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拥挤的小路主街,来到一条民工兄弟们居住的更为狭窄的小巷,这条路肮脏到难以想象,无法用文字甚至言语来形容的地步!
狭小,黑暗,肮脏,充斥着腐烂的气味,让人联想到的只有犯罪,暴力,邪恶!杜弼忬尾随于后,紧张,兴奋,恐惧和这黑暗中的神秘气息结合在一起,杜弼忬紧紧握着半块毛糙的八五砖,这八五砖便如剑客手中的剑,给他勇气,赐他力量。
杜弼忬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平静,一定要平静!
小巷安静,偶尔几声婴孩奚落的啼哭听来是那么的刺耳,小巷已经快到尽头,出了小巷便穿过了贫民窟区域。这里是最佳地点。
杜弼忬深呼吸,脚下一用力便冲出一大步,手里的砖头已经扬过头顶,张嘴欲吼之时,却整个人定在了那里,脚一前一后,高举着砖头,一脸凶煞张着嘴,如此一副模样定在那里,若不是中了邪便是被人点了穴。
杜弼忬看到在另一侧的前方巷子口出现了两个黑影堵在了巷口,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凭那熟悉的身影舌头继续诱惑可以断定是在游戏房先他一步出来的两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手臂上纹了只老鹰,而另一个是个光头,眼角下方有一条很深的刀疤一直延伸到嘴角,手臂上刻着个“忍”字。
两人低吼着冲向中年人,手中是棍形的物体,中年人快速迎了上去,杜弼忬的视线被中年人后背挡住,看不清两方如何交手,只是十秒钟之后,那两人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闷哼都未发出一声便就那么倒下了!
中年人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杜弼忬,或许他早知道杜弼忬在跟踪自己罢。
杜弼忬依然是那奇怪的造型,他知道很丑,但却不敢有丝毫举动。
微弱的不知何处泄露出的一丝暗光下,杜弼忬仿佛还看见中年人朝他笑了一下,转身走了!一定是幻觉!杜弼忬想,看着地上两个一动不动的哥们,杜弼忬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们,若不是他们赶在自己之前,现在的自己便是此刻的他们。当然,杜弼忬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愚蠢到动恻隐之心去帮他们叫救护车的地步。
杜弼忬丢了魂一样,脑子里空白一片。回到宿舍里躺在床上,看着宿舍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不真的记不得是怎么穿过条条马路回来的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许梦游者便是如此吧!杜弼忬想。
转眼便来到了十月底,萧瑟而干燥的季节,风虽未到刺骨的地步,然而吹在脸上和任何一处裸露在衣物外的肌肤上已有了小刀割肉的痛楚。
杜弼忬在校园里晃荡,一双贼眼四处搜寻着,看见美妞便似黑夜里饿极的狼看见了迷途的羔羊,双眼肆无忌惮地游移着从脚看到臀,从臀转到胸,在胸部停留几秒钟咽一口唾液,目光再向上攀爬,看到了**的脸,刚才在胸部咽下去的口水一并涌了出来,与口内原有的唾液大军汇合,如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地流淌出来,顺着嘴角如瀑布般向下倾泻,经过下巴和脖子,从脖子分成几路大军流入胸口深处。
杜弼忬已好久不曾去到游戏房了,一来没钱,穷地连大米饭就咸菜炒毛豆也要弟兄们接济了。再者自那夜以后内心似乎对那神秘的中年人隐隐地产生了一丝惧意。杜弼忬自小到大什么坏事没干过什么恶人没见过。他照样拉屎放火无恶不做,他何曾怕过谁?可这一次他真的怕了,杜弼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就是没来由地害怕,仿佛是与生俱来地恐惧,仿佛是遇上了天敌,如鼠遇猫,如蛇遇鹰。鼠再狡猾,蛇再恶毒也有着他们所无法对付的恐惧之物。杜弼忬隐隐觉得这个中年人身上有着让他不安的东西。他知道,他遇到了他无法应付的克星。
和所有令人成瘾的东西一样,赌也会成瘾,一日不赌如万虫钻心。焦躁,做什么都没耐心,手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而最有效最快捷的戒掉一种瘾的方法就是患上另一种瘾,正如瘾君子为了戒掉毒瘾便会酗酒,而且是最烈的烈酒——当其戒掉毒瘾不再是瘾君子的时候,也正是其患上酒瘾成为一名真正酒鬼之时。为了摆脱赌瘾带给他的困扰,他也使用了这种转移法,从赌鬼变成了色鬼。
风刮在杜弼忬的脸上,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有点鼻塞。
妈的,感冒了——杜弼忬咒骂道。
今天的公开课又翘课了——几百个人的大课堂,少一个不少,再说,哲学课是最让杜弼忬倒胃口的,刚开课地时候杜弼忬去听过一次,老教授说话念经一样,他听着听着居然就睡过去了。
只要学期结束时候考试能拿满学分就可以了,上不上课并不重要。
杜弼忬走马观花办一路观赏着**,不自觉来到校门口,他挣扎着,试图克制自己,他对自己说,杜弼忬啊杜弼忬,你身无分文别出去了!你已经克制了那么久,马上就要成功了,别出去,别出去!
