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小子

第十八章 第一次作战计划

　　红先生以一块钱的价格租借给学生们三架太空战机。并且要求，为了撇清船坞参与此事件的关系，在营救活动结束后，唐卡必须由该船坞负责拆毁。

　　卢克纳尔毫无异议的同意了，在这个时刻，他所想的，仅仅是竭尽全力营救林可儿。而且这种无法公布的约定效果有限，到时能否执行就看双方维护约定的决心了。

　　李仙德和虎克各带了两名机师和几台特种维修机器人上船，李仙德希望由他们二人每人负责一条船上的飞行员的日常训练，虎克喜欢热闹，执意要留在唐卡舰上，李仙德只能来到了灰鲸号。由于灰鲸号的休息舱数量有限，李尔和平谷六只好分别去了各自的座机上休息，他们把睡眠舱让给了两名机师，高卒由于是猪，再百般不情愿也只能把窝让给了李仙德，而克劳迪亚非常不喜欢和高卒挤在一起，就一脚把它踢上了秃鹫号。

　　改造唐卡大概花费了十几亿马克，而灰鲸号的改装只用了不到两亿，合同上既然没提任务结束后灰鲸号的改装问题，那这些改装费就算被他赚到了。

　　“反正我是要拿性命去作战的，”他想，“他们家花多少钱都不为过。”

　　唐卡舰上的攻击组组长费莱明毫无异议的变成了虎克的助手，而且他还对此感到非常兴奋。

　　李仙德表示想成为灰鲸号所搭载的第二攻击小组的组长，李尔和克劳迪亚都没有意见。

　　李尔也很理解李仙德和虎克为什么希望能领导攻击组，毕竟人家花了那么多钱，派两个有经验的人来监管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既然他们是有名的王牌飞行员，军校还没毕业的毛孩子自然无法在他们擅长的领域里指挥他们了。

　　“如果你能击落我的话，”平谷六却冷冷的道，“想做什么都没关系。”

　　李仙德看了看墨镜下的冷冰冰的扑克脸，冷哼了一声，便和平谷六相继驾机飞入了宇宙。李尔跑到舰桥刚刚打开监视器准备看好戏，他们却相继返回了，不由大为扫兴。李仙德面色有些难看，但他再也没提让平谷六接受他指挥的事。所以，虽然李尔将攻击二组的控制权转移给了他，但平谷六仍然还是只听李尔的。

　　见老布兰特和吉姆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些困惑，李尔便将他们叫到了餐厅，原原本本的将此次事件的原因和至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并请求他们保密，如果不肯参加，他会付三个月的薪水给他们并在下个港口让他们离开。

　　“很多年没有开过炮了啊，恐怕手有点生了。”老布兰特感慨的道，并从怀里摸出了一只烟斗，点燃后就抽了起来，李尔一嗅烟味就猜出里面放的其实是大麻。

　　“怎么？老头子，你怕了？”吉姆得知这么多还没毕业的学生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女孩子，顿时侠心骤起。

　　“放屁！”老布兰特气得鼻孔冒烟，他拍了拍两条机械腿道，“老夫这两条腿早就喂了诺亚利昂人的大炮，都这一把老骨头了，还会怕几个小毛贼吗？”

　　“这话你都说了快一万遍了，谁知道你有没有真的参战啊，兴许你连地球都没去过呢。”吉姆故意找别扭，他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也不想让老布兰特好过。

　　老布兰特气得嘴唇胡子一阵乱抖，李尔有些担心吉姆把他给气死了，急忙安慰了他几句。

　　“谁说老夫没去过地球，老夫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去地球了，那个年代的月球空港真是太棒了。”提起月球，老布兰特一脸陶醉的道，“多么美的地方啊！那时，月球空港可是全银河最棒的红灯区啊。”

　　“有……有这种事？”身为地球人的李尔，反而有些吃惊。

　　“是啊！”老布兰特突然一脸暴怒，一拳砸在了餐桌上，“万恶的诺亚利昂鬼子竟然一炮把那么可爱的地方击成了碎片，所以老夫一气之下就参军了。”

　　“……”

　　“原来你是为这个参军的。”吉姆撇了撇嘴角嘀咕道。

　　“你懂什么，那些姑娘可都是为了挽救地球经济而作出无私奉献的伟大女性，结果那一次的突然袭击，百分之六十的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太悲惨了。”老布兰特伤感起来。

