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弼忬驾驶着越野车一路飞驰,分不清东西南北,只一个劲的踩着油门。大约行进了近百公里路程,一路隔着几公里就有几家闲散的民居,杜弼忬不愿多做停留,又续行了二十多公里,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上,日头已过了头顶,他停好车找了家叫‘喜来宝酒楼’的小馆子进去胡乱吃了碗面条,出来又到隔壁的小杂货铺子买了瓶农夫山泉打开猛灌几口,由于喝得太急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
“老板娘,我打个电话!”杜弼忬看着橘红色的公用电话对皮肤黝黑粗糙的中年妇女道。
“打吧!不管长途还是本地,每分钟一块钱!”老板娘道。
“不是本地一毛,外地三毛吗?”杜弼忬问。
“那你去别的地方打去,我这儿就这个价钱!”老板娘瞥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道。
杜弼忬猜测这小镇上也就他这么一家公用电话了,否则不会如此强硬而自信——只有那几个石油大亨和比尔盖茨才有的强硬自信,垄断者的自信!
杜弼忬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电话听筒拨了区号后又按了电话号码,杜弼忬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
‘嘟’的一声之后,电话那头立即接听了,像是早知道有人要打去电话,一直守候在电话旁,一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就立即接听一般,这让杜弼忬有些奇怪,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也纷至沓来。
“喂?”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杜弼忬紧张的心情平复了几分。
“喂,黎伯”杜弼忬声音有些抖颤的叫了一声。
“嗯!你终于还是打来电话了”那边的声音并未有杜弼忬所想象的那种激动,平静而严肃的语气让杜弼忬心里的不祥感觉又加剧了几分。“我已经在电话边候了一天了,你总算是打来了!”
“是啊!我打来了!”杜弼忬道。
那边沉默了很久,只听得呼吸的气息喷到话筒扩音器后传过来的声音,杜弼忬也没有说话,他在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然而他还能说什么呢?原先准备的所有话语都梗在了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还记得我临走的时候的话吗?”黎伯突然问。
“记得!”杜弼忬怎么会忘了黎伯的再三忠告和暗示呢?也许那时候他就知道一些什么吧。
“可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黎伯叹息着道。
杜弼忬不说话。
“要是知道这结果,你当时会离开他,离开那座城市吗?”黎伯问。
“我也不知道”杜弼忬道,想了想又说:“也许不会!我能去哪呢?再说他救过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好,总之他帮过我,救过我!这是我欠他的,我必须要还!”
“唉........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我没看错人!!!”黎伯已没有了原先的冷静,激动的道:“像你这么守道上规矩知恩图报的年轻人真的已经不多了!唉..........小杜子,那老坝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杜弼忬道。
“其实是不是你杀的已经不重要了!你那位恩师自然要灭你的,是你杀的他要灭口,不是你杀的他更要灭口!而龙头也已经放出话来要你的命,是不是你杀的其实对于他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心里明白你不过是件工具,而操控你的是穆剑离,然而他们双方都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现在道上已传开了,是你杀了老坝子,组织里上层的人物都知道老坝子是龙头的人,所以龙头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态度,更给道上的兄弟一个交代,所以到底是不是你动手杀的已经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必须死,无论是穆剑离、龙头或组织高层,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就是要你死!说到底,你已是一颗弃子,而且还是威胁到组织威望的弃子,道上的人都在冷眼旁观,若不能把你剪除了,连自己的家务事都解决不了,那组织的威严就要扫地,在道上的地位就要一落千丈,这是组织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愿看到的!”