然而他的耳边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似咒语一般,他朦胧间似乎听见了那一声声召唤,他的身体已不由他控制,走出校门,穿过车辆往来如梭的马路,朝着游戏房的方向走去!
渐渐寒冷的天气,人们很少愿意再去游戏房这样的地方消遣了。游戏房的人气已不似从前那般红火。
杜弼忬踏进游戏房,环顾四周。
机器前稀疏地坐着不多的玩家,大多是我位置都空着。而且这些人中打游戏机的占了大多数,有打97格斗的,打魂斗罗的,打恐龙岛的,还有打飞机的。玩赌博机的没几个。
杜弼忬目光四处扫射,并未发现那中年人,他没来由地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杜弼忬摸了摸口袋,毛糙地一张纸,那是问小胖借的全天伙食费——五元。
现已是午后近两点了,杜弼忬摸了摸肚子倒不觉得饿,只是心里空落落地,慌地很。走出游戏房,街对面香樟树下停放着一辆老式凤凰牌自行车,车架子上用松紧带固定着一个白色泡沫地正方形盒子,车子边上站着一个五十来岁模样的妇女,穿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中学女生校服,看着虽怪异,衣服倒还合身。
杜弼忬走上前去,说道:“来一个肉的一个咸菜的和两个萝卜丝的!”
“有白菜粉丝馅儿的要不?”女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夹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杜弼忬仔细听了听,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语种(小胖是苏北的),大概是安徽或山西那个地方的语言吧,杜弼忬边想着边回答:“那两个萝卜丝的换成一个萝卜丝的一个白菜粉丝的”
个儿大馅儿足的四个大馒头,还是不同口味的,尤其是只花了两块大洋,价廉物美。杜弼忬非常满意,他打着饱嗝怀揣着剩下的三个钢镚儿屁颠屁颠的走回了游戏房。
游戏房有免费的水喝,饮水机边上摆放着一次性的杯子,杜弼忬老实不客气的满了一杯,热气在杯口萦绕着,杜弼忬端起来嘴唇微贴着杯壁口,杯子倾斜,喉咙轻轻一吸,热水被吸入口中,他使劲一咽,喉咙里“咕嘟”一声,然后闭上眼,发出呻吟似的美妙叹息。
杜弼忬享用完“大餐”喝完“午茶”坐在空位置上小憩了会儿养了养精神,看了看周围人越发地少了,整个游戏房不过十三四个人。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有些微微的暗了,又转头看了眼背后另一堵墙上挂着的钟,已经是四点四十分了。
杜弼忬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他掏出仅有的他的晚餐费三个硬币,他颤抖着双手,手心里冒着汗,他准备用自己的晚餐一搏——妈的,输了最多回宿舍灌几杯自来水!
杜弼忬掏出三个硬币换成了游戏币,一块钱四枚游戏币,共十二枚。
坐在跑马机前,三倍,五倍,八倍,十倍,二十倍,三十倍,六十倍,把十倍,一百倍,一百七十五倍,两百倍,两百五十倍,七百倍,八百倍,一千倍,三千倍,五千倍。
杜弼忬看着这些倍数有些头脑发懵,胸口发闷——妈的,到底是五倍的一号和三号马还是三十倍的二六马?妈的,怎么像要跑一百倍的一七马啊!
杜弼忬瞪着闪烁的游戏机屏幕,画质粗糙,马不像马驴不像驴类似麒麟的一群四不像在屏幕里晃动着。
杜弼忬颤抖着手,坐在长凳上的P股往后翘,弯下腰将游戏币投了进去。
投了五个币,然而要选哪两匹马呢?
