麻将还罢,一说麻将孙晓磊妈妈的脸就沉了下来,“哼,你是给过我钱,加起来统共有1450块,可你从我这里悄悄‘偷’走的却有1500块钱呢。”

“你以为我输了?”孙晓磊爸爸一梗脖,“再说那也不叫偷,那是借,没有本钱怎么能赢呢?”孙晓磊爸爸不服气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堆零钱,快速地数了数,“我这里还有49块,那天买烟花了7块,算起来还赢了6块钱呐!”孙晓磊爸爸摇了摇手中的钱又快速地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有些自不量力地说:“不管赢多少钱,反正是赢了,这就说明我的智商还不算低,只要智商不低,炒股就赔不了,怎么样?拿钱来吧磊磊妈!趁着现在股市下跌赶快买进,等股市火起来时再卖出去,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给你挣个几十万回来,让你后半辈子享清福。”

几句话说得孙晓磊妈妈美滋滋地乐起来,两人不再理会孙晓磊,亲亲热热地坐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起来。

孙晓磊有好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如此亲热地坐到一起商量什么了,他高兴地哼着歌钻进自己的小屋,把自己找到的有关王菲的资料一一整理起来,过几天,等妈妈给了他下个月的零花钱(说起来惭愧,本已攒够的钱又被他花掉了),他就可以上街买王菲的带子了,连同有关王菲的资料一并送给邹雨悦。

就像秋日的阳光,温暖、惬意。

孙晓磊爸爸虚心得让人感动,除了第一次他让孙晓磊带着去了刘颖爸爸家一次后,后来竟一次次地征求孙晓磊的意见,虽是头一次炒股,却赚了!每天晚上回来,都会激动兴奋地向孙晓磊妈妈汇报“战果”,漾溢在爸爸妈妈脸上的那种久违的笑容,就像秋日的阳光。

只是秋日总会过去,而冬季,才让人觉出真正的寒意。

为了能赚更多的钱,孙晓磊爸爸已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炒股上,连妈妈也是,除了上班,她已顾不得想更多的事了,孙晓磊仿佛成了家里一只能够自己觅食的小狗,随他自由自在,而爸爸妈妈只要有时间,就会头对着头,将那份刚买回来的《证券时报》研究个透透彻彻。

起初,孙晓磊并不在意,只要爸爸炒股能赚到钱,家里的气氛总是喜气洋洋的,再说,他的零花钱还能看涨呢!只是,好景不长,股市行情突变,爸爸买的股票一下子全被套进去了,冬天,终于来到了孙晓磊家里。先是妈妈唉声叹气地埋怨爸爸不听她的话,然后就是爸爸责怪政策不对,骂妈妈尽瞎参谋,让他买了一堆烂股,再后来,爸爸妈妈就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孙晓磊身上了。

因为一次小测验,孙晓磊的数学没有及格,爸爸暴跳如雷,一把扯过卷子三下两下就撕了,口中骂骂咧咧道:“你这笨蛋怎么这么笨呀?我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让你不及格的,你要是不想上学早些说,省得为你天天去股市闻那些臭鞋烂袜子味。”

连妈妈也冲着孙晓磊吼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理解父母的用心呢?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为什么?可你,你却如此地不争气,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气得孙晓磊含着泪水扔下一句“我早晨没饭吃晚上瞎凑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饿着肚子考成这样的?”就跑出了家门。

孙晓磊真后悔自己动员爸爸妈妈去炒股,他一口气跑到了刘颖奶奶家,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在河边和刘颖谈了自己的家事后,他不想把这种事再告诉别人。可惜刘颖不在家,她奶奶说她去了她妈妈家。孙晓磊不知道刘颖的妈妈住在哪儿,只好讪讪地离开。

孙晓磊又去了那条小河边,一直坐到日落,肚子饿得叽哩咕噜叫,都被他忍住了,因为,自从爸爸妈妈迷上炒股以来,挨饿已是常事。只等到天渐渐黑下来,初冬的寒风彻底地袭击了孙晓磊他才走上回家的路,可是,当他看到了二楼家里窗户上的亮光,还有窗户上爸爸妈妈争吵的影子,他知道自己回到家后,不是挨骂就是没人理睬,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回家的好。