　　吉姆张了张嘴，最后放弃了继续讽刺伤心的老头。

　　李尔安慰了一会老布兰特，稍后便作出了承诺，在任务结束后，他将送老布兰特一笔丰厚的养老金。接着他又签给了吉姆一张六位数的支票，作为风险补贴金。

　　吉姆拿着李尔递给他的支票**，良久才道：“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

　　“这样就对了，”李尔笑道，“再多钱如果没命了也没用，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哦。”

　　老布兰特低头想着什么，也不搭李尔的话，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他抬起头道：“不愧是商人啊，太精明了。”

　　李尔还以为老家伙在说他，不由脸一红，喏喏的道：“这……”

　　“不是说你，是在说你们的赞助人呢。”老布兰特抚了抚乱糟糟的山羊胡。

　　“哦？”

　　“从你刚刚所说的情况来看，他只出两个人，就几乎支配了你们的指挥权，是不是？”

　　“可……”李尔点头，“可他们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啊，我们确实比不了的。”

　　“别看表面上他为这次行动出了这么多的钱，可是他却要求任务结束后，要把唐卡交给他们拆毁，对不对？”

　　“是啊。”

　　“那艘唐卡虽然是一百多年前的军舰，可是反映堆和引擎都更换过两三次了，现在的只用了三十四年，它在去年才正式退役。这艘大吨位的战舰虽然老旧，可是战斗力仍非常惊人，整个波德星团只有两到三艘这种吨位的战舰，不是造不出来，而是有《联盟自治星防卫法》的数量限制，所以本星团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新的大型战舰服役了。别看这艘退役的军舰又老又旧，可是在黑市上却非常抢手呢，轻轻松松就可以卖个上百亿。”老布兰特语音一顿，“尤其是它的主炮和舰体的军用合金，这种超过十亿千瓦功率的主炮想造出来非常的不容易，而一百多年前在战时制造的军舰可是一点都没偷工减料啊，这一点更不是现在的军舰所能比的。”

　　“原来那艘古董这么值钱啊。”

　　“不是值钱那么简单，”老布兰特磕了磕烟斗，又道：“而是难得，所以就超越了它本身的价值。私下建造新的重型军舰行同反叛，所以殖民星政府没有几个敢干这种事。如果有一艘退役了，他们就会立刻建造一艘新的来补充，而退役的总是不会完全拆毁，以各种纪念的名义保存下来。虽然有联盟政府监督拆卸工作，可仍让他们在暗地里也攒下了不少狗宝呢。”

　　“加速退役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容易，联盟似乎察觉了一些殖民星的小动作，所以总是不肯让殖民星拥有最新的重舰，军舰的标准服役年限也比联盟舰队的要长上许多，联盟军舰的服役期通常最多六十年，可殖民星的舰队的服役期最短也有八十年的限制，越是威力惊人的大型宇宙舰年限越长，一艘大型军舰修修补补用上一百几十年也是常有的事。”

　　李尔的心里稍微有些平衡了，看来比灰鲸还老的船也很常见的。

　　“你是说联盟怕殖民星反叛？”

　　“联盟才不会怕这些，联盟的军力太强大了，光是英仙、天鹅、猎户、半人马这四艘千万吨的母巢舰就可迅速平息任何星团舰队的叛乱了。”老布兰特撇了撇胡子又道，“再说，反叛关我们老百姓什么事？只有那些寡头想拥有更大的权势才会有这种念头，打起仗来死的还不都是老百姓。”



　　船员们在航行路途中趁着空间跳跃之间的调整间隙，不停的进行磨合与演习，李仙德和虎克作为两只攻击组的指挥官，不但把能驾驶战机的人都拉出来操练了一番，还各从菜鸟中选出了一名作为僚机进行了更加严酷的训练，李尔自然也要加紧锻炼飞行技术。

　　但李尔的真实飞行水准之烂让李仙德难以置信，他考虑再三，最后选择了克劳迪亚作为僚机。

　　李尔只能去找平谷六，找到平谷六后，他问：“平谷，你需要僚机吗？”

　　“你想拖我的后腿？”平谷六冷冷的道，“付多少钱都不行。”

　　李尔耸了耸肩，只能再去请教李仙德。

　　“你现在根本就跟不上我们的训练，可我们不能停下来等你跟上来，”李仙德无奈的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提升的，需要大量的重复训练，克劳迪亚的底子很好，这段时间正好能让她提高一个层次。可你……说实话，你还是不要再进入宇宙的好，你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那我怎么办？做战开始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好吧。”