一咬牙,买了两个三十倍的,一个二十倍的,一个十倍的和一个八倍的。
看着马儿奔跑,杜弼忬的魂灵也随着一起奔跑起伏,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紧凑的心跳。
三十倍!一定要三十倍!二号快跑啊!六号快跟上!二六!二六马快跑啊!
四号马率先撞线,紧跟着的是五号马,四五马?妈的,怎么会是六十倍的四号五号马啊!妈妈的!
杜弼忬原本想先中个十倍二十倍的,有了一些资本再搏大倍数的,没想到一来就是六十倍的,他一脸囧样愣在那里。
还有七个币,杜弼忬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弯腰,撅P股,投进五个,继续买了两个三十倍一个二十倍一个十倍和一个八倍——就不信你还能出大倍数马!
一六马,八倍的,赚了三个币。
杜弼忬继续着他的平沙落雁式运动,撅起P股,摸索到洞口,将手中仅剩的两个币猛一送挺进了洞里。
屏幕右下方显示出“10”,十个币十分,这十分已是杜弼忬全部的身家了。
看着屏幕上重新排列的马的序列,咦,怎么三号马到最边上前一轮的六号马位置去了?还有四号马,怎么到了最底下?根据经验,排在最下面的马跑起来后劲是最足的,四六马?杜弼忬定睛一看,四六马是二百五十倍的!妈的?莫非这机器要耍我,要我做二百五?拼了,就当回二百五了!买了一个一百倍,一个八十倍,一个六十倍,两个三十倍,一个二十倍,剩下的四分全部压在了二百五十倍上!
要是中了安一块钱四个游戏币的比例兑换,四个二百五就是一千,一千个游戏币除四就是二百五,二百五十块钱,妈的,今晚可以买个烤鸡享受了!
杜弼忬闭上眼侧过头,右手摸到最下方的开马键,音乐声响起,马儿开始奔跑了,然而杜弼忬却不敢看,他的心仿佛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冷热汗交替冒出,仿佛一个处女在等待着爱人进入的那一刻,既兴奋有紧张还有点害怕恐惧。这所有的一切纠集在一起,折磨着身体灵魂。
真是折腾人啊!
杜弼忬感觉仿佛等待了千年。
他畏惧着左眼稍微眯开了一条眼缝。没有多余的过度,他双眼齐睁,每一只都瞪得像鸡蛋那么大,嘴更张的能吞下他自己的两只眼睛。
看着机器屏幕右下方飞速跳跃的数字,一百,两百,两百五,三百八,五百六。。。。。。直到跳到一千才停止。
杜弼忬想叫,想跳,想呐喊,想跳舞,想拥抱自己,亲吻自己!哦,我真是太伟大了!
杜弼忬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狠狠地!
不是做梦!疼觉传入大脑,他确信自己不是做梦。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深吸几口气,一按退币键,游戏币相互碰撞,掉落发出地美妙金属的清脆声传来,杜弼忬闭上眼,享受这这一切,仿佛身处深山水塘边,闭着眼,闻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听着清脆鸟鸣般惬意。
等币都退到了游戏机下边与机器相连的一个木头小盒子里,杜弼忬将之捧起,感受着它的重量,自己的心仿佛都被这沉重感所填满了。
将长方形木盒里的游戏币倒入红色的塑料小盆中,满满一盆!
杜弼忬走到柜台上取来一红一绿两个长方形原本商店买打火机插打火机的盒子,每个盒子有几十个原本插打火机的凹型的槽,现在用来摆放游戏币,每个凹入的槽内不多不少正好可以放入是个币。
杜弼忬耐心的插入,动作即温柔有优雅。插了N多次后才全部插完,满满两盒子,杜弼忬长舒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呻吟,无限满足。
看着兑换的两百五十元,杜弼忬已经笑不出来了,因为刚才插币的时候已经插的痉挛了,准确的说是边插边傻笑,笑着笑着嘴角一阵抖动——抽筋了。
杜弼忬右手握着钱,左手轻揉着抽筋的嘴角。
他眼睛余光不经意无目的的游移了一圈,然而在不远处老虎机处有个人朝着自己笑呢。杜弼忬定住游移的目光朝那个方向看去。
中年人!那个中年人!