但孙晓磊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家出走,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圆珠笔,在一楼的垃圾道里翻出一张脏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塞到自己家的门缝里后便离开了。他顺着马路走进一家尚未关门的副食店,掏出口袋里的钱,狠了狠心买了两个馒头,塞进肚里,然后走进一家游戏厅,他知道游戏厅里有暖气,很暖和。他不断地停在玩游戏的人身后,看着人家兴高采烈地玩完一局又一局,直等到12点快关门了,孙晓磊才偷偷地钻进了游戏厅的一间小屋里,这是一间小仓库,里面堆了一台废游戏机,还有一大块地毯,孙晓磊是上次来玩找厕所发现的。仓库里没灯,孙晓磊摸索着躺在地毯上,舒展了一下身子,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当孙晓磊醒来,走出小仓库时,发现已是中午了,游戏厅里仍旧有许多人在玩着游戏,谁也没有发现他从哪里钻出来。大概是因为游戏厅里太暖和的缘故,孙晓磊觉得有些口渴,便想起了那个曾去过的网吧里有免费开水,反正他也不想去学校,便不急不慢地去了那个隐蔽在副食商店后的网吧,当他刚用免费开水填饱了肚子,便被一声大喝吓了一跳。

“孙晓磊!”

孙晓磊循声望去,是一个比他大两年级的小学同学,只因当时都喜欢踢足球,便很熟悉。

小学同学的个子足有1.80米,他惊喜地走到孙晓磊面前,拍着孙晓磊的肩,亲切地问:“怎么没上学?跑这玩儿来了?”

“那你呢?”孙晓磊不甘示弱地反问。

“老师今天下午有会,放假半天。”

“上哪所高中了?”

“没考上高中,上了一个电脑装潢技校。你呢?”

“别提我了。”孙晓磊向小学同学摆了摆手,不愿意提自己的事。

“是不是又逃课了?”小学同学明戏地笑了,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劝诫道:“你可要珍惜时光哦!考不上高中后悔也来不及了,就像我。”小学同学自嘲地咧着嘴,“现在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看着当初的同学都上了高中,有的还上了重点高中,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也许见孙晓磊不吭声,小学同学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孙晓磊坐到了一台没人的电脑前,按着鼠标问:“都玩些什么?”

“我能玩什么?”孙晓磊自愧弗如,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连个电脑都没有,只是在同学家里玩玩。”为了不使小学同学看不起自己,孙晓磊装作很不在意地说:“其实,那些游戏也没什么可玩的,我们只喜欢上网写点武侠小说,我们给它取名叫《喋血恩仇记》,我们班还有一个‘新鸳鸯蝴蝶派’呢,《喋血恩仇记》就是我们‘鸳鸯蝴蝶派’写的,我们这本小说还救过一个想自杀的残疾人呢!”

“真的啊?”

见小学同学好奇地看着他,孙晓磊忘了自卑,便添油加醋地侃起来,直说得小学同学哭着喊着也要看看申永华的主页不可,可惜孙晓磊没有记住申永华的主页。

小学同学只能随便打开一个游戏,和孙晓磊聊着、玩着。

不知不觉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正当两人玩得、聊得开心时,突然,孙晓磊被谁一把抓住了,“孙晓磊,原来你在这里。”

又吓了孙晓磊一跳,怎么总会有人发现他,吓他?孙晓磊心里想着,扭头一看,这次,是真正的吓住他了。

只见徐老师和陈远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这里,正怒目圆睁地瞪着他。这倒没什么,大不了挨一顿克刂,使孙晓磊害怕的是,在徐老师和陈远身后还站着他爸爸和一个警察,只见他爸爸握着拳头朝他抡过来,要不是陈远挡着,爸爸的拳头早就抡到他头上了。

“你这个混蛋,让我揍扁你,你再给我说谎!”说着把一个纸团使劲地摔到了孙晓磊头上。

一看到那个脏纸团,孙晓磊就明白爸爸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了。因为这个脏纸团是自己留在家门缝里的,上面写着:“我被人贩子拐走了,快来救我。”孙晓磊不用猜也能知道,爸爸肯定把自己被“人贩子拐走了”的事告诉了学校,又向派出所报了警,不过这正是他的目的,你们不是只想着炒股赚钱么?你们不是不愿意管我么?那么我就失踪一次让你们看看,到底是炒股赚钱要紧还是“被人贩子拐走”要紧,现在目的达到了,孙晓磊倒不急了,他捡起那个脏纸团,展开,哼地一声冷笑,“你和妈还知道着急啊?”