“那你呢?”杜弼忬问。
“我早已退出了组织了!”黎伯道。
“那你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清楚?”杜弼忬问道。
“唉......不瞒你说,龙头昨天突然找到我,这些事都是他告诉我的!还有,他知道你要打电话给我,你大概能投奔的也只有我了吧!唉........我也很想帮你,可惜..........我屋子四周已布满了组织的人,龙头让我把你骗来,唉..........我的电话很可能被监听了,我们的通话..........大概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吧!”黎伯道。
“黎伯......你.........”杜弼忬因紧张连说话都结巴了。
“放心........我也算老人儿了,高层那几个在位的老不死都是当年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的龙头算是我的世侄,我和老龙头当年是拜把的兄弟,放心吧!他还不至于动我的!你自己在外多小心吧,我帮不了你什么忙了!还有,除了道上的人,警察也在抓你,你现在是杀人的通缉犯,自己多小心吧!还有,挂了电话马上离开你现在的地方,越远越好!好了孩子,自己保重吧!”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砰’的一声,像门被强行撞开的声音,也就在这时候电话挂断了,传出了‘嘟嘟嘟’的忙音。
杜弼忬缓缓放下听筒,发现手心里滴出汗来,后脑勺的头发也湿了个通透。
杜弼忬将听筒与电话机的连接点,一个透明的塑料方形小塞***一点,却依然还连在了电话机上,只松脱了一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样即便自己走了一会儿有电话打过来电话机也不会响了。
杜弼忬掏出十块钱摆在玻璃柜台上,玻璃下摆放着各色零食,果丹皮、芒果干还有奇多,而十块钱的下面是小包的跳跳糖,看见这跳跳糖就不由想起那些高级的浴场会所和**绝佳的小姐们。
杜弼忬转身向车子走去,抬头望天,艳阳高照,看向远处的碧空蓝天,真的好高好远,远得让人眩晕。
杜弼忬缓缓放下听筒,发现手心里滴出汗来,后脑勺的头发也湿了个通透。
杜弼忬将听筒与电话机的连接点,一个透明的塑料方形小塞***一点,却依然还连在了电话机上,只松脱了一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样即便自己走了一会儿有电话打过来电话机也不会响了。
杜弼忬掏出十块钱摆在玻璃柜台上,玻璃下摆放着各色零食,果丹皮、芒果干还有奇多,而十块钱的下面是小包的跳跳糖,看见这跳跳糖就不由想起那些高级的浴场会所和**绝佳的小姐们。
杜弼忬转身向车子走去,抬头望天,艳阳高照,看向远处的碧空蓝天,真的好高好远,远得让人眩晕。
杜弼忬驾着车,万念俱灰,蔚蓝的天,屎黄的土,天地间空荡荡的,似他的心,难以找到依靠泊处。
沿着路一直前行,看了看油表,还能开两百多公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以一百四十马的速度奔驰了一个多小时竟不见人家,更别提人影了。杜弼忬像不由自主的云,更似孤魂野鬼般在天地间飘荡着,在夕阳下一人一车,形单影只.............
连杜弼忬自己也不知开了多久,只昏昏沉沉的握着方向盘,这时,在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段水泥路,上了水泥路驾驶十分钟左右便是柏油公路,杜弼忬至此方呼出一口气来。回望身后被车轮带起的一条黄土弥漫带,感觉自己差点崩溃。
一个人,在毫无人迹的路上开着车几个小时,那种感觉觉对不会是美妙的。
公路两边渐渐有了房子、渐渐有了人迹,总算有了一丝活气。
杜弼忬静静看着远近房舍,有的单独一处,有的几家紧凑,或稀疏,或挨紧,远远传来孩童天真的笑声,可比天籁,能洗荡诸多罪恶,拂去烦躁心绪,一切纷扰、一切仇怨在着笑声里都暂时的不存在了。
越往前行越渐繁华起来,从茅草屋、泥墙房和偶尔的黑土砖小屋以及红砖平房慢慢就有了墙砖**在外整个红色的楼房,继续前行二十分钟车程后便是一家挨着一家的楼房,青砖碧瓦、阳台是欧式风格的乳白色栏杆,几乎每一家屋顶上都有太阳能热水器和一直相匹配的圆柱形不锈钢水箱。
不到半小时的车程,贫富差距竟如此之大,山西老表不去绑架那些个心和煤一个色儿的煤老板才怪!——你村东头我村西头,你儿子结个婚花七百万凭什么我儿子结婚只拿得出七百块?你儿子婚车宝马我儿子婚车骡子后面绑着板车?你抽熊猫我抽飞马?你玩明星我他妈连村北面的王寡妇都嫌我穷不肯松裤衩儿?不绑你绑谁?
杜弼忬狂踩油门儿,发动机呜呜作响似一只喉咙里卡到了骨头的猫儿。上了高架,驱车十公里便是一个收费站,过了收费站又续十公里便到了高速公路口,杜弼忬取了磁卡上了高速,看着那双递过IC卡的白皙的手儿,顺着手往上便是一张同样白皙而娇嫩的标致的脸蛋儿,穿着类似警服的工作服,很有点制服诱惑的味儿。杜弼忬接过卡叹息一声——这姑娘大概新来的吧,用不了两个月绝对是不可能再在这个地方见到她了,一种可能升了职不会在窗口上了,毕竟无论是处长还是小科长都是酒足饭饱思淫欲的角儿,第二种可能便是被路过看宝马、奔驰或悍马的哥们儿发现——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发光总归是要被发现的——当路边的野花采了,带回温室呵护去了,如果以上两种都不是,那绝对只剩一种可能,也是唯一的一种可能——被解雇回家了——不巴结上司、不吊有钱佬,你占着这么个露脸的好位置干吗?后面想陪领导睡觉想委身大款的排着队呢?!
出了安徽地界,已进入河南境内,看了看油表,还剩几十公里的油,继续开了近五公里,青色路牌上写着前方500m高速出口,而“500m”上则是写着这座城市的名字——z城。
杜弼忬下了高速,寻着路标进了市区,杜弼忬对于z城并无太多了解,然而现在的他,去任何一个城市都没有区别——孤魂野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