杜弼忬一阵心慌,刚才的喜悦一下子跑的无影无踪。
他来了多久了?看着我多久了?这笑怎么这么诡异这么让人不自在呢?
杜弼忬不敢多想,低下头转身快速朝门外走去。
疾步走出了两三百米,杜弼忬偷偷扭转头看了看,并未发现中年人的踪迹,心一下子松懈了许多,赢钱的喜悦,被冲淡的喜悦又回转过来,杜弼忬看着前面尚未歇业的烤鸭店咽了咽口水,加快步伐走去。
杜弼忬手里提着三只烤鸭,感觉仿佛做梦似的。走起路来丝毫没有分量,飘儿似的。
回到宿舍天已全黑,室友绰号“猴子”的徐俊,绰号“肥狼”的小胖子缪海峰,绰号“浪人”的徐凯和绰号“戆头”的马永新——不过杜弼忬更愿意喊他阿新——都在宿舍。众人目光聚焦在杜弼忬手中。
“你捡到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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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敲诈小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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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即开型彩票中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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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银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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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钞车出车祸钱飘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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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饭店门口的垃圾桶里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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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到浴室里卖处男得了红包?”肥狼道。
众人看着肥狼,惊为天人。——本以为自己最发噱的,想不到这胖子连这么无耻下流的话都说得出,实在不得不佩服。
“操!我卖给你妈得了,你这孙子怎么这么讨骂?不操你妈不叫我爸,是不?”杜弼忬骂骂咧咧着继续道“还红包呢?爷我十三岁就不是处男了!”
“十三岁?是交给了梦还是交给了自己的左右手啊?”猴子瘦长的高个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我有那么没档次?我是交给了一只瓶口光滑的玻璃啤酒瓶的!”杜弼忬自鸣得意。
众人囧然。
众弟兄将三只鸭子“十抓分尸”之后终于想起问鸭子之出处。
“不会是饭店里吃剩下倒掉的吧?”浪人尖着喉问。
“饭店里的鸭子不管是烤鸭还是老鸭煲,鸭腿还是鸭鞭,不都被饭店里的“鸡”吃了吗!那还能轮到咱啊!”杜弼忬撇嘴道。
“饭店里的鸡和肯德基的鸡一样是吃激素长的吗?这么凶悍!莫非基因变异?”阿新一脸单纯问。
“妈的,少给我装!那些个站门口的,端菜的,倒酒的,她们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她们买的任意一件化妆品都远超过她们一个月的全部工资,不就是吃晚饭时候热了给客人脱西装,吃好之后被客人脱工作服嘛!反正大酒店二楼餐厅三楼宾馆客房,方便的很!”杜弼忬恨恨道。
“你说归说,咬牙切齿个什么劲啊”猴子嘴里咬着个鸭腿,口齿含糊不清。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吃到鱼说鱼儿腥呗”浪人一脸不齿的表情。
“妈的,总有一天我把全市所有星级饭店的鸡全吃了” 杜弼忬边说边恶狠狠地猛撕鸭腿,仿佛这鸭子跟他有杀父奸妻之不共戴天仇一般。
“你哪来钱啊?”肥狼问道。
“我去游戏房跑马赢来的!”杜弼忬道。
“真的假的!你也能赢钱,不会是电路板的程序出问题了吧!”阿新语气里满是不信。
“真是我赢得!我发誓,我说谎生儿子没**,生女儿没xx,怎么样!信了吧!”杜弼忬道。
“这种誓我发了N多次了,这里每个人说谎没发过!少忽悠弟兄们”猴子道。
“我说谎不是人!”杜弼忬急了。
“在你说这句话的同时心里一定在说,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神。”猴子道。
“你说谎全家死光”肥狼道。
“这么狠!”杜弼忬道。
“就这么狠!你发不发!”肥狼不依不饶。
“行行行行行!要是我说谎了全家死光!这回总信了吧!” 杜弼忬怒道。
众弟兄这才算相信,目光聚焦到杜弼忬鞋子上,看看有没有狗屎的痕迹。
————一定是踩着狗屎了,不然怎么会走这样的狗屎运?!