　　“虽然多几个靶子分散火力也不错，可是新手在第一次做战的过程中，同伴被击毁所带来的心理压力非常之大，甚至可能让一些人崩溃。所以，达不到相当的水准，我是不能允许你参加第一次空战的。”李仙德看李尔一脸的焦急，便叹了口气道，“不如这样吧，你加紧时间锻炼一下自己的方向感和出击动作。出击动作非常之重要，有三分之一的新手，就是在飞出机舱和返回机舱的时候被击毁的。明白了？明白了就多观察一下我们的动作，然后加强练习，我会抽空辅导你的，如果你能达到最低要求，我会安排你做预备队。希望你能明白，我这样也是为你的生命负责。”

　　李尔只能点头，来到隔壁，通过监视屏观看起他们的出击训练。

　　李仙德的黑鹈鹕战机和克劳迪亚的秃鹫号开始升空，转动机身面向机舱口，离子引擎开始预热，蓝色的离子流在引擎口吞吞吐吐，大船舱的舱门打开了……

　　“你呆在这会被烤熟的，”平谷六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启动时喷射的能量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隔一道金属墙也不行。”

　　“哦，是这样啊。”李尔急忙后退了一步。

　　“对了，如果你的船舱被当作出击舱进行大量训练的话，这艘飞船可能会提前报废掉。”平谷六抱着怀斜靠在墙上，“这样也没关系吗？”

　　“船体会变形？”

　　“嗯，反复的加热冷却加热冷却，再好的金属也会疲劳。”

　　“真可惜……”李尔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灰鲸，心想，“我有好久没和它谈话了吧，可是事已如今，即使会让飞船损坏也不得不如此了。”李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不惜代价的想救林可儿，他并不知道在那个他已经忘却的漫长的煎熬中，他一直以怀念林可儿作为自己的一部分精神支柱，否则他早就疯了。在那里，那种对她的平静安详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让他不可自拔了。

　　屏幕上，李仙德和克劳迪亚驾驶各自的太空载具同时冲出了出击舱，李仙德使用的黑鹈鹕是一种宇宙军制式的双引擎单座太空战机，他刚离开舱门就立刻拉升了机头，向上划出了一个弧线，克劳迪亚的秃鹫号离开舱门就立刻向下做了“Ｚ”字型飞行。两人在数十公里外汇合，然后组成一前一后的编队，并以麻花形飞行路线向前突进，他们狂飙的消失在荧屏上。

　　“哼，真会浪费时间。”平谷六看着屏幕冷哼了一声道。

　　听到平谷这么不屑的说，李尔眼睛一亮的道：“那应该怎么训练呢？”

　　“对新手来说，如何提高首发命中率和被追尾时保持冷静才是最重要的。”平谷六看着空白的屏幕道，“我看过你出彩的表演。”

　　李尔的脸不由一红。

　　“虽然是非常蹩脚的飞行，但你的心理素质不错，操作过猛造成机体失控的时候，你能在最短的时间恢复机体的平衡，这非常难得，在我看来，你比那个叫克劳迪亚的丫头更有成为王牌的潜力。”平谷六转过脸来，看着李尔的眼睛道，“如果你非要进入宇宙不可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僚机。”

　　“什么？”李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你认为我会超越你吗？”

　　“开什么玩笑，”平谷六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整个银河系里，能超越我的人是不存在的。”

　　“好吧，”李尔耸了耸肩，“就算你是最伟大的，那你为什么肯做我的僚机呢？”

　　“我在研究一种新的战术，做僚机并不代表它比主攻机要差，而我是最擅长攻击的。在以往的战斗中，我喜欢独来独往专攻敌人的要害，就像是一种单手击剑，这样的战斗我最近有点腻了。而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盾。并不是这样做，战斗力会提升很多，而是我想看看我有没有看错人。”平谷六转身走向另一个侧舱，“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来。”

　　李尔急忙跟上了平谷六，保持一步的距离，他对这个神秘的佣兵始终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在侧舱中，李尔又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平谷六的座机，那是一架青黑色的非常少见的双引擎战机，它的引擎大得有些畸形，座舱夹在两只巨大的梭形引擎之间，小得可怜。由此可见，它的装甲是多么的可怜，在两只引擎的外侧，各有一门离子炮，这种口径的离子炮在小型武装船上很常见，但李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它叫什么？”李尔问。

　　“双头蛇。”平谷六温柔的道，一如在呼唤情人的昵称。

　　李尔打了个寒颤，小蜜蜂就呆在这架双头蛇的边上，它比双头蛇的块头大了有一倍多，虽然无论是装甲还是引擎的功率都有相当大的优势，可李尔总觉得那架双头蛇要更加危险。

　　“你先出击，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任何方式。”平谷六说完，跳上了双头蛇，开始发动引擎。