“孙晓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徐老师叹了口气,摇摇头。

跟在孙晓磊爸爸身旁的警察却说了:“你爸爸妈妈要是不着急还能来报警啊?小小年纪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我只想惩罚一下我爸我妈,让他们光炒股,炒输了拿我出气。”

孙晓磊一句话,把爸爸给咽住了,连徐老师和那个警察都缄默不语,看着孙晓磊的脸沉思起来,倒是陈远在一旁悄悄地问:“你又来这儿乱花钱。”

“我哪有钱玩儿?只不过用嘴过过《喋血恩仇记》的瘾。”说着孙晓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电脑前的小学同学,“他是我小学时的同学。”

陈远向孙晓磊的小学同学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塞进孙晓磊手里,然后对徐老师说:“既然找到了,他也没事,我们走吧。”

孙晓磊和小学同学道别,跟着爸爸和那个警察进了派出所,不管他是否真的被人贩子拐走,爸爸总得去派出所说个清楚。而孙晓磊就在爸爸向那些警察千恩万谢的同时,自己躲到一边展开了陈远递到他手里的那叠纸。

《喋血恩仇记》下卷第八回

《宝剑一扬仇敌寒》

一只手

话说严世鹏和那些孤朋狗友还在大厅里热闹,只见一条人影悄然迫近严宅大院,不用猜就知道他是高翔鹤。

望着灯火通明的严宅,高翔鹤不禁心生疑窦,怎么,严宅有所防范?难道是莲珠看出我此行的目的,让她爹做了准备?是啊,不管怎样,严世鹏总是严莲珠的亲爹,她不会看着自己的亲爹被人杀而不顾。高翔鹤不敢贸然行事,悄悄躲至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已吃过严世鹏的亏,知他狡猾无比,此次来,又是单枪匹马,更得小心为妙。

“严爷,我昨天找过一个算命先生给您算过一命,说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活百岁。”

“哈哈,怎敢当?我只需再过几个像这样热闹的生日即可,哪敢还想活到百岁?”

“严爷,我们还等着给您过百岁大寿呢。”

“哈哈……”

宅子里传来了得意的笑声,从闹哄哄的话语中,高翔鹤猜出所有的人大概都在大厅里喝酒,便一路直奔大厅。

大厅周围有不少穿黑衣的人,似是些会武艺的家丁,他们虽不进大厅,但也喝了不少的酒,一个个面红耳赤,划拳猜令,并没注意到高翔鹤的接近。

高翔鹤犹豫着是不是立刻杀进去,因为他不知道学会了《天魔日月宝剑录》里的武功,能否杀得了严世鹏,再说孤单一人单枪匹马仅靠一把天魔日月宝剑能否杀得了严世鹏心里没底。而大厅内外那些不同寻常的人里藏有许多武艺高强的杀手,万一杀不了严世鹏,反叫他们抓住杀死,娘的仇就永远也报不了了。

高翔鹤正犹豫着,就忽听一人喊起来:“不好,有刺客进厅啦!”

唿啦啦,厅里厅外的人全炸了窝,叫声嚷声、摔破璃杯声,好不热闹。

高翔鹤知被人发现,已是无法躲避,干脆一跃而起飘进了大厅。

喧笑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无数双慑人的寒芒射向高翔鹤。

高翔鹤静气凝神,将剑连鞘斜横在胸前。

“嗯?是你!”严世鹏扒开人群,走到高翔鹤跟前,仔仔细细地将高翔鹤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透,最后将目光定在剑上,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你找到了天魔日月宝剑!这么说你一定是为我送剑来的?那本书呢?那本《天魔日月宝剑录》呢?也一并送来了么?”

