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法则

7ACT2 暴力和财力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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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斯这边，很悠闲。

“我说，小卡利斯，你真的就只会玩女人，带人砸场子吗？”兰德斯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这从海盗手中低价买来的白瓷杯，其实要比银质酒杯值钱得多，可是海盗们只用很便宜的价钱卖了来。

“勋爵，我很好奇。”卡利斯不好意思的搓弄着手，“你和我年纪相近，为什么……我是说为什么，你能有如此的力量？我父亲，对你非常佩服呢。”

“我是天才，而且，还算努力，仅此而已。”兰德斯摊手道，“对了卡利斯，其实，也许你身上有自己都没发现的实力，你知道吗？”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的武技很烂，不会魔法，没关系。你不懂经济，不懂会计，也没关系。但是，作为吃喝玩乐的小白脸贵族，你总该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吧。”兰德斯不客气的点了点卡利斯的眉心。

“嗯……我似乎也不懂音乐，对于艺术品则还算有点鉴赏力……哈，我想起来了，我对美食美酒很有研究，还有，我知道帝都流行什么。”卡利斯讪笑道。

“唔？”兰德斯想了想道，“行，这勉强也算有点用。你来帮我吧。”

“我？真的？我家老头……我是说父亲大人，总说我是无可救药的废物来着。”

“无所谓，浊流港不收留垃圾，如果你做的我不满意，我就丢下海喂鲨鱼。”兰德斯轻描淡写的说道，卡利斯的脸立刻白了。

“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吗……”

“嗯？话是不能乱说的，上次在绿波酒馆我应该教训过你了，有时候，说错话比吃错药更严重。”兰德斯答道，“好吧，你现在就去法师武装，所有走私品和海盗销赃中奢侈品部份的估价工作交给你了。按规定，估价正确的商品，我会给你百分之一的酬劳。估价误差超过百分十的商品，按差价你赔偿我，不管是高估还是低估，就这么定了。”

“那……听起来很不少……”

“当然，做得好的话，你就不用斯迪芬给你零用钱了。”兰德斯哼道，“不过，要是手脚不干净的话……”

“不会不会，我不缺钱，真的，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你会做得很好的。”兰德斯说道，“要是连这个都做不来……嗯，还是喂鲨鱼吧。”

“我说……勋爵大人您可真是逼人，我先告辞了，我得去准备一下，我还不想喂鲨鱼，真的……”卡利斯苦笑着落荒而逃。

“卡利斯，不管以前你是什么样的人，但现在……还是那句话，浊流港不需要垃圾，我期待你的改变，或者说，蜕变。”

“我可以吗……是的，我想我会的。”

“回头见，未来的首席鉴定师卡利斯阁下。”

“回头见，兰德斯•席瓦勋爵大人。”

……

浊流港的白天，是属于商人的，而浊流港的夜晚，则是属于海盗，走私者们的。

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些海盗，走私者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仍然选择了夜晚，在夜色这块遮羞布下，完成那一系列非法的生意，以及，生意之外的事情。

比如杀人，比如纵火。

现在，正是新月，月光很暗，但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正适合习惯夜行的走私者们行动。海风也凑趣，时不时的呼啸而来，正是放火的好天气。

二十名大汉手持尖刀，埋伏在绿波酒馆外，他们在等，等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从里面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杀死那个人。

酒馆的门缓缓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那扇门就完全打开了。

十数名衣着不一，身份不同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四散离开。他们不少人面露喜色，显然，兰德斯的那张文书让他们看到了打压竞争对手的机会，同时，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压低那些赃物的价格，好好的赚上一笔。