　　李尔跳上小蜜蜂，插入伪造的驾驶证，启动引擎，开始调整出功，飞船微晃的在船舱中升起，巨大的引擎口中蓝色的离子流吞吐着，酝酿着雷暴一般的能量。

　　“不管了，我的小蜜蜂可不是太空战机那种小东西。”李尔安慰了一下自己，他抓着功率杆，把它拉起，然后打开了喷射阀，小蜜蜂一瞬间就飞了出去，李尔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撞上了一股金属墙。他还没试过这么猛的启动速度。

　　“游戏开始，”无线电中传来平谷六冷冰冰的声音，“如果你五分钟内甩不掉我，我就开炮。”

　　“什么？”李尔大惊，“你不是开玩笑吧？”

　　“本人从来不开玩笑。”平谷六冷笑道，“不在死亡的边缘起舞，如何能品味杀戮的美妙？”

　　“老子怎么雇了这么个疯子！”李尔在心里破口大骂，握着操纵杆的手心湿漉漉的。

　　“还有四分五十秒。”一发绚丽多彩的离子束擦着小蜜蜂的下巴飞了过去。

　　“骗人，你说五分钟后才开炮的。”李尔下意识的急拉操纵杆，小蜜蜂猛的以几乎直角的转向向上蹿了出去。

　　“啊！”他忍不住尖叫起来，巨大的惯性作用之下，李尔只觉得胯间一紧一痛，似乎睾丸都被甩了出去。

　　“哦，可能我说错话了。那么，如果你五分钟内甩不掉我，我就击毁你的靶船！”一发离子光束擦着机翼的外侧飞了过去。“太慢了！再快一点！”

　　李尔加速，再加速，拼命的加速，即使有减压服和减压磁场，过载力都可以清晰的让人感觉身体像是被全宇宙的重量给压成了肉饼，肌肉和骨头的疼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宇宙风吹成了尘埃。

　　“你是属乌龟的吗？再快一点！”

　　“你就只会往前冲？这和蠢牛有什么区别？”

　　“真了不起，无头苍蝇也飞不出来这么乱七八糟的线路。”

　　“……”

　　随着每一句冷冰冰的嘲讽，都会有一通炮弹对着他的P股狠打过来，小蜜蜂的动力已经拉到了最高峰，喷出蓝色离子流的引擎口被烧得红里发白，都快融化了。李尔的能听到金属船体即将瓦解似的咯吱咯吱的响，每一次转向，带给他的身体都是一次难以忘怀的痛苦体验。还好，他对这种痛苦的忍受能力远超出常人，在这种痛苦之下，他还能保持清醒，他不断的寻找更刁钻的路线来摆脱平谷六。

　　他像是狡猾的羚羊，不停的转弯来躲避着身后的猎豹。

　　可是双头蛇恶狠狠的咬着他的P股，死也不放口。平谷六这个冷酷的匪徒，在他身后挥舞着阿拉伯弯刀，他只要慢上一点，就会被砍下脑袋。李尔的嘴巴干得要命，小蜜蜂不时难以忍受的颠簸几下，转弯时要命的痛苦让他窒息，可时间才刚过了四分钟，远处只能看到一白一黑两条线在太空中扭动起舞。像是两颗流星，却远比流星要快得多。

　　双头蛇座舱中的平谷六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黑得发亮，口中喃喃的道：“真是太有趣了。”说着，他对着小蜜蜂的P股又开了一炮。

　　当李尔冷静下来，发现平谷六早已不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已经迷路了，最后通过无线电信号的引导才返回了灰鲸号，来到餐厅，他看到平谷六正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李尔撩起前额上湿润的发丝，右臂的骨头似乎被突然抽了出来似的闪痛了一下，他倒抽吸了口冷气，呲牙道：“呀，我把你甩掉了。”

　　“那不是最重要的，”平谷六吹了吹杯中的气泡，“如果不是把离子炮的功率调到了最低，你早就完了。”

　　“也许吧……”

　　平谷六喝了一口芬芳的红茶，又道：“我实在不忍心再追下去了，不然，到了最后一秒，我一定会按照约定击毁你的飞船。”

　　李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以古怪的姿势慢步去了浴室，他浑身都湿透了，全身的骨头都离了位。

　　“他妈的，这是怎么了？老子昨天才维护过。”机舱内，身穿工作服的吉姆郁闷之极的看着小蜜蜂的P股，在两只引擎喷射口的周围整齐的排列着一百多个被烧灼出来的黑色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