“哼,你想得美,我今天是来要你人头的。”

高翔鹤一见到严世鹏,仇恨像一把火似地烧红了他的眼。他紧抿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前的剑。

“要我人头?就凭你一个乳臭末干的臭小子?那个小蝴蝶呢?她怎么不来?今天是你严爷的生日,她理应来祝贺才是,也不枉在我这里住过几日啊!”严世鹏根本末将高翔鹤放在眼里,他猥亵地笑着,周围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大笑起来。

高翔鹤早已忍无可忍,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老贼,上次没能杀了你,今天决饶不了你,看剑!”说着嗖地一下拔出剑。

只见一道银光撕裂了夜空,剑身泛出了耀眼的白光,带着一股灼热,向大厅漫延开来。

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聚向天魔日月宝剑,他们活了一生一世,什么稀罕宝贝没见过?可却未见过这宝剑。

“啊!这大概就是天魔日月宝剑了!”严世鹏两眼直勾勾地盯住高翔鹤手中的宝剑,这是他梦寐以求寻了多少年的宝贝,为了它,他曾绞尽脑汁,杀了多少人,想不到,今天竟出现在他的宅子里。

大厅里的人听严世鹏这么一说,也都跟着嚷起来:“这就天魔日月宝剑啊!”

“今天老夫可算开了眼了。”

“听说还有一本《天魔日月宝剑录》呢!”

“对,据说是皇帝赐给一个姓高的太监的。”

“这小子莫不是那高太监的后代吧?”

“不对,太监怎么会有后代?太监在进宫前就被阉掉了啊!”

“也许是做太监前留下的种吧,哈哈……”

高翔鹤听着这些猥琐的语言,压抑着心中的愤火,将手中剑缓缓横在胸前。

严世鹏一双贪婪的目光紧盯高翔鹤横在胸前的剑,单掌护胸,摆出一付迎敌的姿势。

大厅里其他人见状,都虎视耽耽地围住了高翔鹤。

高翔鹤暗暗提起真气,将剑徐徐扬起。

一场龙虎之斗!

“接招!”声落,不但高翔鹤人已迫近,剑也早已出手,使人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严世鹏突觉一道银光向胸部袭来,顿感气血翻涌,不禁大惊失色,陡地将身形拔地而起,躲过了高翔鹤的一剑。

“哼,一日不见,还真不能小觑呀!”严世鹏从身后嗖地抽出刀,收慑心神,功运足十成,斗然间欺到高翔鹤面前,刷刷刷连劈三刀,后又突然飞足猛向高翔鹤胸口踹去。这三刀与这三脚即快且狠,阴毒异常,正是他严家的家传绝技。高翔鹤只要被他劈中踢中,立时就会骨折肺碎,倒地身亡。

危急中,高翔鹤身子向后猛仰,先自躲过那三刀,后又使尽平生之力,反手一掌向严世鹏面门劈去,这一拳势挟劲风,力道惊人。

严世鹏看出,若高翔鹤被自己踢中,自己也势必被高翔鹤那一掌击中,两人定会同归于尽。当下斜身向左窜出,先闪开高翔鹤那一掌,尔后忽地纵起,长刀挥动,闪电般站到了高翔鹤面前,冷冷一哼。他要杀了高翔鹤,他要得到高翔鹤手中的宝剑,他猜想那本《天魔日月宝剑录》也一定在高翔鹤的身上藏着,他还要得到那本《日月天魔宝剑录》!

“严兄,老夫帮你来了!”

“严爷,看我的!”