最后出来的，是兰德斯，作为主人，他好歹也要作作样子，送一送这些远到而来的客商。

突然间，周围人影幢幢，不知有多少人从附近钻了出来，向着兰德斯这边杀来。

客商们自然带着保镖，见有人杀来，便乱成一团，各自保护着自己的主子向着最近的屋子跑去。一时间，绿波的门前人头晃动，也看不出谁是杀手，谁是保镖了。

突然间，一名商人的保镖疾冲出来，手中大剑直劈向兰德斯的头顶，剑风厉啸，那个保镖，竟有不下十级的实力。

兰德斯头也不抬，作为魔法师，还是有一些好处的，那就是他总习惯于带着扈从。

奥洛菲不声不响踏前一步，长剑一扬，与敌人的武器当当当连撞三下。虽然两人速度都不算快，但力度却是十足，这三下撞击竟如敲钟一般，在静夜中分外嘹亮。

那名保镖身手不错，不过因为是凌空发力，和脚踏实力架势沉稳的奥洛菲相比，力量上远远不及。这三剑相撞之后，他竟被奥洛菲推到一旁，几近坠海。

兰德斯就在这时候动了手，他只是一抬手，便是一道电光炸亮。

闪电径直击中那保镖的头部，如此近距离内，以兰德斯的魔力与施法水平，不要说这是个普通人，便是顶尖强者站在那里生受这一下，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那名保镖被闪电一打，径直飞出足有四米多远，直落入海中。兰德斯微微冷笑，突然回头，望向身后。

那里，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毒蛇般咬向他的后心。只是，现在兰德斯转过身来，这一剑，便朝着他的右胸而来。





“帕斯曼，原来你是在作戏。”兰德斯轻轻说道。

一句话尚未说完，那柄剑便像是被铁钳挟住了一般，再无法寸进。

帕斯曼，堂堂疾风剑士，此时老脸憋得通红，却无法动弹，他的剑，他的身体，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得死死的，似乎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你的谎言编得很好，上次的建议也大大削弱了我的怀疑。想必，我对你的监视取消之后，让你很是满意吧……不过，你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人在帝都问清了你的家境，你那被控制起来的儿子，现在正悠闲的在学院中上学。”

帕斯曼喘着气，没有回答。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你似乎忘了，你的伤是我治好的，而我，并不是一个圣职者。”

帕斯曼神色一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在兰德斯和僵直状态的帕斯曼说话时，人群中，突然又起了变化。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一起，一扬，寻宝者兄弟会的数名成员便被一剑斩飞，鲜血狂喷。一剑挥出，人群中，持剑的大汉闷声不响，直冲向兰德斯的后背。

竟然，还有埋伏的棋子。兰德斯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哼了一声。

奥洛菲持剑插了过来，双手紧握，然而，对方的力量显然超过奥洛菲的想像，用力发力的技巧，也不是之前那个十级战士所能相比的，奥洛菲的双手剑竟被一招挑飞，眼看着剑尖就要没入她的胸口，直插入那漂亮的身体。

“看小幽的厉害！”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身后隐约有暗器袭来。持剑的大汉头也不回一剑敲了去，只听砰的一声清响，一蓬五颜六色的粉末随着纸包的破裂洒了出来。

不过，这个大汉显然要比帕斯曼有经验，他用的是较宽的剑脊拍开，而不是横剑去削，所以，泄露出的粉末有限，被海风一吹，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这个人，上次就是他在酒馆外埋伏，他当然记得帕斯曼是为什么被击败的……

“哼，下次小幽用玻璃瓶。”女孩恨恨的自语道。

总算，趁着这一停的光景，奥洛菲飞快的退到兰德斯身边，避过了致命的一剑。

“很不错的计划，充分考虑了我的实力，并用连续多次的佯攻令我松懈。”兰德斯点点头夸奖道，“只差一点运气，而已。”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和颈肩关节，伸直手臂，伸了个懒腰，向前一指道：“小灰，你的表演时间到了。”

小灰？帕斯曼怔怔的看着兰德斯，那个年轻人，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可是自己不是他的手下，也不叫小灰，但附近似乎没有其他人在，除了……