杜弼忬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人,非常简单而直率的人,今天活着就不会想明天的事,所以快乐。
“活着真没劲!”小胖子肥狼无病呻吟道。
这群人,他们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地发霉。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鬼地方上什么鬼二流地大学。
他们不知道自己没什么每天要去听那帮老家伙的课,然后在那帮老家伙眼皮底下睡觉,哈喇子流一桌子,鼾声如雷。
他们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然而却依然这么活着——谁又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呢?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流芳百世?那又如何!难道就为这些而活?人类,可悲的人类啊!既无法选择自己的降世,又无法掌控自己的离世。无知觉地生,无奈地死。活着又为了什么?
“明天李岚那老头儿的会计课我不想去上了,又要打算盘,妈的,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让我们学打算盘,我靠!要不,明天我跟你去玩马吧!”肥狼笑着说道。
“好啊,反正我明天一天都是选修课” 杜弼忬无所谓地道。
第二天,杜弼忬与缪海峰两人来到了座落在高架桥下不远处的游戏房,今天的气温比昨儿个温暖些许,在阳光的照射下,两人踏上了大战的征途。
杜弼忬和“肥狼”缪海峰这对难兄难弟到达游戏房不过早晨九点半左右,游戏房才刚开门营业。
收银的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姣好地容貌,最吸引人的是胸前一对大**,大而挺,大多数男人去买币的时候看的不是姑娘递过来的币,而是她微微颤动的酥胸。
杜弼忬一直在想,为什么她是个收银的不是个卖淫的呢?遗憾!
杜弼忬差肥狼去马路对面买个几个包子,自己则如站在沙盘前研究地理位置的将军一般,刚毅而稳重的眼神盯着跑马机一霎不霎。
他缓缓点上一支烟,目光离开跑马机移到了收银台。——妈的,这大奶奶要是和这跑马机里的马儿一样疯跑,那两只大**左右甩动要甩死两旁的多少人啊,男人流口水脱水死的、流鼻血失血过多而死的、流精子精尽人亡而死的开车走神撞豆腐摊被豆腐撞死的那是不计其数啊!
杜弼忬想着想着下面那话儿如铁棒一般硬了起来,裤子被撑起了一个帐篷。
杜弼忬和肥狼各投资一百元合作战斗,一连三天,杜弼忬和肥狼基本摸准了一些小窍门,比如三倍在五六马上基本就是三倍,而八倍在一六马或一二马上也是**不离十的,三十倍在三四号马上中的几率也有七成之多。
就这样,杜弼忬和肥狼和肥狼这三天来赢了五六百块钱——能在跑马机上赢那么多钱已是很不易了。
第四天上午有班主任的公开课,杜弼忬觉得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他并没有翘课,而是决定牺牲一回,留下来给“老板”捧场。
“唉。。。。。。”肥狼缪海峰叹了口气。
“你叹哪门子鸟气啊?昨天山芋吃多了气往上窜啊!”杜弼忬低声讽刺道。
“老板”正在讲台上叽里呱啦,肥狼和杜弼忬坐在后排靠左手边角落的座位低着头轻声交谈着。
“没去游戏房啊今天”肥狼面露痛苦之色。
“你以为你马王啊!说不定今天马儿们集体得了疯马病,谁去跑谁死!我们这是因祸得福啊!”杜弼忬教诲道。
“什么因祸得福啊?我还塞翁失马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啊?”肥狼说。
“不为这为啥?”杜弼忬不解地问。
“都快二十个小时没见到大**了,唉。。。。。。每次伸手接她递过来的游戏币都有往她胸口抓的冲动”
。。。。。。。。。。。。。。。
杜弼忬彻底无语了。
自“老板”的课之后已经三天没去游戏房了,原因是:阿新失恋了,我们可爱的阿新傻乎乎的阿新失恋了!——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失恋了!
阿新是个老实人——至少表面上看似老实人。
阿新的女友是同年级旅游班的女生,在**云集的旅游班只能算中等偏下,然而放在茫茫人海里已算是很吸引眼球的美眉了。
我们这一群人中猴子是长的最潇洒的,然而却与我、肥狼、浪人一样是个单身棍子,而阿新这一脸傻样的孙子居然泡到了一个模样还可以有着傲人双峰奶大P股圆的马子,怎么不让众兄弟捶胸顿足大呼老天无眼时运不济**瞎眼呢!