……

只听一片吵吵嚷嚷声,大厅里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说是帮严世鹏,其实谁都想得到那把天魔日月宝剑。顿时,杀机在大厅里弥漫开来。

高翔鹤冷静沉着,所摆出的架式,似乎是一出手,就是致命夺魂的一击。

严世鹏想不到高翔鹤不大年纪,几月不见,武功已如此了得,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运足劲,只等与高翔鹤恶斗一场。

大厅里的人都远远地站在了严世鹏与高翔鹤周围,他们听说过《天魔日月宝剑录》的传奇,当下又见了宝剑的厉害,谁也不愿贸然行事,做那剑下替死鬼,只等严世鹏与高翔鹤恶斗中,趁火打劫,夺得那把天魔日月宝剑。

“臭小子,上次差点被你算计,今天可要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严世鹏目光一直不离高翔鹤手中的宝剑,恨不得立时将它夺来,归为已有。

“哼,老贼,只怕这剑不会答应。”高翔鹤将剑在空中一挥,剑光闪起,剑芒像一道闪电在人群中横穿了一个来回。

此时,严世鹏突地感到剑身发出阵阵灼热向他逼来,那热气透过衣服向肌肤浸进,仿佛被火烧一般。

不仅仅是严世鹏,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感到了热,他们不知道这热来自何处?只觉得这热叫人难以忍受。

严世鹏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天魔日月宝剑,定是它的威力。心下一喜,不等高翔鹤下手,猛然向高翔鹤一挥袖,只见几把飞刀从袖中飞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直袭高翔鹤各路要穴。

那飞刀闪着蓝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几把淬毒飞刀,见血封喉。高翔鹤的死数似已注定,大厅里又响起了叫嚷声。

紧跟着,严世鹏趁机扬起手中的长刀,纵身上前猛劈了过去。

大厅里的人嚷得更响了,一个个都瞪着眼,舞着刀剑向高翔鹤扑了上去。

刀光剑影已迫临身前,高翔鹤面对这些无恶不做,拿人命当儿戏的家伙,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他嘶吼着:“黑珠龙拐严世鹏,为我娘报仇的机会到了!”便使出了《天魔日月宝剑录》中的招数,挥动着宝剑跃进了人群。他身形轻灵,剑法变幻无常,每一剑都去势奇特,迅捷异常。

但见天魔日月宝剑似长了眼般地在人群中飞旋起来,银光闪闪,好不飘忽,竟让人瞧不清它的来势去迹,不知向何处挡架才是。瞬时间,只听一片鬼哭狼嚎,众人退了下去。

高翔鹤收剑守住门户,两目炯炯有神,在人群中搜索着严世鹏的影子。

严世鹏站在高翔鹤背后不远处,两目闪起毒蛇般的光焰,脸上肌肉颤抖着。只见他暗暗提起真气,使出独门邪功,双掌倏向高翔鹤背后推出,这一推却是他毕生功力所聚,一举掌就要将高翔鹤毙于他的掌下。这极其毒辣的一招,常人难以逃开,死在严世鹏此掌下的人不计其数。

高翔鹤并末看见严世鹏站在他身后,只觉后心风声峻急,掌风呼呼,知有人暗算,急忙转身,但见严世鹏双掌似一股排山倒海般力道撞来,声势猛恶惊人。高翔鹤大骇之下,忙倒地向后滚去,紧跟着腰背一挺,一跃而起,反手举剑刺向严世鹏。

严世鹏双掌末推着高翔鹤,一个趔趄向前跌去,只见天魔日月宝剑正对准自己的胸膛,一声嗥叫,末来得及站稳,就扑到了宝剑上,“天魔日月宝剑……”严世鹏似乎还想说什么,一张嘴,顿见七窃喷出了乌黑的血水,倒地气绝。

大厅里的人见严世鹏死了,本与高翔鹤并无干戈,哗地一声都逃出大厅,跑得慢的还回头望望,见高翔鹤是否追来。

高翔鹤并末追赶,全身麻木般地站在严世鹏的尸体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将天魔日月宝剑从严世鹏的胸前拔出,将乌血在严世鹏的衣服上蹭净,怔怔地盯着逃空了的大厅。

“娘,孩儿已为你报了仇,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高翔鹤笑了,笑得很苦很苦,一切终于结束了!

“一切终于结束了?什么意思?”孙晓磊嘀咕着,其实心里非常清楚,这篇《宝剑一扬仇敌寒》一定是陈远昨晚写的,一定是陈远不想让他再沉迷到《喋血恩仇记》里才想以此文来结束这篇武侠小说的,不,这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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