帕斯曼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感觉到，有什么在身体内活跃起来。

“你发现了？很好，省得我向你解释了。”兰德斯看着天色，轻笑道，“去吧，展现你的獠牙，我的第一个造魔随从，灰烬。”

帕斯曼的皮肤顿时充血，龟裂，丝丝血痕诡异的在他的身体表面绘出一个个血色的符号。当符号开始发光时，帕斯曼惊恐的听见自己喉间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声。

紧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在旁人看来，那个叫作帕斯曼的男子突然间变得杀气腾腾，他的肌肉开始膨胀，皮肤硬化，变得如同树皮，双眼变得一团如宝石般的红色，看不见瞳孔和眼白，只是一片晶莹的红色，而他的头骨，竟也慢慢的向后拉长，扭曲，形成一种怪异的姿态。

很快，帕斯曼便变得不像人了。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帕斯曼，或者说，灰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它抓起腰间的长剑，抖了抖，似乎是在习惯武器的重量。

突然，一刺，长剑如电光一般，快得令人无法看清，长剑直直刺去，全无花巧，叮的一声轻响。那名大汉势大力沉的重剑，竟被这不足一公斤重的长剑刺得一偏。

“帕斯曼！你竟然敢背叛！”那名大汉怒吼道，他顾不得追杀奥洛菲，奋力挥剑砍向从前的同僚。

“疾风剑士帕斯曼，14级战士等级，擅长快速的刺击剑技，能力均衡。”

“震雷剑士李斯特，15级战士等级，擅长力量型的斩切剑技，偏重进攻。”

两名剑士彼此交手不下数十次，然而，李斯特并不知道，眼前的帕斯曼，已然不是他所认识的疾风剑士了，现在，他已经是它，半自主的高智能造魔，灰烬。

半自主造魔是兰德斯的实验品，造魔的数量过多，对于兰德斯的精神压力也就越大，当这个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即使全是低阶的造魔，也可能对兰德斯的精神造成反噬，这就是兰德斯所说的阈值。

所以，兰德斯在设想，创造一种新的造魔，它不需要自己完全操纵，而是有一定的自主权，这样，对于精神的要求就会宽松许多。

用这种方法，兰德斯能以较低的精神力要求控制更高阶更多的造魔。但因为是新产品，所以，兰德斯现下所做的只是实验而已。

帕斯曼正好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品。现在，它是灰烬。

灰烬保留有帕斯曼的部份意识，然而，它那畸形的头骨中的大脑和人类有相当明显的不同，所以，灰烬使出帕斯曼的疾风剑技时，便也有了它自己的风格。

炼狱生物，崇尚的不是华丽，不是精妙，而是实用。

因此，灰烬的剑虽然和帕斯曼同样如疾风迅雷，却少了那种变化，而是选择简洁直接的路线，径直点在重剑的着力点上。

只一点，那沉重的剑便被荡开。

疾风剑仅有一公斤左右，这是帕斯曼在保持出剑速度尽可能快的情况下能使用的最大的重量了——剑手们知道，当武器的重量越轻，出手速度越快，然而当武器的重量减轻到一定程度后，再减轻对于速度的影响却极其有限，那便是一个速度型剑手的速度极限。

所以，一个快剑手的剑重量，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形容他的实力。疾风剑有一公斤，也就是说，在同样的速度下，帕斯曼的剑远比零点四公斤重的普通快剑威力大上三到四倍。

而作为力量型的剑士，李斯特的剑足有九公斤重，这种重量，几乎和四柄步兵长斧的总重相当了。所以，纵然李斯特的剑不算极快，但当头一劈的威势，却很少有人能正面承受下来。

而李斯特的速度，却也不算慢。

两人一个快，一个重，原本实力便相差不大，而这仅有的差距，也随着兰德斯的炼金手术而变得极小，甚至，现在的灰烬来略占上风。

若是这样打下去，两人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但兰德斯有说过，他不会插手吗？

没有。