其实并不是我们不想找,只因刚到学校时候只知道玩,结识弟兄,等荷尔蒙彻底激活为时已晚——姑娘们早在陪别人睡觉了。
每天四点左右学校门口的轿车已经把校园里的**搜罗了一大半去。
小胖说敢情都被老板包去做二奶了啊?
后来我们才发现也不尽然。
浪人总结出了以下言论。
**分四等,特等品都在某些高官领导的多处别墅中的其中一套里藏着,一等品在大老板的怀里躺着,二等品在中老板及高官大老板的儿子腿上坐着,三等品归了小老板和把头发搞成各种颜色混迹于酒吧迪厅的小混混,四等的跟了学校里长得潇洒会打篮球会弹吉他自以为很酷的哥们,而四等以下的货色看一眼一天能省下半斤米。
“道前四等全被一网打尽了吗?”猴子大声疾呼。
浪人说:“这倒也不是,还是有虎狼口中漏下的,只是漏网的那几个不是同性恋便是生理心理有问题,最乐观也是个书呆子,傻呼呼的,除非下药灌醉打晕催眠**,否则泡她半年也发生不了关系!不然早被包养了。”
我们一直勉励自己:别难过,化悲痛为动力,争取做个贪官奸商,实在不行染个七彩头,嘴里含颗摇头丸,裤子剪两个大窟窿做小混混去,要连混混都做不成咱左手一哑铃右手一二胡,不比人家打篮球弹吉他的有型多了!
无论如何,阿新还是失恋了。
那姑娘和阿新谈恋爱的时候是个刚从高中大门踏出来的书呆子女孩,拥有着纯正而近乎透明的心。
然而,大学是个大染缸。
她的前桌跟了某个领导,住着别墅,坐着红旗轿车。
她的左手边同桌跟了某个大老板,皇冠接送,自己也开上了小宝马。
她的右手边同桌跟个某个国企的老总,奔驰接送,星级酒店包房。
她的后桌跟了个混混,太子摩托跑车飞驰,夜夜酒吧狂欢,灯红酒绿。
她的内心的天平在慢慢倾斜——凭什么你们有轿车接送住别墅用的是“香奈儿”“兰蔻”吃的是海参鲍鱼象拔蚌?我就得挤公交住在阴暗的宿舍吃食堂里猪食般的玩意儿?凭什么?我比你们差了什么?
于是这世上有多了个二奶甚至三奶四奶,而我们可怜的阿新却失恋了。
唱着林志炫的《单身情歌》,喝着北京的二锅头,我们宿舍唯一的甜蜜人阿新也回归了单身汉行列,肥狼举着“红星二锅头”的玻璃瓶站在宿舍阳台上高呼:“我们501宿舍全军覆没!”
引来对面女生宿舍骂声一片。
阿新渐渐从失恋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这件事情上,猴子功不可没。若不是猴子带阿新去浴室里做了几次“冰火”,让新哥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我们痴情的阿新是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的。当然,杜弼忬也有一份功劳,阿新去做“冰火”的钱其中有一百块是杜弼忬友情赞助的。
新哥的情绪稳定下来,没有了跳楼、吃草甘膦、甲胺磷、老鼠药、砒霜、上吊自杀、投河自尽以及买块豆腐撞死的可能性之后,杜弼忬终于得空可以去游戏房解解赌瘾了。
游戏房大奶依旧,由于天气日寒的缘故罢。衣服穿厚实了,胸看上去更大更有弹性了,杜弼忬忍不住对这大胸猛吞口水——仿佛一个三个月没沾荤腥没吃过肉连荤油味都没闻到过的家伙突然看到两团油腻流油的肥肉。
杜弼忬身揣六百元巨款,与前些日子身怀五元,买了四个包子只剩三个硬币叮当响的时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了。用杜弼忬自己的话说就是:“与当年不是一个时代了”。
当然,从杜弼忬的言行举止便可分辨出如今与“当年那个时代”的区别。那时候的他吃的是五毛一个的馒头,如今吃的是十元一餐的大排或牛肉盖浇饭,那时候摸着三元钱犹豫不决手心出汗不知道该不该拼一把,如今一卖就是三十元游戏币,眉头都不皱一下。以前低着头坐在跑马机前忐忑不安如同罪犯,如今高昂着头如打鸣的公鸡。钱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彻底将一个人改造成完全相反的另一个人。而“当年”至如今不过短短十来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